第二卷 水仙 第九十三章 努力過…奮鬥過…戰鬥過,所以……
靜靜的坐在昔日和桑尼婭曾經在一起的餐館，依舊的冷清,卻十分適合現在的我，把玩著手裏的默示，不知道下午該怎麽做才好。
“麵做好嘍！”餐廳的老板還是那麽熱情，盡管餐廳除了我們幾乎沒人會來。
放下默示，拿起筷子，將麵夾到我的嘴邊，以現在的心情來看，麵的味道都消退了許多。
一切都因為下午的比賽而起，也需要在下午塵埃落定。
因為，下午的對手正是菲特。
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卻又是……十分渴望見到的人。
我……到底該怎麽做，為什麽命運要如此捉弄我，為什麽……
不知不覺間淚水混雜在了湯汁裏，讓麵條的味道變得略顯酸澀。
要做出選擇了嗎？
放棄，亦或者戰鬥。
如果是菲特的話，我會選擇……
下午，休息室內。
“你們早就知道了吧！”菲特惡狠狠的將手中的比賽對戰表砸到桌子上，桌上的水杯都被打翻將紙張浸濕。
而從左到右依次坐在沙發上的米娜，襲貝和布魯什則一言不發，不知在思索什麽。
全身氣的發抖的菲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啪”的一聲將手放到額頭上，揉了揉後，從臉上刮下來。
“說話啊，怎麽現在一個個都成啞巴了。”強作鎮定的菲特依舊可以感覺到身上的顫抖，“知道的話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之後想要做什麽，告訴你的話也隻不過是徒增你的痛苦罷了，還不現在做了決定的好。”布魯什十指相扣，看著菲特。
菲特看著昔日的好友，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大步走到布魯什的麵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子，“都是你想的吧！還虧我們是好朋友呢！”
布魯什雙腳輕掂在地上，斜下著眼看著菲特，紋絲不動，“就因為是朋友，我才會這麽做。”
“咯咯”，菲特拳頭的骨骼摩擦聲讓人不寒而栗，揪住領子的手已經蹦出了青筋。
突然間，菲特狠狠的將拳頭送到了布魯什的臉上，抓住領子的那隻手也帶下了一片衣服。
“菲特！這不是布魯什的注意，是我想出來的！”米娜突然站了起來，看著不斷喘氣的菲特和倒在地上的布魯什，製止道。
“是你想出來的話，給我一個理由！”
米娜看著暴怒的菲特，無奈的將頭側過去，“抱歉。”
呆呆的菲特，看著側過頭的米娜，倒在地上的布魯什和正在將布魯什扶起來的襲貝，仿佛時間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可惡！”伴隨著巨大的吼叫聲，菲特一拳打在了牆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又會變成這樣……
這樣的世界，到底怎麽了…………
但是。
如果一定要做出選擇的話……
一定是………
下午，三點四十一分，前百角逐賽。
黑發女孩起的比以往還要早，來到會場時，會場已經人潮湧動。女孩板著臉想了想，然後徑直向看台的高處走去。來到已經沒有樓梯的地方，輕輕一跳，向上飛出十幾餘米，落到高聳豎立的青石柱上。
眺望會場，這裏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手中緊緊握著默示，放鬆似地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拍了拍胸脯好像是在對自己說“沒關係”。
“緊張嗎？”腦海裏傳來小默關心的聲音。
“有一點點啦…嗬嗬。”我騙不了自己，騙不了自己虛汗連連的雙手，所以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欺騙小默的必要，何況我今後都不想再讓別人受到傷害了。
“……”小默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聲的在我腦海裏喊道，“芬妮主人加油，不管主人做出什麽決定，小默一定會支持主人的。”
我被她這麽一說，一時間呆在了那裏，但是很快回過神來，幸福的笑了笑，“嗯……”。
“第三十七號，輪到你上場了。”就在這時，工作人員走進了選手休息室，向著唯一的選手說道。
終於到了這一刻，明明不是最後，卻仿佛是決賽似地緊張，但是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要去付諸，我一定要親手結束這場糾紛，一定要讓大家重歸於好，一定...一定……不能再讓人受傷了。
三點五十分。
現在的比賽場格外的清靜，因為我和菲特的比賽剛好穿插在前後兩組比賽之間，所以現在的比賽場地隻有我一個人，緊張的等待著菲特的到來。
我其實是一個十分怯場的人，但是如果你問我為什麽還有勇氣站在這裏而不會被周圍觀眾的視線秒殺，那我也隻能告訴你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深深的意識到我現在的緊張感完全來自於菲特，來自於著仿佛是宿命的相遇。
我討厭現在的感覺，非常非常的討厭，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總覺得自己會發瘋似地。
緊緊的閉著雙眼低著頭，想要甩掉這樣的感覺。
“芬妮……”突然間，菲特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驚訝的張開雙眼，看著站在我百米開外的菲特，靜靜的站著。
菲特穿著比以往更加輕便的武士服，身上也隻有輕型的護甲，和胸甲，雙臂隻有前臂和手背裝有護甲，其他部分的裝甲幾乎沒有。
是為了我嗎？是因為可以輕鬆地打到我，還是……
即便我們相聚百米開外，但是菲特的樣子依然清晰可見，金色的短發依舊是那麽的硬朗，眼神依舊那麽溫柔。
“菲特……來了嗎。”我強作笑容，隻是希望氣氛不要那麽尷尬。
“芬妮，我想給你說幾句話。”菲特站在那裏，通過特製的會場通訊器聯絡。
比賽場上有規定，比賽開始之前，雙方都要有著百米的距離，這不但有利於公平，更有利於裁判。
“我才有話要說呢。”我想要將我的想法告訴菲特。
“比賽的話，我——”
“——我想放棄！”菲特的話沒有的說完，我便立刻喊道。
菲特呆呆的站在那兒，良久才回過神，“為什麽要放棄，你不是說過了嗎，想要努力到最後。”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雖然這麽說過，但是仔細想想的話，還是將機會留給菲特比較好。不是嗎？”我說的很輕鬆，而說出這句話的我，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菲特有著那麽強的實力，一定可以得第一名的，機會的話菲特拿走會更好。”我繼續解釋道，“況且大家都覺得我不應該參加比賽，不論是米娜還是布魯什，老師還是朋友，都是相同的答案，這樣的話，還是放棄比較好。”
菲特靜靜的聽我笑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知道我用不在乎的口氣說完，菲特才開口：“努力的話自己努力不就好了，為什麽，為什麽你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到了最後，菲特幾乎是喊出來的。
我聽後，頓了頓，“別人的看法，難道不重要嗎？”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表情，但是絕對笑不出來了，“難道我就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嗎？人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是這樣的性格。況且我再也不想再傷害任何一個人了，這次因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受傷了，如果我不參加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如果我在努力一些，用功一些就不會參加比賽了……”
不知道菲特是什麽表情，因為淚水鋪滿了眼框，看不清楚，強擠眼睛也隻會讓淚水流的更加凶猛。
“所以……所以………我才要放棄，這樣的話，大家都會開心的，也不會再有人受傷……”
“誰說的！”菲特大吼道，幾乎全場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呆在了那裏。
“芬妮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怎麽能讓我告訴你，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錯的呢？”菲特的聲音灌入我的心房，“但是芬妮沒有做錯什麽，隻是不斷將錯誤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總是想要自己去承擔錯誤。太奇怪了！”
“菲…特……”我的淚水也許也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席話而止住了。
“為什麽啊！告訴我，芬妮！”菲特大吼道。
你問我為什麽，我自己其實也什麽都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生命吧，什麽都不明白，卻有仿佛什麽都知道似地，過著生活。
“也許……是性格吧！”我用手背拭去了眼淚，“我就是這樣的人吧。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放棄比賽，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了，隻有這樣才能結束一切，才能和以前一樣麵對米娜和襲貝，和菲特待在一起。”
菲特不語，隻是緊緊的握住雙拳。
“菲特…”
“…………”菲特將視線從地上移至我的身上，“如果你覺的不公平的話，記住現在的我就可以了。”
菲特默默的聽著，現在的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我隻能將我剩下的話說完，然後向裁判提交棄權。
“芬妮我，努力過了，奮鬥過了，戰鬥過了，所以……所以……我才要站在這裏，將機會交給你。”我為微笑著說道。
“即便自己隻有一步之遙也可以嗎？隻要贏了這一場，你就可以進入前百的啊？！為什麽會輕易的放棄。”菲特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
“一點也不輕易，因為你是菲特……我最好的朋友，我才會站在這裏，說放棄的啊。”我輕聲道，“這個決定，我想了很久了。”
“可是……可是，芬妮的話難道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雖然說有些不甘心，但是菲特的話絕對就沒問題。”我笑了笑，“菲特的話，就可以連同我的份一起努力下去。”
一陣清風拂過，頭發隨風擺動，我和菲特就站在這裏，將心中的石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