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栽了
路上,周睿澤的車開得很慢很慢,在路上不停的繞著圈子。
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虛虛的捏著拳,什麽都握不住的感覺讓他心裏發慌。
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周睿澤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眸盯著前方漆黑的道路,昏黃的路燈被一盞盞的甩在身後,那條路仿佛沒有盡頭似的,讓他莫名的煩躁。
他也知道不該太著急,何娟不是那種快熱的人,太過急躁會嚇到他。
更何況,他怎麽會想到這樣的爛點子?
按摩?
天知道娟子在會所工作的時候,會不會碰到那種別有居心的家夥?
不、不對。
不是會不會,是一定會碰到。
肯定會碰到的。
那麽,他還抱著那樣的目的去接近何娟,她、是不是已經很反感他了?
把他跟那些無良的男人畫上了等號?
他在何娟的心目當中,就已經是無聊的隻知道欺負女人的人?
完了!
周睿澤越想心裏越是發慌,他現在的腦海裏已經開始在想象何娟收拾好行李搬出去的情景。
還有何娟那憤恨的表情,受了委屈又強忍著不哭的倔強模樣……想得他心酸不已。
方向盤一轉,立刻往家裏開。
不管怎麽樣,他去道歉,他不是有意要欺負她的,他不是那些心懷不軌的壞男人。
匆匆的停好車之後,周睿澤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了樓,停在自家門前,喘息了半天,不敢打開那扇門。
他害怕一打開之後,看到的是一室的冷清,他想了這麽多年的人從此走出他的世界。
手裏緊緊的捏著鑰匙,都把他的掌心硌出了深深的紅痕,終於,深呼吸一下,慢慢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小心翼翼的開了一條縫隙,屋內的溫度立刻撲麵而來。
眼珠左右的轉動了一下,好像沒有什麽不同。
懸著的心稍稍的落了下來,回手,把門輕輕的關上,躡手躡腳的蹭到了客廳,偷偷的往何娟的臥室那邊瞟了一眼,沒有動靜,應該是睡了吧。
呼……
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今天晚上算是沒事了。
走到他自己的臥室門口,突然的聽到開門聲:“回來了。”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周睿澤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如閃電一般,並且全都不是啥好的念頭。
完了,徹底完了!
何娟特意的等他回來,一定是他走了之後,她想明白了。
感覺到他不軌的舉動,要提出來了搬出去,然後,緊接著就是離婚。
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逃離這座城市,一輩子,他都見不到何娟了。
越想這個結果越恐怖,周睿澤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身體僵硬的轉過去,努力的讓臉部僵硬的肌肉擠出點笑容來:“你還沒睡啊?”
這麽晚還不睡覺,不就是為了等他回來跟他攤牌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的話,現在都兩點了,沒有理由不睡覺啊。
周睿澤那句話問出口之後,心髒砰砰砰的劇烈跳著,都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全身的血液都跟要被抽空了似的,手腳冰涼甚至有點發麻。
忐忑的盯著何娟,等著她最後的宣判。
“怎麽可能睡得著。”何娟輕歎一聲。
完了,一定是她察覺出來他的目的,然後把他跟那些不好的客人聯想在一起。
他被何娟嫌棄了。
這都離開好幾個小時了,她竟然還睡不著,一定是越想越生氣。
“老婆……”周睿澤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再不叫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不行,絕對不行!
他要想辦法挽回。
“怎麽樣,有沒有不對勁?”何娟並沒有注意到周睿澤奇怪的反應,兀自問著她在意的問題。
“啊?”周睿澤驚愕的盯著何娟,想說一句,是很不對勁,你很不對勁。
不過,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他還是老實的選擇了閉嘴。
“腳還有沒有痛?”何娟蹲下來,很自然的摸了摸周睿澤的腳踝。
溫溫暖暖的觸感立刻化成細小的電流酥麻的攀升而起。
“沒、沒有了。”本來想說有的,但是一想到會讓何娟有不好的聯想,周睿澤立刻改口,在心裏拚命的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不能把何娟嚇到。
“沒有就好。”何娟鬆了一口氣,又按了按,確定是沒有問題,才站起來,“本來扭得也不重,剛才我給你按摩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問題。就怕你在公司裏忙事情,大幅度的走來走去會加重。看來,沒事。”
看著何娟放心的笑臉,周睿澤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嘴張了張,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最後,隻是用低啞的聲音說道:“老婆,快去睡吧。太晚了。”
“嗯。你也早休息,明天就過年了。”何娟笑著說了一句之後,回身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看著何娟關緊的臥室門,周睿澤在心裏長歎一聲,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把聶堯吵醒,伸出一隻手來,拿起電話,沒好氣的“喂”了一聲。
一聽到那邊的動靜,聶堯的瞌睡蟲立刻全被趕跑,直接罵了起來:“周睿澤,你TMD有病吧?”
剛從他這裏發了一陣瘋回去了,他才剛睡著,又把他鬧醒幹什麽?
周睿澤陪著何娟放假了,他可是工作了一天,晚上也不讓他睡個好覺,還讓不讓人活了?
對於聶堯的怒罵,周睿澤並沒有反駁,更沒有往日的半點玩笑,隻是沉默著。
良久的沉默,不僅讓聶堯的火氣全部消除,而且,還讓他緊張起來,不知道周睿澤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聶堯小心翼翼的問著,哪裏還有被吵醒的不滿。
“聶堯,我真的是栽了……”電話裏傳來周睿澤感慨的輕歎,讓聶堯麵色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