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賭球（二）
寬大的廠房裏，兩邊被弄成了豪華的看台，中間一個標準的足球場，用上好的人工草皮鋪在平整的地上，看起來，除了觀眾座位少了一些以外，和一般的俱樂部球場相差不大。
何邊跟著卡萊走了進去，看台上此時並沒有人，隻有場上還有幾隊人在訓練著，練的也不是何邊所熟悉的傳接球，定位球，戰術等等，而是把足球擺在中間位置，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衝過去，野蠻的撞在一起，互相爭奪著足球的控製權，把何邊他們看的一愣一愣的。
尋找了一圈兒，並沒有見著盧卡，卡萊輕手輕腳的跑了過去，問了問一個看起來像是教練的人，扭頭揮了揮手。
卡萊輕聲的說道：“上午他們是沒有比賽的，一般比賽都是在晚上11點左右，卡盧現在應該是在後麵接受檢驗，因為每個人來這裏踢球都會先檢查一下身體和技術是否合格的，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希望盧卡還沒有通過吧……“
“快啊！”
在何邊的催促下，卡萊帶著眾人飛奔進了另一個廠房，裏麵是一個像田徑運動場一樣的場地，場邊還有一些簡單的體檢儀器，有十幾個人在接受著檢查。
“看！盧卡在那裏！”
何邊順著科拉的手指看去，盧卡依然穿著那件灰白的衣服，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裏，雙眼出神的看著地麵。
何邊飛快地跑了過去。急促的喊了一聲。
盧卡疑惑的抬起了頭，看見是何邊他們幾個，臉上瞬間就冷了下去。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快出去！”說完，不再理何邊，扭身就走。
何邊連忙追了上去，一把用力的拉住了盧卡。“盧卡，跟我們回去吧！好嗎？”
盧卡還在使勁兒掙紮。但是無奈何邊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雙臂像被鐵鉗夾住似地，紋絲不動。
“現在我們有什麽辦法，母親的病需要錢，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做地，你還是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盧卡掙不脫何邊的雙手。語氣軟了下來，用近乎哀求的口氣對何邊說。
看見盧卡這樣，何邊心裏又氣又急又是無奈，的確母親的病已經治到這個樣子了，不能半途而廢，無權無勢的他們也隻能用自己地前途去賭博。
趁著何邊走神的瞬間，盧卡猛的掙脫了何邊的手，埋頭就跑向了一邊的出口。
何邊反應過來的時候。盧卡已經在幾米以外了，隻感覺一股鬱氣堵在胸口，非常難受，不由的張嘴大聲的衝著盧卡地背影吼道。
“盧卡！我也要留下來，我們是一家人，怎麽能少得了我！”
正在低頭奔跑的盧卡陡地停了下來。緩緩的扭轉了身體，眼裏已經滿是淚光，看著何邊，一步一步的走了回來，站在何邊的麵前，表情複雜的看著何邊，哽咽地說。
“何，謝謝，謝謝你！但是，你不能留下來。你還是職業球員。和我不同，我是沒有希望了的！你還是回去吧。母親那裏需要你照顧。”
何邊一把擁住了盧卡，用力的抱緊他瘦削的肩膀。
“盧卡，我是不會退縮的！再說，以我們的實力，掙夠了錢以後我們就退出，應該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盧卡！我們是兄弟，為了我們的母親，就讓我們兄弟一起麵對所有的一切吧！”
卡萊和科拉他們幾個麵麵相覦，幾個人本來是來勸盧卡的，沒想到卻變成了這樣，隻好上去盡力地勸阻激動地何邊和盧卡。
何邊扭頭看著走上來的幾個人，“卡萊，你們回去吧！別費力氣了，有些事情是我們必須要做地。”
……
不管盧卡百般的勸說，在何邊的堅持下，仍然去見到了這裏的負責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身體，之後就是繁複的技術測試過程。
何邊也了解了許多，這是一個被稱為“足球天堂”的地下球賽組織，是由當地最大的黑幫——海蛇所控製的，有他們負責組織球員比賽，來這裏看球賭錢的都是一些上層的達官貴人，他們想要看的就是激烈的對抗，凶狠的拚搶，什麽配合戰術之類的東西他們並不在意。
凡是來這裏的球員都要簽一張免責聲明，在比賽中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都不會負責的。
每一個球員來的時候，都會經過他們請來的專業教練的考核，來確定等級，以保證每場比賽的雙方實力均衡。這裏的球員一共分為A、B、C三個等級，當然並不說球員一進來就確定了等級，在以後的比賽中，根據表現是可以升級的，球員的等級跟收入是完全掛勾的。
最低的C級球員，每踢一場比賽的出場費是100雷亞爾，B級的200雷亞爾，A級的則是400雷亞爾。進球或者助攻同樣有豐厚的獎金，不過這個獎金隨便確定的，是與觀眾的滿意程度和小費等聯係起來的，在每個觀眾席位的前麵都有一排按鈕，在比賽激動的時候，那些有錢的貴人們就可以隨時給自己中意的球員小費，而在球場一邊則是有一塊大屏幕，專門顯示每個人的小費數字。
在這裏來踢球的人都是窮的沒有辦法才來的，一旦看見大屏幕上自己的收入，都會激動異常，表現也就會更賣力，當然這個小費裏麵“海蛇”還是不敢做手腳的，那些大把大把撒錢地主可不是他們能夠隨便去惹的。也不至於為了那點兒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的小錢兒得罪客人，最關鍵的還是球賽中的賭金，那才是他們所看重的。
何邊和盧卡一進來都是A級，負責球員管理的人還特意把他們分到了同一隊。何邊明白，這也是他們需要地噱頭，如果有必要，他們還會把兩個人分在對立的兩個隊。這樣兄弟相爭地場麵也是一個吸引人的方法。
每個隊都會有一名負責人，也叫做教練。但是他們的職責並不是負責訓練他們的戰術或者技巧，而是負責他們的管理和控製，何邊和盧卡跟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走到了一間昏暗的房子裏，裏麵正有十來個人在做著力量訓練，見何邊他們進來，也沒有什麽表示，完全沒有一絲隊友該有地表現。隻是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大漢關上了門，陰沉著臉看著何邊和盧卡，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是你們的頭兒加特利森，我們是A級4號隊，今天晚上就有比賽，每周的周日就輪到我們，其他時間隨便你們來不來。反正不出場就沒有錢拿，你們一個是前鋒一個是前腰對吧？正好隊裏就差這兩個位置，你們去準備準備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剩下何邊和盧卡呆呆的看著房間裏各忙各的隊友們，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就在他們手足無措地時候，一邊正在練腰腹力量的黑大個起身走了過來。看了看何邊和盧卡，搖了搖頭，“唉！你們這麽單薄的身體去踢前腰和前鋒，真的是……你們是第一次來吧？也許你們還不知道，在地下球賽裏，雖然前鋒和前腰是容易多拿錢，但是淘汰也是最快的……”
好不容易有個隊友站出來搭理他們，何邊和盧卡都非常感激，何邊主動的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何邊。你可以叫我何。”抬手指了指盧卡，“他是我弟弟盧卡。我們地確是第一次來這裏，有很多東西都還不懂，請多多指點。”
黑大個兒伸出手握了握，“沒什麽，我是格沃瑞特，是這個隊的守門員，雖然拿的錢不多，但卻是這個隊裏呆的最久的，已經有半年了，有很多事情我都還知道一些，你們有什麽不明白的就來問我吧！”
……
在格沃瑞特的指點下，何邊和盧卡找到了自己的球衣球鞋，黑白的球衣上什麽也沒有，隻有一個小小的圖案，上麵也隻是標明A級4組而已，盧卡拿到地是19號，而何邊則是選了13個這個西方人普遍忌諱地號碼，因為隻有那件衣服看起最新，其他的都是髒兮兮地，有的甚至上麵還隱約可見血跡。本來格沃瑞特還想勸何邊換個號碼的，但是身為中國人的何邊對13這個數字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格沃瑞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是轉身對著窗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何邊挑了球衣，看著那堆陳舊的球鞋無奈的歎了口氣，感覺還是用自己的球鞋比較穩當，盧卡也完全沒有像上次卡萊他們一樣得到裝備的喜悅，隻是默默的翻找著適合自己的東西。
“對了！”格沃瑞特轉過身來看著何邊，“每個比賽日這裏都會提供午餐和晚餐的，雖然不是特別好，可也比在家裏吃的好了許多，到時候會有人送來，如果你們想訓練訓練的話，這裏有很多的健身器材，技術我看還是別練了，多練練身體的柔韌性和力量才是真的，技巧在比賽中的用處並不大，沒事你們還是多練練吧，千萬別到處亂跑，這裏的人都是我們惹不起的。”
格沃瑞特見何邊點了點頭，徑自轉過身又去練他的腰部力量去了。
何邊看著器材上汗流浹背的隊友們，以自己一米八五的身高，比起來算是最矮的了，再看看他們高高墳起的肌肉，不禁有些懷疑，這個賭球賽究竟是拳擊比賽還是足球賽。
頭上昏暗的燈泡隨著器械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搖晃，在這個不足30平米的小房間裏，沒有窗戶。人身上的汗水不斷蒸騰，一股嗆人地汗味兒鑽進了鼻孔，還好何邊和盧卡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麵，隻是皺了皺鼻子，也就忍住了。
何邊扭頭看著盧卡，眼裏古井無波，盧卡回了何邊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找了兩抬空著的器械，兩個人也跟著練了起來。一時房間裏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聲……
中午吃過加特利森送來的“豐盛”午餐，何邊再也忍受不了健身房裏沉悶的味道，拖著盧卡找了塊空地準備練練技術，順便和盧卡在互相熟悉一下自己地風格，上次一起比賽的十五分鍾根本就沒有配合過，那時候隻是想發泄。完全是憑借個人能力贏地對方。
何邊拿出自己的足球細細的撫摩著，這個足球跟著何邊已經有半年多了，除了睡覺的時候以外，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盡管黑白色的外皮已經有些磨損，但是何邊始終不願意換，即使在費耶諾德的時候有很多更好更漂亮的足球，但是何邊卻是固執地一直用著這個球來訓練。
把球丟到地上。伸腳勾了起來，顛了幾下，感覺著足球和腳麵接觸的美好觸感，何邊微微眯起了眼睛。
“盧卡，我們先練習練習對抗吧，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用盡你所以能夠想到辦法來對付我，不能把這當成真正的足球，而是戰爭，當然我對你也一樣，既然我們來到這裏，就必須得習慣這些。”何邊帶著球衝向了盧卡。
盧卡一臉凝重的看著何邊腳下的足球，咬了咬牙，迎上去把抓住何邊的衣服，用裏往下一拽，身體順勢倒了下去。伸腳鏟向滾動的足球。眼見已經夠到了皮球，而自己地腳卻怎麽也伸不過去了。
在盧卡拽何邊衣服的時候。何邊就把膝蓋曲了起來，頂在了盧卡的大腿上，右手一把就抓住了盧卡的衣服領子，用力向外一拉，就這樣，任憑盧卡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夠到足球了。
何邊放開了盧卡，停了下來看著他，盧卡也是頹然的站在一邊，不明所以。
“盧卡，別因為是我你就手下留情啊！本來你就不是屬於力量型的球員，在不凶狠一些地話，還怎麽踢啊？朱蒂還在醫院裏等著我們賺錢治病的啊，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隻要來到這裏，就已經做好了受傷，甚至是殘疾的準備了的，隻要誰阻止我們賺錢，那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殘忍就是對自己的仁慈！”
“再來！”
何邊說完轉身帶著球退到了幾米外，也不看盧卡，直接大步的衝了過來。
盧卡瞪大著眼睛看著何邊腳下的足球，是啊，一切都是為了母親，在母親還沒有完全康複前，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倒下去，何已經拿出了他自己的6萬歐元來給母親做手術，這份恩情自己還沒還清呢，不能再讓何一個人去背負所有的事情了，自己必須振作起來，為了母親，為了何！
……
盧卡凶狠了許多，但在同樣認真地何邊麵前卻也用處不是很大，練了半個多小時，不管是何邊帶球，還是他自己帶球，他都是輸多贏少，不禁有些灰心喪氣。
何邊不得不停下來開導他，其實何邊麵對盧卡也很吃力，雖然在身體上占有絕對地優勢，甚至在耍陰招上也同樣是宗師級別，但是盧卡的技術實在是好地沒話說，就是比起庫伊特來也不遑多讓，要不是這段時間何邊的技術進步了許多，光憑借身體的對抗還真不是他的對手，當然，何邊並沒有像外麵練習的那些球員那樣野蠻，在身體接觸的時候還是盡量留了手的，要不然盧卡還沒上場比賽就得受傷倒下了。
“盧卡，怎麽了？是不是認為你很差勁兒？”
盧卡輕輕的撥動著腳下的足球，歎了口氣。
看著盧卡沉默的樣子，何邊焦躁的雙手使勁兒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盧卡，我能贏你是因為我占了這個賭球規則的便宜，在這個規則裏，技術好的始終是要吃虧一些的，要是在正式的足球比賽裏，相信輸的就會是我了，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何邊不再管盧卡，轉是很走回了那個小房間，他相信盧卡不是那樣脆弱的人，他隻是有些要強而已，隻要給他一點兒時間，他就能夠想通的。
看著何邊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盧卡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耳光。
是啊，自己怎麽可以有這樣灰心的想法呢！自己輸給何邊有什麽關係，他已經是自己的哥哥了，而且就算再辛苦，再艱難，為了母親，自己也得堅持下去，和何邊一起打倒所有擋在自己前進路上的敵人。
盧卡，抬腳狠狠的把足球抽了出去，看著高高飛起的足球，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猶豫，而是是滿眼的堅定，甚至隱約還能看見一絲凶光……
PS：
鬱悶，拖鞋的本本兒壞掉了，拿去修理，居然叫我過兩天才去拿，還收我一百四十大元，氣死！這章是拖鞋在網吧裏碼的，匆忙了些，請大家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