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7章 死之征程

烏雲的雲團終於被強勁的西風遠遠向東吹去。暴雨中的遼南前線終於恢複了晴朗。過去的幾天,對雙方在前線浴血激戰的官兵來說,都是噩夢一樣的日子。激流一般的山洪。爛泥溏一樣的戰場,戰壕裏麵淹到了大腿的積水,水中還有那麽多的屍體和血腥!國防軍的步兵在泥濘當中攻擊前進,炮火濺起滿天混雜著血肉的泥水。傷兵在淺淺的水坑裏麵淹死,在不辨對手的雨幕當中,雙方翻滾著用刺刀甚至牙齒互相拚殺。如果要找出東亞曆史上最慘烈的攻防戰,從六月十五日到六月十七日這幾天的混戰,就應該是了。

在六月十八日,十九日這兩天,隨著天氣的放晴。戰事反而緩和了下來。雙方似乎都為這幾天肮髒的激戰耗盡了力氣。所有人都在等著戰場幹爽下來。除了雙方的炮火互相仍然在播撒死亡之外。步兵的交手戰,一時似乎都停滯了下來。傷亡慘重,耗盡了精力銳氣的日本官兵們呆呆的坐在自己已經成了地域的戰壕裏麵,已經沒有人指望可以在這場血戰當中回到自己的家鄉。上級已經發出了指令,每個人必須要殺死十個中國兵才能去死!但是這兩天暴雨當中噩夢一樣的戰場,當中國的傷兵滿身泥水血肉仍然咬著刺刀向他們的戰壕爬來的時候,這樣的敵人,又怎麽是他們一貫引以為豪的日本式的瘋狂頑強所能壓倒的呢!更不用說他們裝備的武器。霰彈槍和輕型機關槍在戰壕裏的射擊,手榴彈和炸藥包的巨大轟鳴,將整個戰壕碉堡掀開的裝了延遲引信的重炮炮彈,還有那似乎可以將雨水都點燃的火焰噴射器!

一個個戰功卓著,曾經在帝國的曆次戰役中立下功勳勞績地大隊中隊就這麽整建製的倒在血火泥濘當中,一個個軍官屍骨不全的拖了下去。但是更多的大隊中隊又填進了戰場。在第一軍主力增援上來之後,日軍在遼南前線總算擁有了比較雄厚的兵力。重武器也大量集中。這是前線見識過現在國防軍威力的日軍來說,唯一覺得還比較有把握的事情。以一線六個師團番號地部隊,抗擊國防軍九個師的輪番衝擊。

不管傷亡情況如何。據守住盤錦一線還是有相當把握的。第三軍已經在陸續登陸,第四軍也在國內集結。隻要能熬到反盤的那一天。他們在遼南的血戰苦戰,就算沒有白費!一線的官兵們這樣幻想。但是在關東州旅順,北滿中朝邊境等到這些增援部隊水陸聯合開進過來的派遣軍總部,卻不敢象前線這樣樂觀。日本的地國力畢竟薄弱,一線第一排派出十四個師團的兵力(包括海上的第二軍兩個師團),就已經是集中了全國陸軍絕大多數地精銳軍官士兵,還有絕大多數地重武器,國內的武器彈藥物資供應這十四個師團長期作戰已經是捉襟見肘。新的增援部隊過來。重火力大部分缺編,擴超到戰時編製地各師團充斥著太多的預備兵和充員兵,軍官也是預備役軍官居多。彈藥物資更是一個大問題。

糧食在富庶的東北還能就地解決。但是彈藥真地成了一個大問題!第三軍攜帶的彈藥還不足一個基數。國內地儲備已經見底。兵工廠在加班加點的生產,滿世界準備購買日本口徑的步槍機槍大炮彈藥,但是應者寥寥。歐洲表示冷淡,美國表示敵意。本來對俄國出口的部分步槍和彈藥,都被日本軍隊強行扣了下來,但是也是杯水車薪!前線因為華軍的強大火力而要求後方增援重火力。軍部不得不將日俄戰爭當中繳獲封存的舊式大炮都拿了出來,但是還是遠遠沒有達到前線需求的地步!

戰爭進行到如此地地步,巨大的戰爭消耗。已經讓突襲失敗的日軍上下覺得難以為繼。一次拿出了十幾個精銳師團的力量。竟然還在東北兩麵被華軍按住狠揍!在日軍高層當中已經蒙上了一層失敗的陰影。瘋狂的軍部少壯派軍官們仍然在叫囂著將戰事進行到底。瘋狂的在督促國內的工業企業迅速轉入完全的戰時體製。在他們看來,日本的工業基礎還是比中國強大。隻要戰事能夠僵持下去,隻要日本的工業生產能力跟上去。隻要等到華軍戰前儲備的那些巨量軍火物資迅速消耗幹淨。就算打到世界末日,帝國也要爭取勝利!

對於普通的日本一線士兵來說。疲憊憔悴恐懼的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些事情。他們隻是慶幸,這兩天對於他們來說。基本平靜的度過了。他們甚至可以輪流的撤下來,吃上一頓熱食。晚上可以裹著大衣睡幾個小時。而不是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對麵華軍戰線此起彼伏的照明彈,還有那鋪天蓋地的炮火。戰場上的士兵,要求的確有限得很。

天色正是最濃黯的時候。國防軍遠程炮群突然在一片沉寂當中,轟隆的發射了。上百門各種口徑的大炮,還有前線的迫擊炮重機關槍一起打響。道道火流直朝日軍方向傾瀉。被突然驚醒的日軍陣線一陣吱哇亂叫。全線的日軍都紛紛湧出戰壕,倉惶的將武器架上。日本的軍官們臉上胡子都已經老深。趴在戰壕壁上舉著望遠鏡瞪大眼睛看著對麵戰線的動向。但是除了炮火機槍發射的閃光。並沒有攻擊步兵群的湧動。這些遠程炮火還很少落在日軍戰壕的周圍,而是向更深遠的日軍後方縱深落去。

在一線紛紛通過通訊網絡回報:“一線並未遭到敵軍火力攻擊!”的時候,日軍在田家至甜水一帶的後方,已經是落彈如雨。日軍集結的物資大車突然間就被打得亂七八糟。炮火當中正在緊急輸送物資的日軍輜重部隊人喊馬嘶,亂成一團。日軍朝鮮軍的炮兵指揮官鬆平少將大聲下令日軍炮群反擊,特別是指向火力發射得最凶猛的田家至甜水方向當麵的華軍炮兵陣地!雙方的炮戰在夜色當中頓時就打了一個驚天動地。半邊天都已經被映紅了。在睡夢中的關東軍司令長官上田大將也被驚醒。

參謀軍官們已經紛紛做出了判斷,也許是華軍拂曉攻勢的前奏!必須讓各個部隊迅速進入陣地,彈藥加緊輸送,防備華軍的拂曉攻擊!

疑惑地上田大將有些奇怪,華軍那次大規模的攻擊作戰不是炮火開路,然後緊接著就是步兵集群推山倒海的大規模攻勢?這次炮擊雖然來得突然,不少炮彈還落到了盤錦城的外圍。但是並不是全線的全力射擊。打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見華軍步兵的動靜。他們究竟在搞什麽鬼?上田大將還是下達了命令,全軍各一線部隊,預備部隊全部進入陣地,炮群節省彈藥,準備迎接華軍的拂曉攻擊!緊接著轉報派遣軍總部,華軍又有可能在六月二十日淩晨,發起一次全線攻擊!

在相對平靜地三台子一線國防軍陣地的後方。卻是另外一番的景象。借著隆隆炮聲的掩護。一輛輛鋼鐵的龐然巨物搖搖擺擺的在黑夜當中穿行。地上已經用白灰灑出了行進路線,每隔十米,就有一個戴著白色阿德裏安鋼盔的憲兵軍官在指揮交通。甲型乙型戰車炮塔艙蓋都大開著,駕駛艙門也敞開著。車長和駕駛員的頭都探了出來,借著微弱前燈的指路,緩慢的朝前運動著。戰鬥工兵和機械化工兵走在車隊地最前麵。隨時加固要通過的道路和橋梁。一支龐大的裝甲部隊,就在滿天紅光,隆隆炮聲當中向出發陣地隱蔽的開進!伴隨作戰地步兵們靜默的走在坦克通行的大道地兩側,每個人都一邊行軍一邊打量著這些鋼鐵巨獸。小鬼子可算要吃上這些鐵家夥的厲害了!

一門門地重炮,也在靜默的轉移著陣地。夏天的夜裏。人馬都是滿身是汗,在騾馬難以通行的地段,更是幾十幾百號人一起推著大炮的前進。已經進入出發陣地的步兵和戰鬥工兵們都在抓緊時間休息,彈藥分發了下去。每個人還分到了一塊美國產的朱古力,讓步兵們在戰前吃下,補充體力。但是對一些老兵來說,他們偷偷藏在水壺裏的東北大燒鍋。才是戰鬥的時候提神的最好法寶!

第一裝甲師,安蒙軍第二師。教導第一師,戰鬥工兵第二“萬歲”團。在向三台子日軍戰線麵前的出發陣地全線開進展開!現在正在轟鳴的上百門重炮,就是在掩護他們行進的行跡!為了等到裝甲部隊合適出擊的天氣,指揮整個遼南集團軍和甲午集團軍的錦州前指。不得不按捺著內心的渴望,讓甲午集團軍繼續修整隱蔽兩天,等待路麵幹爽堅硬。長久的等待,終於到了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時候了!

李睿和錦州前指的幕僚們乘坐的美國造指揮汽車開到了一處小小的山丘上麵。看著腳下滾滾前進的這條鋼鐵長龍。在黑夜當中星星點點,的微弱車前燈。就構成了一副最壯觀的畫麵。鋼鐵履帶翻卷碰撞著地麵的聲音。坦克發動機低沉凶猛的吼聲。都在震動著他們腳下的大地。這二百多輛坦克,就是二百多個活動的鋼鐵噩夢,在時機到來的時候小說網收集整理,將徹底粉碎日軍當前的戰線,直指盤錦,為步兵打開的缺口,將讓這些精銳部隊直撲奉天,將日軍徹底分割!這就是整個占據的關鍵!在他們身後和裝甲部隊平行開進的一條道路上麵,是呼倫貝爾騎兵旅的大隊騎兵,駿馬們嘶鳴著喘息著,載著全副武裝的騎兵也在朝前開進。這個騎兵旅是從黑山大虎山方向轉調過來,作為打開突破口之後,最快的機動跟進突擊力量!

這九千多名騎兵都是東北熱河子弟,在吳俊升旅長和張之江夫旅長這兩位北洋時代的騎兵悍將率領下,對於光複他們的鄉土,早就充滿了最大的熱誠!這些熟悉地形,機動力和戰鬥力都極其強悍的騎兵隻要沿著裝甲第一師打開的突破口湧出的時候,就是後方日軍所有軍事目標不折不扣的一場噩夢!

工兵和通訊兵們在緊張的布置著臨時指揮所,李睿已經決定。他一定要在第一線親眼看著日軍的崩潰,看著日軍的覆滅。底定東北戰局的功勞,必須由他李睿來創造。他現在需要這個聲望!

夜色當中一群軍官朝李睿站著的高處爬來,李睿背著手傲慢的看著他們在腳下向上。走到近前,正是甲午集團軍的司令長官林述慶中將,第三軍軍長陶定難少將,裝甲第一師師長王登科少將,安蒙軍第二師師長王挺少將等人。看到李睿站在那裏。都是先啪地立正打了一個敬禮。每個人這個時候都是一副準備上陣廝殺的裝束。特別是要帶著戰車衝擊日軍陣線的王登科少將,更是一身黑色的裝甲兵製服,佩戴著裝甲兵的銀色死神徽章。腰裏挎著一把白朗寧手槍,一圈子彈在炮彈發射的火光當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這位雨辰地第三任副官長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溫和可喜,有的隻是滿臉滿心的殺氣!

林述慶低聲道:“報告縱雲參謀長,第三軍開進順利。步兵各師各團已經陸續抵達出發位置。裝甲第一師突擊集團,裝甲第二師先遣混成支隊也將抵達出發陣地。四時之前,完成坦克突擊部隊的戰勤補給,所有支援炮群已經就位待機…………就等著攻擊發起了!”

李睿點了點頭,走近了這群人。這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逼人銳氣,竟然讓林述慶都退了一步。隻有王登科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這位少將,被雨辰安置在了這個職位。原來隱藏在笑臉後麵的軍人的血膽,這個時候正是最戰意高昂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他這個天字號第一師師長地位置,認為他是在雨辰的照顧下才得到了這個職位。他一個副官頭兒,怎麽能夠指揮得好這麽一支高技術的部隊。為了回擊這些背後的蔑視,王登科不知道暗地裏下了多大地功夫。帶天字第一號師快兩年時間,他沒有回過一次家,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和江北官校的高級研究人員不知道交流過多少次對這個新生部隊建設地看法。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的實彈實兵演練。每天就和自己地麾下官兵和這些鋼鐵巨獸在一起摸爬滾打。他甚至還成為了一個機械維修的專家!這個時候,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李睿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他的視線。雖然他在在場的將官當中是最年輕的一個。但是他地舉止還有眼神,卻似乎在告訴所有人。我是這裏的掌舵人。我是帶領你們,帶領兩個集團軍在這裏走向勝利的那個人!對於別人對他這種傲氣的背後的看法。他是一點也不在意。在國防軍中下層以青軍會會員為主體的軍官團當中,這位和總統一樣年輕。一直都站在國防軍第一線,對現在政府批評態度最為激烈,永遠將國防軍視為新民國最重要的力量的這位少將,也是他們崇拜的,不亞於當初江北三傑的一個偶像。也許就在這場戰役之後,他的影響力將超過江北三傑而成為國防軍最耀眼的存在。

“這是一支多麽強大的部隊,等待著你們的又是多麽偉大地一場勝利!王師長。張展空是你的前輩。是總統身邊第一任副官長。但是在凡爾登,他英勇的戰死在了我的身邊!而在這裏,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你從總統身邊出身的這個榮譽!衝上去,粉碎這幫混蛋鬼子,把我們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

王登科凜然行禮,轉身就跑下了土丘。鑽進了他的一五式履帶裝甲指揮車。少將一個手勢,駕駛員頓時加大了馬力。裝甲車搖搖擺擺的就衝向了鋼鐵長龍的前麵。

李睿一擺手:“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裏,甲午集團軍,第三軍,還有錦州前指就近指揮這場突擊作戰。傳令全軍官兵,就在這裏,決定的是我國的命運。作為軍人,別忘了國防軍的傳統,我生國亡,我死國存!”

雨辰手中的毛筆一抖,一團墨汁滴在了麵前的公文便簽上麵。他有些覺得煩悶一樣,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看著北麵遠方的一片漆黑如墨。甲午集團軍主力,應該已經進入出發位置了吧?辦公室的門推開了,司馬湛走了進來。雨辰轉過身來,就看見司馬湛手裏拿著一張抄報紙,對著雨辰笑道:“總統,天津總部轉錦州前指來電,甲午集團軍主力第三軍,及呼倫貝爾騎兵旅,第五軍。第九軍等部隊已經完全完成集結。即將發起突擊,決戰就在眼前…………”

雨辰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純如,這次我應該在第一線的啊,這是我眼前最大的目標。我卻守在天津,作為一個精神象征穩定著北方局勢…………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處理,還要著手準備善後的問赴…………你覺得,我還象以前那個軍人總統麽?還是考慮的問題太多。心機也太深沉了一些?”

司馬湛一時語塞,雨辰在這個夜裏,怎麽突然和他說這個事情?他尷尬的四下望望,這種話題可不能答話,隻有轉開話題:“…………海軍秦皇島前進指揮部已經報告,日軍艦隊和大船團也出現在秦皇島外海不遠地洋麵。海軍直屬第一水上偵察中隊一直在關注他們的動向。北方總部已經調集海防軍的部隊向秦皇島方向集結運動了。大戰看來就要在前方後方同時打響,這次咱們雙方都拚命啦。就看誰最先完成突破…………總統夫人已經在秦皇島被憲兵和總統衛隊追上保護了起來,正在勸總統夫人盡快撤離。地方上有些閑話,敵人來了,不先疏散百姓。倒是派軍隊先用寶貴的運輸工具將夫人撤回來,總統有些公私不分什麽的…………”

這句話果然轉移了雨辰的注意力,他難得的暴怒了起來:“放屁!

我一個大總統,保護自己老婆還錯了?他們地老婆早早躲到南方,我老婆還在北方照顧難民!誰說的這些話。讓不群去查!趕緊把小媛撤下來,這個時候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不能讓她再擔驚受怕了!隨時盯著天津總部。海防軍集結情況要隨時轉報總部,預備軍可以抽調應用的部隊要準備好。隨時應付萬一的情況…………”

他沉吟了一下,敲著桌子道:“以虎穴的名義給錦州前指去電報,期待他們勝利的消息。奠定勝局之後,我會親自到前方表彰嘉獎他們。

給南京去電報,七月中旬,我凱旋回都!下麵善後的事情,才是真正未來東亞格局的關鍵!”

司馬湛點頭答應。叫上雨辰的副官長賴文臻一起去布置這些事情。

臨出門地時候,又有些吞吞吐吐的苦笑道:“這次我對縱雲取得勝利很有信心,他又該立個大功了…………但是我總是覺得,這次戰役將灼然調回來指揮,應該比縱雲要合適一些…………嗨,我瞎說的什麽啊!“

雨辰一怔,木然的看著司馬湛匆匆離開。雨辰轉身向窗外望去,潮濕悶熱地夜風就這樣吹了進來。李睿地位再高,我能知道他心裏想什麽,我能控製住他。灼然的地位更高,聲望更大,他又會變成什麽樣呢?這個時候,隻能讓一切牢固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這個最緊要地關頭,必須讓這個國家的所有力量,按照我地意誌來運轉!

真累啊…………第一次的,雨辰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種發自骨髓的疲倦。在這個時刻,他加倍的想起了自己遠在秦皇島的太太。小媛,你可不要出什麽意外啊!

在烏黑的海麵上,一支龐大的艦隊在加速前進。在艦隊地後麵,跟著的是第二軍的輸送船團。清掃航道和偵察華軍岸防力量的輕型艦艇部隊已經衝在最前麵,以二十二節的高速劈波斬浪的前進。預定登陸的地點是鯉魚口,那裏地形平坦,灘塗漫長。水位也很深,軍艦可以抵近進行炮火支援。還避開了華軍的幾個主要的堅固海防炮台。

桑島省三海軍大將站在比睿號的艦橋上麵,目光深沉的看著海麵上的道道白浪。海軍在這次戰役當中地位相當尷尬,海軍大多數高級軍官都認為這是一場過於倉促的戰爭。田中已經完全成為陸軍的那個真崎陰謀家的傀儡。這次失敗的可能性很大!在未來的日子裏,海軍重新拾回他們的地位,在日本未來的政治版圖起著重要作用的日子也許很快就會到來了!海軍軍令部部長給他的一封晦澀的由運輸船帶來的私信。讓這位一向被當作陸軍跟屁蟲式的海軍大將想了許多。不過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帝**人,還是想著怎麽樣將這場戰役盡可能打贏吧!雖然他從來都不表示樂觀!

海軍作為一種戰略軍種,應該起到的作用遠遠超過支援陸軍登陸的角色。但是現在掌握帝國的命運,並沒有營造出最大的發揮這種戰略軍種作用的國際環境。海軍正在戴著鐐銬跳舞。…………這場戰役之後,當麵前這個大陸國家也開始建設他們強大的海軍之後,日本最後的依靠,帝國海軍的命運到底如何?桑島對未來沒有答案。

而這個時候在“築紫”號二等巡洋艦上麵,陸軍第二軍的高級軍官們,正在艦長休息室裏麵舉行酒會。這裏已經是鬆勇大將的臥室了。

一瓶瓶的灘酒被打開了,鰻魚罐頭和蟹肉團子,還有壽司,奧殿在茶幾上麵擺得滿滿的。高級軍官們互相祝酒,低聲的說著:“祝武運長久!”但是臉上卻少有歡愉的氣氛。

鬆勇大將喝完了杯中的酒,臉色有些發紅。他盤腿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諸君!”所有人都轉了過來,看著這位頭發花白的大將。

鬆勇舉起了空酒杯,低聲道:“請諸位英勇的去死吧!為了我們的帝國,為了天皇陛下。我們必須英勇的去死!”

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曆史走到了19156年6月20日的這一天。

預料中的拂曉攻擊並沒有出現,緊張的日軍官兵在掩蔽部裏,在預備隊集結地域裏守候了半夜。戰壕裏麵的警戒兵不斷的觀察著對麵華軍的陣地。但是這個時候,卻連持續了半夜的炮擊都停了下來。天地之間一片的安靜。時間在慢慢的走到了上午十點。太陽越升越高。熱浪開始從地表泛起。當警戒了許久的日軍神經開始慢慢鬆懈了下來,想著午飯吃些什麽的時候。突然在戰壕裏麵的日本官兵腳下一陣顫抖,對麵的華軍陣地掠過了一片閃光。華軍的全線炮擊,突然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