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ble·3

他的目光專注到了極點,全數都係在了半空中的那顆球體之上。瞳仁隨著足球的上升、下落而轉動,然而從始至終,都沒有偏出過分毫,仿佛在此刻,他的視線裏,便隻有這一顆跳動的足球,其他一切事物都隔絕在其外。

他沒有用他的腳背,而是選擇了他的膝蓋,每一次顛球,膝蓋都幾乎要抬得與地麵水平。然而克裏斯蒂亞諾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走樣,仿佛是用圓規、尺子比出來的一樣。

皮球從半空中落下來,被他用膝蓋高高頂起,全身的肌肉都被調動起來,在運動間,有種難以描述的協調。

雖然不過是極簡單的動作,塞巴斯蒂安卻在旁邊看的入神。他心裏默默數著,沒想到頭一歪,卻磕在了門框上,登時發出了一聲痛呼。

那一聲驚叫打破了克裏斯蒂亞諾身上,名為“專注”的情緒。葡萄牙青年被他驚了一驚,忙不迭的轉過來看他,卻發現自己的好朋友不知道何時已經下了床,此時正扒在門上,苦兮兮地揉自己的腦袋。

塞巴斯蒂安將自己額頭左邊的頭發撩起來,用手摁了一摁,登時,便又是一聲痛呼。

與堅硬的門板親密接觸後,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疼得閉著眼睛直抽氣,好不容易終於緩過來一些,卻有一隻手陡然按在了他的腦門上。

“疼——疼——疼!!!”

“……櫟櫟?”

耳邊顛球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傳來的,是克裏斯蒂亞諾的詢問聲。塞巴斯蒂安倒抽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好友放大的臉龐,還有他剛剛才按上來、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手。

作為“罪證”,克裏斯蒂亞諾訕訕的,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你醒了?”

“克裏斯,難道你以為我在夢遊嗎?”塞巴斯蒂安不可思議地大叫,憤怒的……踮起腳尖,敲了敲克裏斯蒂亞諾的腦袋。

克裏斯蒂亞諾:……

他剛好低垂著頭,正好看見了好友踮起來的腳。此時,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說好的同情心呢!”塞巴斯蒂安幾乎要抓狂了,被克裏斯蒂亞諾忙不迭的拖回了房間裏,翻箱倒櫃找出來了一瓶藥酒。

得,這還是當初,自己捎給他的。

鑒於被碰出來了一個大包的地方,上麵長有十分多的頭發,塞巴斯蒂安是萬萬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將自己的腦袋給剃掉一半的,於是他十分堅決的拒絕了克裏斯蒂亞諾替他擦藥酒的打算,堅決的幫他把藥酒塞回了櫃子裏。

開玩笑,在藥酒裏點火,他現在才不想往自己的腦袋上試呢。

“克裏斯……你沒有睡覺?”

“早就醒了!”葡萄牙青年被拒絕了好意,毫不留情的嘲笑,“你以為誰都像你,睡這麽久?”

塞巴斯蒂安磨牙霍霍。

克裏斯蒂亞諾登時見好就收,拖住了他的胳膊:“……走,我帶你出去,看看阿克契特訓練營!”

彪馬訓練學院,因為地處阿克契特,所以又被稱為“阿克契特訓練營”。他是裏斯本競技隊的訓練基地,也是他們的球員培養搖籃。這裏長期保持著200名學員的規模,為競技隊提供最新鮮的血液。

在彪馬訓練營周圍,是美麗的田野,住在旅館的房間裏向外看,甚至可以看到正在吃草的奶牛!沒有比彪馬訓練營更加美麗的環境,在這裏,他們時時刻刻,都與運動和自然為伴。

七塊訓練場、一個帶看台的比賽場,克裏斯蒂亞諾帶著塞巴斯蒂安一一遊覽,一邊看,一邊向他介紹。

“我是在五年前,從馬德拉國民隊來到這裏的,當時,我甚至還隻有13歲……做夢都沒有想到,競技隊居然會看上我。櫟櫟……”克裏斯蒂亞諾指著訓練場,目光懷念,“我在這裏呆了整整五年呢,當時以為是在做夢,我真的被競技隊看上了……”

塞巴斯蒂安笑了笑,跳起來,去揉克裏斯蒂亞諾的腦袋:“那你豈不是做了五年的夢?”

他死活賴在克裏斯蒂亞諾背上不下來,葡萄牙青年無奈,隻能背著他,慢慢走向一塊場地。

這是他最熟悉的一塊場地,也是他踏上阿克契特訓練營土地後,第一次進行訓練的場地。後來,許許多多的日子裏,他都抱著一顆皮球,在這裏,揮灑自己的汗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阿克契特訓練營的草皮青翠依舊,而在草坪上踢球的人,卻從少年,變成了青年。

現在,他將他最好的朋友背到了這裏來。

“櫟櫟……”

“嗯?”

“我們來踢球吧。”

我終於體會到,在手殘以後,腿斷的感覺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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