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哈哇哇哇。,: 。”

黑發的少‘女’手中環抱著紙袋,因為碰撞連同著身子一起倒在了地上。袋子裏的日用品以及一些水果也零零散散的滾到了地上。

“喂!你小心一點啊,走路不長眼嗎!”被撞倒的健壯男子麵帶氣‘色’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粘上的泥土,指責了幾句少‘女’後,就厭惡似的,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少‘女’小心的抬起頭,注意到剛才撞他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微微鬆了口氣,從皚皚白雪的街道上爬了起來,撿起還有半袋的紙袋,蹲下身去,將手伸向周圍滾落的物品。

東西不多,但是當少‘女’撿拾完後,卻發現原本滿滿的袋子裏,卻隻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二。環視‘潮’濕的地麵上,並沒有遺留,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將剩下的東西僅僅的抱在懷裏,小心的向城外走去。

大概,是被其他人撿走了。

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畢竟是這裏,小國中的小城市。

她也不是不想搶回來,隻是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稍稍權衡了一下,就讓她明白自己隻能忍受。

在這裏荒涼的,偏遠的,賽布蘭帝國北部與絕陣帝國南部邊緣,夾在縫隙內苟且偷生的小國。

“這樣的話,還不如並入其中一個國家,起碼也不會生活的這麽辛苦。”少‘女’小心的走出城鎮後,憤憤不平的抱怨了幾句,便向著冬日丘陵內走去。

烈陽的冬日,比以往的日子還要寒冷。刺目的陽光讓直對著的少‘女’不得不低下了頭,微微眯起自己純淨的黑‘色’雙眸。被融化的水分,將周圍的溫度吸收,化作微風的冷氣越發侵蝕著單薄的她,讓她不得不將這件不適合的男士皮大衣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將自己及肩的短發罩住,縮緊在一起,緩步向山上步行。

郊區,雪比城市厚的多,冷得多,廣袤的多。少‘女’在雪地上步行十餘裏路後,終於在一片枯盡的森林邊,看到了那棟古老的木質二層小屋。‘門’口不知何時堆起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麵對著她的方向,伸著自己樹叉做出的手,沒有鼻子的看著少‘女’。

“噗嗤。”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少‘女’繼續邁動腳步,向房屋走去。

“我回來了。”

“哇!姐姐回來了!”一個大約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看到少‘女’後,大聲喊道。

緊接著,又是一個八歲樣子的小‘女’孩從拐角處跑了過來,湊到了少‘女’的身旁,好奇的看著少‘女’手中的袋子,仿佛希望有什麽好東西一樣。

因為每次,他們的姐姐總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伊,嵐。”你們先去沙發那裏坐著,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嗯。”被喚作伊的男孩和嵐的‘女’孩一致的點了點頭,興奮的跑到了座位上,等著他們的姐姐。

等少‘女’在‘門’外拍掉了自己外衣上的雪,從袋子裏取出兩樣小東西,換上拖鞋走進屋子後,他們早已經等不及了。

“看!”從她身後取出的,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玩具**。

“哇!”伊的眼睛都紅了,雖然並不太懂到底是什麽,但是一定是很酷的東西。

“給你,伊。”少‘女’將**遞給了伊,“雖然隻是玩具,不過還是可以發出聲音的。”

“謝謝你姐姐!”伊拿到之後興奮不已,連忙低下頭來玩‘弄’起來。

“還有,這個是給你的,嵐。”

從身後拿出來的,是一件裹在袋子裏的連衣裙。

嵐看到後,有些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作為‘女’孩,明顯比同齡的伊要成熟許多。

“一直總是讓你穿姐姐的舊衣服也不太好,畢竟生活拮據,不能讓你想伊那樣買新衣服。過幾天就是你們倆的生日了吧,這就當作你們的生日禮物送給你們了。”少‘女’溫柔的聲線,讓嵐張開了小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最後,她隻好紅著眼,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去。看樣子是去換新衣服。

看到這一幕,少‘女’在心裏輕歎了口氣,她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生活拮據,從她小的時候就無時不刻被這個詞籠罩著。弟妹這些年的東西,大都是留下來的舊衣服,舊玩具。即便是買,也都是一些減價商店裏不要的東西,看準處理的那一天,再去買回來。就連這次的東西,也差不了多少。從父親消失,母親因為過度勞累臥‘床’不起開始。

“媽媽,我回來了。”悄悄地走到母親臥室的‘門’口,輕叩了幾下‘門’,隨後,扭開了‘門’把手。

位於二樓父母的臥室,依舊保持者幾年前的父親離開時的模樣。母親依舊躺在‘床’上遠離窗戶的左邊,依舊采用熟悉的仰臥,依舊在少‘女’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媽媽,身體還好嗎?”少‘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呼喊了幾聲,才讓她注意到少‘女’的存在。

“薇迪……”母親側過頭來,視線遊走於薇迪的麵龐,緩緩地向她伸出了因為無力而顫抖的手。

“怎麽了媽媽,出什麽事了嗎?”薇迪擔心的握住了她的手。

“出什麽事了嗎?”母親這樣問道。

“哎?”

薇迪先是一驚,然後注意到母親的視線後,伸手在自己的頭發上‘摸’了‘摸’,發現上麵還沾著一些泥土。

“這隻不過是摔倒了,沒事的媽媽。”薇迪暗罵自己的不小心,連忙安慰母親。

然而母親隻是默默的注視著薇迪。

“沒事就好。”

然後慈祥的笑容,浮現在麵龐上。

“那我就先去做飯了,媽媽你先躺著,一會兒我在把飯給你端過來喂你吃。”薇迪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去。

“薇迪,你辛苦了。”

身後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嗯,我做飯去了。”

砰。

‘門’被薇迪輕輕的閉上了。

她當然知道她辛苦了,隻是單純著的這一句,並不足以撫慰她負擔的心。

打開母親房間對麵的‘門’,就是她自己的臥室。簡單的白窗簾,簡單的木桌子,簡單的梳妝台上,隻放著一把簡單的木梳子。簡單的,不像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薇迪坐在梳妝台上,用手將頭上的泥土去掉,擦了擦,然後照著橢圓形的鏡子,將及肩的短發梳起。然後,拉開了梳妝台的櫃子,拿出了一個小布袋。將裏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叮叮咣咣的散落在梳妝台上。

“三十……六,三十六枚嗎。”薇迪輕歎口氣,從‘褲’子裏掏出一枚同樣的硬幣,放在桌子上,“三十七。”

看著桌子上堆著的銀質硬幣,薇迪知道這是她這幾年積蓄下來的所有錢,也是整個家所有的錢。每一枚硬幣,都需要她打三分以上的工,工作一個月左右,才可以積攢下來。

“還差一半嗎……”雖然不情願,但這確實是事實,為了能夠再城市內買一套房,最起碼也要七十枚銀幣。

城市雖然是富人的地方,但是卻也是安全的地方,相比較荒郊野外,城市更安全。而且,因為母親的特殊原因,如果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城市裏也可以得到及時的救治,伊和嵐也可以不用步入自己的後塵,可以去學校讀書,不論怎麽想,都要比現在好上太多。

隻要再堅持兩三年,幸福的生活就會來了。

薇迪釋然的微笑,然後將東西收拾好,走出了房‘門’。------------------------------------------------------

三天後,是伊和嵐的生日。

這一天,大家都顯得格外興奮,畢竟這是一年之中,僅有的幾天可以吃好好東西的一天。

伊和嵐早已經按耐不住,昨晚睡覺也不好好睡,踢了好幾次被子,都被晚上巡視的薇迪拉了回來。

伊和嵐是同一天生日,因為他們是雙胞胎姐弟。雖然說是姐弟,但是因為出生隻不過查了十幾秒而已,所以一般都不用姐弟相稱,而是互叫姓名。

“早上好!姐姐!”弟弟的伊一大早就醒了過來,完全沒有平時貪睡的樣子,興奮的跑到了廚房裏來,伸出手敬了個禮,跟正在做早飯的薇迪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伊。”薇迪輕輕一笑,伊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去吧你的姐姐叫起來吧。還有,記得去刷牙。”

“是的,姐姐!”刷的一下,又是一個軍禮,然後嬉笑著跑了出去。

“小心點,別摔著。”

“知道啦!”

無奈,薇迪隻好將注意力集中到早飯上,她可不能讓冬天僅有的幾個‘雞’蛋就這麽糊了。

“開飯了!”

“哦!”

薇迪將三個盤子放在木桌上,伊和嵐陸陸續續的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坐在了椅子上。

“嵐,衣服‘挺’適合你啊。”薇迪發現嵐正穿著前幾天買給她的新衣服。雖然隻是簡單的粉‘色’連衣裙,卻讓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應該說,更像是一個‘女’孩子了吧,畢竟之前都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

“姐姐給我的買的,當然很好看了。”嵐對自己這個姐姐非常信任,這一點她從不懷疑。

“喜歡就好。”畢竟是第一件給她買的衣服。

嵐看著薇迪,些許悲傷的問道,“姐姐你不穿好看一點嗎?”

薇迪一愣,微微低頭注意到自己穿的還是昨天那件打著補丁的厚‘毛’衣,以及厚棉‘褲’,與其說是‘女’孩子,不如說是假小子。

“不用了,我穿這個就可以了。”薇迪連忙揮手,“一會兒我還要出去砍一些柴火回來,穿這個方便一些。”

“哦。”嵐有些失望。早熟的嵐知道,薇迪其實想穿漂亮的衣服,隻是礙於生活的壓力,隻能委屈自己一些。

“別唉聲歎氣的了。”薇迪擺了擺手,將叉子和勺子遞給了弟妹,“快吃早飯,再不吃就要涼了。”

“嗯。”嵐乖乖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雖然知道薇迪的難處,但是長期以往貧困的生活,已經足以促使這些孩子的長大。

今天是伊和嵐的生日,所以早飯也要比平時豐盛許多。雖然隻是幾個煎‘雞’蛋和麵包,但是對於在冬天出生的他們來說,能吃到‘雞’蛋已經極為難得了。

一年之內,也隻有今天對於他們來說,有這個權利。

薇迪看著兩人開心的將煎好的‘雞’蛋吃下去後,將自己手中的硬麵包掰碎,放在口中咬了咬,拿起身旁的水灌入喉嚨,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我出‘門’了!伊和嵐要好好看家哦,媽媽就拜托你們了。”將父親的大衣穿上身子,薇迪便推開了‘門’,在伊與嵐的應和聲中,出了‘門’。

現在正值寒冬,大約二月出頭,處於大陸西北部的小國,薇迪除了這裏的冬天特別冷——這樣窮人該有的感覺以外,對冬天並沒有更多的情感。

喜歡之類的,玩耍之類的,這個年齡該有的東西,除了時而可以從弟妹身上看到以外,平時薇迪自己都打不起這個念頭。

生活的壓力充斥著她的腦內,根本沒有那個空餘,去任‘性’的玩耍。

“如果父親還在的話,就好了。”稍稍任‘性’的說出這句話後,薇迪歎了口氣,將身上的大衣扣子緊緊扣住,把頭縮在你麵,高聳的領子遮住了半張臉,帽子遮住了眉‘毛’以上,隻‘露’出一雙平靜的眼睛。

將手伸向屋外走廊邊緣,被風雪差點掩埋的,有些破損的柴刀,單手從雪中拎出來,向著屋後的山林走去。

薇迪的父親,現在已經快要記不清楚具體的樣子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大約是弟妹不過三歲左右時,就因為為了完成絕陣帝國的招兵任務,被這個軟弱的小國強行征召,然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結果顯而易見,薇迪也隻是忍著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跟年幼的伊和嵐解釋著“父親變成了天上的星星”這件事,現在看來,明明連當時的自己都騙不了。

結果,這麽多年過來了,隻有這一件父親留下來的大衣,能夠成為對他唯一的回憶。對父親的印象,也逐漸的模糊起來,除了能夠從這件巨大的,能夠環抱兩個她有餘的棕‘色’大衣推斷出他是一個健壯的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母親在父親多年未歸後,便因為壓力過大而臥‘床’不起了。

冬日的後山因為積雪覆蓋的緣故,非常難攀登,但是由於這片山林靠近山腳的樹枝已經砍伐過度,不能再砍了,薇迪也隻好打算向山的深處‘摸’索,找一些柴火回去。

不過,幸運的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的動物,就抵達了一片柴火豐富的樹林,並且砍了整整兩捆,用攜帶的麻繩將他們綁緊,背在她比樹枝小兩圈的背上,‘摸’索著來時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往回走去。

但是,沒走多久,雪地上‘交’叉出現的三道腳印引起了薇迪的注意。

“這是?”薇迪警覺的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後才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腳印。

畢竟,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腳印,況且大雪是昨天下到晚上才停的,這樣的腳印除了剛才已經沒有其他可能‘性’留下來了。

如果是普通的農人,上山砍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然而,長期以往貧困的生活以及社會的欺淩之下長大的薇迪,一眼就看住這個比自己鞋子大上好幾號。並且,從腳印的深度來看,還是一些比較健壯,體重起碼是她兩倍有餘的壯漢才能留下來的。

再結合周圍居民們的家境,她可不相信有什麽“農夫”可以留下這樣的腳印。

“腳印,是從南麵來的嗎。”薇迪下意識的嘟囔了幾句,“難不成是帝**。”

想到這裏,薇迪對自己的話吃驚的都有些懷疑,“怎麽會,不會的不會的,帝**怎麽會來這裏。”

但是,當薇迪看到腳印的朝向,正好是她來的方向後,她便有些緊張了。

如果是一般的路人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是帝國的軍隊,不論怎麽說,對於留在家裏的兩個孩子來說,都是糟糕至極的情況。

“伊…嵐。”薇迪喃喃,連忙將背上的柴火拋在地上,快速向家裏跑去。-------------------------------------------------------

“隊長,這裏有家住戶。”一個身著灰‘色’‘迷’彩的士兵手中拿著長槍,對旁邊同樣打扮的壯漢說道。

“怎麽辦,去打聽一下城鎮的方向嗎?隊長。”

“嗯——這樣,我一個人去,你們幫我盯著周圍,提防白虎軍的部隊。”中間那個有著胡茬,明顯比其他兩人壯實的男人說道後,便從雪坡上滑下來,向著煙囪中冒著煙的房子走去。

“咚咚咚。”

“啊,是姐姐回來了。”坐在凳子上畫著畫的嵐聽到敲‘門’聲後,歡快的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小跑著跑到了‘門’口,直接將‘門’扭開。卻看到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哇!”嵐看到是陌生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將‘門’關住,卻一把被那個人的手將‘門’握緊,讓年幼的嵐根本沒法將‘門’關住。

“怎麽了?”聽到聲響的伊連忙從屋內跑了出來,卻在玄關處看到座倒在地上的嵐,還有‘門’口高大的,目光淩厲的男人。

“你怎麽敢欺負嵐!”伊大吼一聲,身為家裏唯一的男孩,看到嵐被欺負了,怎麽能忍受下來。

“夠了!”男人隻是厲聲嗬斥了一下,伊就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我隻是路過這裏,想要問一下通往城鎮的路罷了。”男人解釋道,“你們的家長呢?”

“姐姐…姐姐她出‘門’了。”嵐顫巍巍的身軀,無比可憐。

“難道沒有父母嗎?”

“媽媽她…得重病了,爸爸他…他變成星星了。”

“……那你們知道怎麽去城鎮嗎?”男人稍稍環視了一下這棟破舊的房屋,或多或少能猜到家境並不好,所以沒有懷疑他們。

“姐姐她,一直都是從正麵回來的。我想……那邊應該是城鎮吧。”嵐穩定了一下情緒,回答道。

“東麵嗎……”男人沉思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這次多謝你們。”

伊和嵐隻是緊張兮兮看著他,沒有做出回應。

男人沒有理會他們,自知之明,這副樣子也從來沒有討過好。

然而,男子隻不過是剛邁出房子,就連忙退了回來,順帶著,又是兩個稍顯瘦弱的男人快步躥了進來。

“你們快躲起來!快!”男人大吼一聲,然後走進了房子,連同拿兩個‘迷’彩服的士兵,跑到了二樓,薇迪的房間裏去。

伊和嵐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的不輕,連滾帶爬的爬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緊閉起來。

“怎麽回事,白虎軍怎麽會出現在附近?”

“不知道啊隊長。”旁邊一個麵‘色’緊張的士兵說道,“絕陣帝國不是在北麵嗎,怎麽這麽快,我們也不過才是剛剛過了國界而已。”

“你看到了幾個人?”隊長冷靜下來,拉住他問道。

“一個戰鬥小隊,五個人左右。”

“五人偵查部隊嗎……切。”隊長不甘的說道,“要是沒有因為暴風雪跟大部隊走丟的話,要是有機械化武器的話,哪怕是一‘挺’機槍也好,也有一絲勝算。”

“隻是偵察部隊的話,應該不會很難吧。”另一個士兵抱著僥幸的態度問道。

“那可是絕陣帝國!”而隊長卻對此極為不爽,“你們也都是不是新兵蛋子了,難道還不清楚每個絕陣帝國的士兵都是人‘肉’戰鬥機,就我們三個裝備不齊的士兵,對上一個小隊絕陣帝國部隊勝算都很低。”

實話實說,是每個人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他們是向這裏移動嗎?”

“是的,他們就正向我們這邊移動,看樣子也是發現了這棟房子。”

“實在不定的話,就隻能埋伏了。”隊長快速的製定好了對策。

“不先狙擊他們嗎。”說著,他還端起了手中的槍。

“這槍要是大口徑的還好。這把最多對付對付平民。”隊長將他的槍按了下來,“我可不希望打草驚蛇,到時候命全都沒了。”

“那這棟房子裏的人怎麽辦。”

“隻能先讓他們躲起來了,我去跟他們說,你們先藏好,準備好短程武器。”

“好。”

“伊…嵐…媽媽…”薇迪快步的向家的方向奔去,在已經可以看到房子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從房子的北麵有五個身著白與灰相間製服的,身材魁梧,背後背著劍與盾牌,頸部係著披風的士兵,向著房子走去。

下意識的,薇迪刹住了腳步,躲到了一個雪堆的後麵,隻‘露’出了一個小頭,看著下麵的五個人。

“怎麽回事,怎麽又多了五個人,剛才的那三個人呢?”薇迪滿腦袋都是問號,卻沒有一絲辦法。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回去,回到伊和嵐的身邊。但是很明顯,眼下這五個人,都不是普通的旅人。

“怎麽辦怎麽辦。”薇迪滿腦子思索著,卻沒有任何辦法,單純的裝作沒有看見,然後回去,有這麽簡單嗎?會不會走到半路上就沒了命。

“可惡,如果我能夠再強一點就好了。”自己是個‘女’孩子,薇迪對此沒有太多的怨恨,隻是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弟妹,甚至自己都不足夠,這讓她一直很自卑。

就在薇迪還在猶豫的時候,那五個人已經逐漸走到了房子旁,五個人中走出了一個人,仿佛他們的代表一樣,走到了‘門’口,伸出手來,輕叩了幾下‘門’。

“千萬別開‘門’,千萬別。”薇迪默默的祈求著,卻沒有絲毫的用處。隻不過片刻,‘門’就被打開了,隻不過,走出來的是一個身著‘毛’衣,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是誰?”薇迪腦子一下子就轉不過來了。

隻見那個男人仿佛主人一般,見到這五個裝備‘精’良的士兵一樣的人完全沒有害怕,還聊起了天。

不過,好景不長,很快這些白‘色’衣袍的士兵,就要求進屋。雖然在這麽遠的距離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不過看起來,似乎有一些爭吵。

而沒過都就,那個男人就仿佛拗不過他們一樣,隻好放他們進去了。

薇迪一個人緊張的趴在雪地上,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麽做。“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麽會在自己的家裏。住了這麽多年,薇迪自己是絕對不會搞錯自己的家的。而且伊和嵐他們在哪裏,媽媽怎麽樣了,那個男人會不會是剛才留下腳印的那個人?會不會欺負伊和嵐……”

薇迪的思緒被一聲空曠的槍聲打斷。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毫不猶豫的,向著槍聲傳來的地方——家的方向奔去。

腦子裏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腳會自己動起來,心中卻毫無悔意,隻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薇迪快步的跑到家的‘門’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身著白‘色’披風的男人的屍體,直直的躺在走廊裏,腦袋上被開了一個大‘洞’,血還在從裏麵向外湧出。

雖然感到很惡心,但是薇迪還是跨過了他,然後向裏麵走去。

“咚!”從客廳裏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下意識的,薇迪向客廳走去,卻見到又是一個白袍的男人從客廳的‘門’撞了出來,狠狠地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大喘著氣,橫著目光,死死地盯著‘門’內,似乎沒有注意到薇迪一樣。

但是薇迪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緊接著,說時遲那時快,那個那人轉瞬間注意到了薇迪,伸出手來,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提到了自己的‘胸’口,正對著‘門’,看到了‘門’內剛才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拿著手槍,難以置信的看著薇迪。

“太卑鄙了!”男人大吼一聲,卻換來白袍男的冷嘲。

“所以你們才會輸掉了,太仁慈了。”

“果然,絕陣帝國的士兵都是變態,殺人不眨眼的機器。”

“說的你們很正義一樣,戰爭而已,犧牲是難免的。”白袍男依舊不顧及薇迪,單手便將瘦弱的薇迪提了起來,擋在槍口上。

“隊長,我們解決兩個了。”這時,跑進來兩個灰‘色’軍服的男人,手中還提著血淋漓的短刀,大口的喘著氣。

“沒想到竟然失算了。”白袍男喃喃道,“先是騙我們進房間,利用狹小地形限製我們的武器,又是裝成農夫,趁我們不備偷襲我們,計劃‘挺’不錯啊。”

“哼!”男人沒有回應他。

“不過,你可別以為就憑你們三個人可以將我們打敗。”

“隊長,樓上已經清理完了。”就在此時,另一個稍顯矮小的白袍士兵從樓上走下來,單手提著劍,上麵沾滿著鮮血,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是嗎……有什麽東西嗎?”白袍男看到他的劍,微微皺眉。

“老老鼠而已。”

“是嗎…老鼠都要那麽長時間,回去也要懲罰一下你。”

“好的。”說著,它就將背後的盾拿出來,準備向裏麵走去。

老鼠?家裏沒有老鼠啊。

薇迪從注意到那把劍的鮮血開始,腦袋便已經當機了,腦海裏隻有剛才士兵輕描淡寫的話語,還有住在二樓的母親。

明明知道母親被殺了,悲傷地心情卻仿佛被禁錮一樣,顫抖不已的身子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憤怒,恐懼先行占據了主導。

“放開我姐姐!”

“伊!?”

下意識的轉過頭去,走廊的盡頭,伊和嵐的房間,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房間裏衝了出來,手中拿著薇迪買給他的那把過時的玩具槍,對準了白袍男。

“伊!你在幹什麽?”薇迪雖然想要高喊伊的名字,嗓子卻完全發不出聲音。雖然平明的想要阻止伊繼續拿著他那把玩具槍對著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眼中卻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悲傷地未來。

“螳臂當車。”白袍男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薇迪隨手甩到走廊上,並順手將背部的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緩步,向著伊的方向走去。

“不要!”

但卻隻能張著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嗎,聲音根本發布出來,難道隻能看著他向伊走去嗎,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男人看了一眼伊,就舉起劍,向伊揮去去。

“不要!”

“姐姐!”

一瞬間,薇迪將伊推走,自己擋住了劍,從肩膀處,劃到腰際,鮮血直流。

“嗯?”白袍男皺了皺眉,“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他嗎,這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而薇迪卻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隻是目光依舊注視著伊。

“也好,讓你的弟弟也陪著你上路好了。”說著,他就在薇迪的麵前,揮劍,刺穿了伊的身體。鮮血濺到了白袍男的衣服上,濺到了薇迪的臉上。

“姐…姐…”在薇迪的眼中,伊的生命在不斷的消失,薇迪卻沒有了力氣,隻能看著沒能保護好的伊,正在離開她。

“可惡!”此時,那個胡子男‘抽’出了身,衝了出來,舉起了槍,就向男子‘射’去,卻被他靈活的躲閃過去,劍依舊‘插’在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伊的身上。

“姐姐……伊……”就在薇迪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嵐竟然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了雙雙倒在血泊裏的薇迪和伊。

“嵐………快…跑………”薇迪拚盡剩下的力氣,對驚嚇過度的嵐說道。現在,她隻能期望嵐可以活下來,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然而,已經驚嚇過度的嵐,根本沒有聽到薇迪的聲音,隻是傻愣愣的癱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好煩呐!”白袍男大吼一句,用小刀擋住了男子的一發子彈,緊接著,一道紅‘色’的鬥氣打到了嵐的身上。

之間,嵐一瞬間就停止了哭泣,依舊張開著流淌眼淚的雙眼,卻連嗚咽聲都沒有。

“可惡!你們絕陣,到底要多無情才可以!”

“當然是任何時候,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劍與槍碰撞在一起,男人冷嘲道,“再說,你有這個權利說嗎,躲在普通人家裏,將他們卷入的,不就是你嗎?”

胡子男沒有回答他,依舊狠狠地盯著白袍男,用眼神宣泄著自己的憎恨。-------------------------------

伊…嵐…

對不起,我沒能好好地保護好你們。

沒能讓你們穿好的,吃好的,沒能讓你們上學,沒能照顧好你們。明明自己,應該更努力一些才行,可是現在,卻已經沒有力氣將你們摟在懷裏了。

如果……如果我有力量保護你們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薇迪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視野裏隻剩下白袍男雪白‘色’的,沾著鮮血的袍子。

白‘色’……

最討厭了。---------------------------------

正在僵持的兩人,突然間跳開,兩人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股凶惡的鬥氣正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凝實的血紅‘色’,甚至可以伸手觸碰。

追溯源頭,兩人雙雙將目光移向了倒在血泊裏的,穿在厚大衣的黑發少‘女’。

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已經被紅‘色’的鬥氣所包裹,由肩膀到腰際的劍傷,竟然在如此凶煞的鬥氣之中,逐漸恢複。兩人隻是注視了片刻,身子的壓力便驟然劇增,仿佛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樣。隻是,在傷口還沒有恢複的時候,就仿佛獅子在‘舔’舐自己的傷口一樣,他們相信,等到傷口愈合之後,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將這裏的所有人殺光。

“快出去!出去!”胡茬男大喊一聲,便從最近的窗戶跳了出去。而白袍男則慌‘亂’的在地上滾了幾圈,從正‘門’奪‘門’而出。

“轟!”在傷口愈合的一刹那間,鮮紅的鬥氣爆炸開來,瞬間將整座房子蒸發,沒來得及逃出去的剩下三人屍骨無存,連同鬥氣消失在了空氣中。

巨大的爆炸‘波’與熱量,將方圓數裏地的風雪融化,‘露’出光禿禿的泥土。稍遠一點的地方,雪則被爆炸‘波’吹走,如果不是因為剛才還看過雪,沒人會相信現在還是冬天。

白袍男用盾牌擋住了爆炸‘波’,後退了數十步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瞪口呆的看著中心。

胡茬男則直接被吹飛,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而爆炸的中心,穿著被劃破了的厚‘毛’衣的少‘女’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她的身邊是兩個孩子以及母親的屍體,沒有在爆炸中受到任何影響。

她雙腳踩在地上,看了看身旁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弟妹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懼了,害怕了,整片山脈都蜷縮在了一起。冬眠的動物被驚醒了,飛在空中的鳥兒成片成片的墜落到了地上,甚至是空中還緩緩飄落的風雪,都停滯了下來。

那不是人類的怒吼聲。如果有一個恰當的比喻來形容的話,或許,被奪去了孩子的惡龍,更加恰當。

她轉過頭來,手中還握著剛才‘插’在伊身上的劍,鮮紅的眼睛瞳孔驟縮,如同貓一樣,直勾勾的盯著那早已顫抖不已的盾牌。

“白‘色’,最討厭了!”

話音剛落,她輕輕揮動劍刃,紅‘色’的鬥氣從劍上向盾牌疾馳而去,帶著磅礴的凶煞之氣,向它壓去。

他本應該可以躲過的,隻不過剛才的怒吼聲,早已經粉碎掉了他的自信心。他作為絕陣帝國的士兵,都是從鬥獸場上走下來的,怎樣的怪物都見過,也都打敗過,和其他的士兵一樣,都是戰士中的戰士。

而如今,卻隻是失去了鬥誌的喪家之犬。

銀白‘色’的榮耀之盾被紅‘色’的鬥氣一刀兩斷,向內蔓延的鬥氣仿佛一雙巨手,狠狠地從盾牌之中‘插’入,掰開,‘露’出自己凶惡的麵孔。

劍刃從他的肩部斜向下至腰部齊齊砍斷,鮮血仿佛被鬥氣的溫度所灼燒,發出“呲呲呲”令人作嘔的聲音。

他視線在不斷的下墜,最後看到的,隻有燃燒著右眼的怪物,騰空而起,向著北麵疾馳而去。

沒殺掉那個‘女’孩,是他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最後,已經沒有人記得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薇迪她,那之後憑借一己之力,將入侵的所有白虎軍都殲滅殆盡,輕輕鬆鬆,不留痕跡。

那一天內,整片區域的溫度驟然上升了十度,白‘色’的雪,全都化掉了。

沒有一個人可以從薇迪的手下活著,甚至是賽布蘭軍的人,隻要被薇迪看到,也會全數殲滅,一個不剩。

所以,在兩大帝國的記載之中,隻是模棱兩可的描述了一個惡魔。

此時此刻。

“竟然,沒有了雪。”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山脊,俯視正片區域,傷心的歎了口氣,“好不容易跑大老遠來這裏看雪的,怎麽什麽都沒了。”

“雪……喜歡……?”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黑發的少‘女’,燃燒著紅‘色’的右眼,出現在了他的右側不遠處。

“當然嘍,它是那麽漂亮的東西啊。”男人卻仿佛沒有注意到她一樣,依舊感慨著回答道。

“我……非常討厭雪……”少‘女’麵不改‘色’,隻是貓眼一樣的瞳孔,痛苦的驟縮了幾下。

“或許,也有這樣的人呢。”男人伸了個懶腰,“不過,你應該不會討厭雪的。”

少‘女’一愣,隨即警覺的盯著男子注視了片刻,“為什……麽?”

“因為你是‘女’孩子啊。”男子轉過身來,微笑道,“沒有一個‘女’孩子,會討厭美麗的東西。”

“……但是……我已經…沒有了一起看雪的人。”默默地,眼淚從她的顫抖的雙眸中溢出。

男子沉默了一下,平靜道,“走吧,你還有事情要做不是嗎。”

“…………”

微微抬起了頭,少‘女’注視著男子。

“安葬好他們吧。”

天空中,雪又開始緩緩的落下,坐落在西邊內陸的小國,海拔較高,每年都有四五個月被雪籠罩,雖然貧寒,卻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兩人再次來到了少‘女’原來的家,將躺在地上,屍體完整的伊和嵐,以及母親,親手安葬在了這裏。

“明年,這裏也會變成很美麗的地方呢,媽媽。”

“可惜,已經不能在一起堆雪人了呢,伊。”

“記得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東西,嵐。”

少‘女’將買給伊的玩具手槍放在伊的墳頭,站起身來。

“不留下來嗎。”

她搖了搖頭,“這是伊的東西。”

沉默,隻是片刻間,少‘女’大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淚水奪眶而出,哭的毫無章法,哭的,仿佛要將一切都淹沒一樣。

圍繞在少‘女’周圍的紅‘色’鬥氣,被這股淚水所澆滅,眼睛中燃燒的怒火,也褪去了自己的顏‘色’,立起來的‘毛’衣,也鬆軟的耷拉了下來,‘露’出從肩膀道腰際少‘女’才有的肌膚。空曠的田野,回‘蕩’著她哭泣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我活了下來!為什麽!”

男子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他,這樣的痛苦,他根本無法消解。隻能緩緩地伸出自己的雙手,將嬌小的她摟入懷裏。

直到她將眼淚哭完,哭道她用粗製‘毛’衣擦紅了自己的眼睛,擦破了一片皮膚,哭道她隻能無淚的啜泣,哭道她平靜下來,感受著男子傳來的溫度。

“你叫什麽名字?”少‘女’問道。

“弗雷德,弗雷德裏卡。”

“聽起來還不算壞。”聲音還有些沙啞。

“你的名字呢?”

“薇迪。”抬起頭來,薇迪對上了弗雷德的視線。

“‘挺’不錯,我喜歡的類型。”

“……呐,我已經沒地方去了,跟著你行嗎?”薇迪突然間說道。

“……你不怕我把你……”弗雷德驚了一下。

“看起來你人還不錯的樣子……而且,你好像也打不過我。”

實際上就是打不過。不過弗雷德並沒有說出口,“那也好,一個人旅行太累,兩個人結伴也好。”

“好的,爸爸。”薇迪紅著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

“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麽啊,爸爸?你剛才不是答應了嗎?”

“都說了不能叫爸爸了。”

“你剛才沒說啊,我就要叫。”

“你再喊我就不帶你了。”

“你不帶我我也要纏著你!”

“啊啊啊!好煩呐。”弗雷德撒‘腿’就跑。

“等等我啊,爸爸!”

緊跟著弗雷德離去的薇迪,回過頭來,溫柔的一笑。

“再見,媽媽,伊,嵐。”ps:番外送到,大家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