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Thorn·41
一場突如其來的降雨籠罩了整個拉科魯尼亞。
夜幕下雨水滂沱，風聲大作，兩旁行道樹被刮地剌剌作響，滿地落葉走石。當那輛滿載著波爾圖球員的大巴緊趕慢趕終於駛到裏亞索球場外的時候，差點因為刹車不及撞在前一輛轎車上。
前方的車主破口大罵，糾纏著不肯放他們離開，直到隨隊的俱樂部官員前去協調，他們才終於得以脫身。
這個小插曲讓波爾圖眾人的心情糟的不再糟，比重重烏雲還要陰翳。魚貫而下的球員們殊無笑意，一個個抿著唇，大步趟進球場。那樣冷漠的神色讓心有不甘、駐守在裏亞索球場外的記者們望之卻步，隻能不停按下快門，拍下一張張照片，試圖從其中獲得某些信息。
突然間前方起了一陣**，原來是有一名波爾圖球員下車的時候不慎踏空，連著背包一起摔在地上。他被之前下車的球員立即拉了起來，卻好像出了一點意外，兩人堵在車門前，最終相互攙著走向球場。
有記者想要上前搭話，但是他們立刻被警察攔住，隻能望著這一行人步履匆匆。
“……隻是想采訪一下他們。”來自拉科魯尼亞的記者心中不甘，“又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噓！”他旁邊的前輩搖了搖頭，示意是時候進入球場，“他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別忘了現在是幾點。”
裏亞索球場內，電子屏幕高懸，鮮紅的數字映入每個人的眼睛。
裏亞索球場外，記者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手表。
按照歐足聯的規定，比賽雙方應該至少在球賽開始前的一小時四十五分鍾到達球場，事實上主隊通常養精蓄銳，因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條規定僅僅隻是針對客隊而已。然而波爾圖直到這個時候才趕到球場，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不到四十分鍾。
在這有限的時間裏，他們要完成到達更衣室、更換球衣、賽前戰術布置以及熱身——看上去綽綽有餘。
然而世界上的意外總是太多，足以打亂人的所有計劃。
還會有更糟糕的事情嗎？
裏亞索球場，客隊更衣室。
在進行賽前戰術布置的時候，當語音劃過某個點時，穆裏尼奧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弟子神色的變化。詢問之後，他的心底燃起一股冰冷的怒意，卻很快被他按捺下去。
“那麽你還能夠堅持嗎？安德森。”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失望不期而至。他的頭腦在那一瞬間有點暈眩，然而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讓他猶豫，他必須即刻做出調整。
該死的大雨，他的心裏在瘋狂的詛咒，然而他的身體已經轉向另一側。
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如一台最精密的儀器快速運轉，思考著場上即將出現的種種可能，沒有更多的遲疑，他聽到了自己冷靜的聲音：“那麽沒有辦法，我們隻能夠采取備用策略了，塞巴斯蒂安！”
被他叫到的少年應聲抬頭。
“我原本想你下半場再上去，但是現在，隻能夠你頂上了。”
他的語速飛快，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對，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含義——沒有其他辦法了。
“原本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我們別無選擇……在比賽開始後，我們必須通過控製住皮球來掌控比賽，絕不能將皮球丟給對方，喪失主動權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相信我，你們一定不想在裏亞索這樣的魔鬼球場被對手圍攻。”
他停了一口氣，這時候，有人問道：“很可怕嗎？”
穆裏尼奧看向說話的人，這場比賽的左後衛，費雷拉。
“很可怕，我曾經跟球隊來到過裏亞索……”穆裏尼奧說，“那樣的情況是我所不想看見的，相信我，你們誰都得祈禱不要遇到，所以，我們必須掌握主動。”
“像拉科魯尼亞人那樣，將籌碼完全壓在防守反擊上是自尋死路的行為，拚死防守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好處，隻會讓對手更加猖狂。通常情況下，客隊都會在裏亞索球場先防守十到二十分鍾，如果能夠立穩腳跟，再去考慮奪回主動權。”
“我想，伊魯埃塔也是這麽認為的。”他冷靜的說，“一個小時的遲到，距離比賽開始不到30分鍾才進入更衣室，他一定知道這個消息，並且認為我們將會立足防守。但是我們不能夠這樣做，他一定針對我們做出了布置，我們必須得反其道而行之。”
“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通過壓迫式進攻去主宰比賽，要麽通過固守穩攻去控製比賽。主宰比賽，意味著球隊要向前壓上，將皮球控製在對方半場；控製比賽，則需要我們後撤一些，站好前中後場的位置。德科無法上場，這意味著我們中場的控製力將會削弱，壓力會壓在後防上。假如沒有意外，德科依然在場，那麽或許我會更加偏向後一種選擇。”
更衣室裏，德科捏緊拳頭，神色略有黯然。
“但是現在，我們隻能夠壓迫式進攻……不到萬不得已，不需要固守穩攻。”
“在裏亞索球場防守反擊，注定是死路一條。”
伊魯埃塔和穆裏尼奧的球員，全部都進入了球員通道。
裏亞索球場燈火通明，然而依舊籠罩在水幕裏，雙方球員進入賽場，看台上，呼聲震耳欲聾。
塞巴斯蒂安伸出了手臂，或許是天公作美，在比賽即將開始的時候，雨勢也漸漸減小了一些。
這大概是到現在為止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對於技術流球隊來說，大雨比什麽都更加糟糕。
從大巴上下來的時候，德科一個不慎踩空摔到了地上——這簡直是年度最滑稽事件，比賽就要開始了，卻因為這種事情倒在賽場之外？然而這卻是真真正正發生的事情，由不得他不重視，甚至改變了波爾圖的陣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戰栗。
解說員話語響徹全場：“歡迎來到拉科魯尼亞，這裏是加利西亞人希望之地——裏亞索！場上的雙方是波爾圖與拉科魯尼亞，上一場比賽裏雙方互交白卷，這一場比賽，將是我們之間的決戰！”
“安德拉德吃到紅牌，席爾瓦兩黃累積不能上場……但是沒有關係，這裏是裏亞索，加利西亞人夢想成真的地方！”
拜良好的語言天賦所賜，他能夠清楚的聽明白現場解說員的話語。裏亞索——希望之地，在這個屬於西班牙人的地方，沒有什麽人看好他們。
20:45分，比賽正式開始。
“伊魯埃塔用塞薩爾替換掉了停賽的安德拉德，拉科魯尼亞隊內，特裏斯坦、埃克托、奈貝特、潘迪亞尼、斯卡洛尼、維克托都有黃牌在身，與之相對波爾圖隊內更有8名隊員都有停賽的危險，這場比賽，無論勝者是誰，結果都會非常慘烈！”
轉播嘉賓拿到了雙方的大名單，但是令人驚訝，波爾圖的首發陣容並不和名單上一樣，10號德科令人驚訝的成為了替補，與之同時，他們的中場換成了塞巴斯蒂安。
“4-4-2，這是波爾圖所使用的陣型！塞巴斯蒂安頂替德科、德爾萊頂替麥卡錫出現在了賽場上，而前場的另一名球員是巴西小將阿爾貝托，在最近的幾場比賽裏他得到了充分的鍛煉，這一場比賽也獲得了穆裏尼奧的信任……穆裏尼奧可真是一名大膽的教練，在這樣的比賽裏也願意首發兩名小將……要知道裏亞索可向來都是魔鬼主場，這裏的西班牙人能夠不間斷的製造出不低於114分貝的助威呐喊聲，要知道就算是噴氣式飛機起飛也隻有130分貝。”
“拉科魯尼亞能夠成為主場龍，可絕對少不了這些球隊最佳十二人的功勞，在這裏他們完成過橫掃米蘭的4:1驚天大逆轉，向來能夠踢出激情澎湃的進攻……噢噢噢！等等，波爾圖發起了進攻！”
一腳神乎其神的直塞刺穿了拉科魯尼亞的整條防線，直直的塞到了前方阿爾貝托的腳下，要不是奈貝特及時鏟球，說不定拉科魯尼亞的球門就要麵臨一次危機。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波爾圖再度卷土重來，德爾萊在左路帶球突破陷入了拉科的包夾，波爾圖前鋒倉促之間選擇了起腳，結果皮球擦著立柱飛了出去。
拉科門將莫利納衝著後防線大吼，示意自己的隊友們注意一點兒，別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開場後，波爾圖的進攻此起彼伏，這帶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也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波爾圖的又一次攻勢被終結之後，負責轉播的解說員終於開口：“難以想象，客場作戰的波爾圖竟然在開場後選擇了進攻，這超出了多少人的預料？我們原本以為他們會選擇防守，要知道這裏可是加利西亞人的地盤，這裏可是裏亞索！魔鬼主場裏亞索！即使是皇馬巴薩，在這裏也隻能铩羽而歸！”
“伊魯埃塔一定沒有想到，他的對手竟會如此的肆意大膽，做出這樣的布置！”
是的，伊魯埃塔完全沒有想到，在他所做過的所有計劃裏，都不包括波爾圖開上就全力進攻這一條。
然而想想他給球員們的布置……
伊魯埃塔一咬牙，最後決定不進行變動，他絕不相信堵車、大雨都沒給波爾圖造成影響，何況，就像解說員所說的那樣，這裏是他們的主場，在裏亞索，難道他還要害怕對方嗎？
雨幕下，雙方球員不停奔跑，通過來回的跑動、牽扯、試圖拉開空間，獲得進攻的機會。
第11分鍾，拉科魯尼亞的進攻被攔截，帶球的潘迪亞尼一次進攻趟球過大導致皮球被科斯塔鏟走，波爾圖隊長一腳將皮球開向了前方，接球後塞巴斯蒂安斜傳起高球吊給了德爾萊，奈貝特防守不及，幹脆選擇了直接將德爾萊放倒。
這一切事情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主裁判還在中圈，壓根沒有跑到前場，然而他依舊吹響了哨子，接著判罰給了奈貝特一張黃牌。
轉播嘉賓吹了一聲口哨：“上一場比賽之後，馬庫斯·默克成為了雙方的集火點，這個德國裁判可被他們批評的不輕，這場比賽裁判委員會可是派來了意大利金哨科裏納，不知道麵對光頭裁判他們是不是還會有那麽多意見？”
這名意大利裁判履曆輝煌，堪稱裁判界的第一哨，事實上很多人都猜測他將會執法本屆歐冠決賽。
根據規則，一旦一名裁判執法了半決賽，那麽在決賽裏將不會出現。歐足聯肯在這個時候將科裏納給派出來，未嚐不是受了上一場比賽紅牌、點球爭議的影響。
場上，奈貝特乖乖的接受了這張黃牌，比賽繼續。
“這場比賽的第二張黃牌！到此為止，波爾圖、拉科由瓦倫特、奈貝特各拿一張……”
大概這個時候，不管是西班牙還是葡萄牙的球迷都緊張的不行，最幸福的莫過於中立球迷，原本以為是像上一場比賽那樣沉悶，沒想到迎來的是一場激烈之極的對攻——
是的，對攻，在裏亞索球場！
開場後伊魯埃塔的球員就瘋狂的展開了進攻，然而更加不顧一切的是波爾圖，在德科下場以後，派上塞巴斯蒂安的他們已經別無選擇，要麽壓迫式進攻，要麽死！
巨龍的陣型大舉前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壓製過了對手，主場作戰的拉科魯尼亞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主場，居然還有球隊一開場就踢得這麽不要命。
不給他們一點顏色能看？
第14分鍾，拉科中場貝萊隆左腳淩空挑傳，恰恰擦過眾多大腿躍進了禁區，潘迪亞尼在門前接球後就是奮力一抽，沒想到拜亞福至心靈竟然提前躍動，雙手將皮球擊出了球門。
拉科前鋒朝著中場豎了個拇指，順便惋惜自己的射門被封出。
雙方你來我往，高舉進攻大旗，整個球場內歡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不時響起解說員的嘶吼。
“波爾圖，拉科魯尼亞！雙方的主帥似乎都沒有改變戰術的想法，他們依舊在對攻，我仿佛能夠看到他們彼此的防線被戳穿，我似乎能夠聽到拜亞和莫利納的哀嚎，他們成為了最忙碌的人……”
這顆皮球從來沒有停下來過，他在不停的跳動、飛躍，在雙方球員的腳下輾轉，隨著他們的心意而滑動，他是場上二十二人追逐的目標，為了將它打進對手球門，為了將它從對手腳下劫走，采取什麽方法都在所不惜。
奈貝特一腳飛鏟，刷的一下飛起來一大塊草皮，直接打到了對手的身上！
“噢！危險動作，奈貝特會為了這腳飛鏟付出代價的！”
科裏納轉向了奈貝特，這名拉科後衛立刻出聲辯解，聲明自己絕不是故意，大概因為主場還是什麽原因，主裁判最後隻是進行了口頭警告。
“你應該要小心一點，別總是將鞋釘對著別人。”他的目標開口，瘦弱的少年人擦了一把臉上水，頭發一綹綹搭在額前，也不知究竟是汗水還是淚水。
“你覺得自己能夠一直躲避下去嗎？有本事和我正麵對抗啊，你們將安德拉德坑下去是什麽意思！”奈貝特吼道，他揮舞著自己的左臂。
塞巴斯蒂安原本都要走開了，聞言又轉回來，聲音冷冷的：“那從來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科裏納注意到了這邊的糾紛，意大利裁判似乎打算跑過來，在此之前，兩人迅速散開——誰都不希望扯上麻煩！
“科裏納放過了奈貝特，假如他的哨子再緊一點，拉科後衛就得吃牌了！”電視直播裏，解說員說道。
他的搭檔、現場嘉賓立刻反駁他：“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都不會再給一張黃牌，從各個方麵考慮。要知道奈貝特之前已經因為鏟球吃了一張黃牌，而現在比賽才僅僅進行到24分鍾，要是這個時候奈貝特再吃一張黃牌，他就得被罰下場。首回合裏安德拉德已經莫名其妙的下去了，科裏納判罰紅牌一定會十分謹慎，這個時候要是奈貝特吃牌下場，那將會對接下來的比賽造成很大的影響。”
“比如？”
“前後兩回合都十人應戰說出去可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就算為了比賽的觀賞性、連貫性科裏納應該也不會出牌，而且你別忘了，這裏可是裏亞索！”
——拉科魯尼亞人的主場！
現場呼聲浩大，即使籠罩在雨幕裏依舊不減分毫，對於通曉西班牙語的球員來說，各種各樣的詛咒、辱罵都是家常便飯，就算想要假裝聽不到都不能夠。而對於不會西班牙語的球員來說，單單是這些噪音也足夠討厭的了！
裏亞索球場可以容納34611名球迷！而波爾圖來到這裏的人隻有區區3000，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們的助威聲被淹沒在對手的浪潮裏，整隻巨龍仿佛在孤軍奮戰。
也隻能夠孤軍奮戰，唯有這樣才能取得生機，否則他們將會被壓進重重地獄裏去，再也翻不了身！
“塞巴斯蒂安！高速帶球……分球過人，過了！他過掉了奈貝特，前方就是禁區，莫利納，隻有莫利納……射門！哎哎哎！他的射門難道是跟拜亞學的嗎！”
禁區右側，完美的角度，結果直接飛過了橫梁，一腳高射炮直上看台！
“貝萊隆！挑球過人，潘迪尼亞……突破！拜亞拜亞拜亞！噢噢噢，哇哦，沒進！拜亞將皮球壓在了身下！”
“盧克……挑球墊射，擦過了立柱！”
場上局麵陷入膠著！這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解說員隨著皮球運動的軌跡描述，然後他發現這顆球壓根就沒怎麽在中場停留過，不是在這邊兒的禁區附近就是在那邊兒的禁區。在一開始你來我往的進攻之後，在無數次差一點點留攻破對手球門之後，比賽進行到第30分鍾，局麵終於趨於平穩，雙方開始踢得更加小心——
小動作也更加不斷。
一會兒你給我一肘子，一會兒我拉拉你的球衣，還專門找著主裁判科裏納看不到的時候，火氣漸漸給踢了出來。要知道首回合裏安德拉德還有一張紅牌在身，對於所有拉科球員來說都忍無可忍，四周環繞的高歌仿佛給他們鼓勵、給他們激情、給他們勇氣。而於波爾圖來說，那些咒罵、鳥叔都夠得受的了，場上的對手還不帶眼睛？
於是雙方的動作弧度越來越大，簡直恨不得將對方給踢入醫院的架勢——
直到終於無法控製！
比賽進行到第36分鍾的時候，拉科的維克托在前場右側卸球，和他糾纏了許久的瓦倫特揮手一肘子擊中了他的脖子。
刺耳的哨音立刻貫穿了整個球場，主裁判吹停了比賽。距離事發地點不遠的科裏納完整的看到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他趕到了事發地點。
瓦倫特的臉濕漉漉的，看不清神情，他說自己並不是故意的。
四周響徹西班牙人的歌聲，意大利裁判略作猶豫。
所有人眼睛都釘在了他的手上。
“科裏納在猶豫，科裏納還沒有想好……波爾圖的第一張黃牌就是瓦倫特防守時得到的，要是再發一張黃牌，瓦倫特會兩黃變一紅，紅牌下場！”
而他的命運、波爾圖的命運，就取決於裁判手中的哨子——
最終，科裏納再次判罰黃牌，瓦倫特被罰下場，波爾圖十人作戰！
更加糟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上半場還沒有結束，比賽的進程才剛剛走到第36分鍾，距離中場休息都還有9分鍾的時間。
鏡頭給到了場邊，即使在重重雨霧裏，也能夠看到穆裏尼奧擰起的眉毛，下場的瓦倫特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惴惴著，最終默不作聲走回了球員通道。
波爾圖的替補席上，一片凝重。
瓦倫特作為邊衛，和費雷拉分守波爾圖的兩邊，而失去右後衛的巨龍，右路走廊幾乎是大開。
拉科魯尼亞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趁著波爾圖剛有人員被罰下，拉科魯尼亞迅速發起了一波進攻，還是中場大師貝萊隆，他帶球到了波爾圖後場。禁區裏維克托接球右腳淩空墊射，撞在立柱上偏出了球門。
“瓦倫特剛剛下場，拉科就在波爾圖的右路發起了一次進攻，接下來到上半場結束的時候，將是波爾圖最危險的時間！”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要收回來穩固防守。
那麽現在，到生死線上了嗎？
場邊的穆裏尼奧還沒有表示，場上科斯塔猶豫了一會兒，也沒有以隊長的身份要求隊友們做出調整，4-4-2的陣型缺少一名邊後衛成為3-4-2，右路大開的走廊，他們隻能夠盡力填補。
但是這樣的行為堪稱在鋼絲上耍雜技，與火中取栗沒什麽區別。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又被拉科抓到了機會。
依舊是貝萊隆！當波爾圖少了一名後衛、防守力度不及開場後，他的進攻天賦仿佛得到了完全發揮，一腳直塞穿透了波爾圖的防線，越過了科斯塔與費雷拉，與之同時吊在最前方的潘迪尼亞開始突破。
“嘩——”
尖銳的哨聲天際，助理裁判舉旗，越位！
現場一片嘩然，擁有三萬名以上西班牙球迷的裏亞索球場一片沸騰，球迷們嘶吼著，批評著這一次判罰。
“昏哨！這是一個好球！”
“科裏納在做什麽？難道他的水平和默克一樣嗎？”
“沒有越位！壓根就是一個好球，該死的邊裁，他扼殺了這一次拉科的機會！”
大屏幕上開始回放，這確確實實是一個好球，在貝萊隆傳球的刹那，潘迪亞尼的身體尚且沒有越過波爾圖的防線最後一人科斯塔，他壓根就沒有越位，而且一旦他接到皮球，這將會有很大可能是一個單刀，一個在足球比賽裏幾乎是必進的單刀。
場下，伊魯埃塔轉向第四官員，毫不遲疑的施加壓力；場上，大概是太過於憤怒，奈貝特就站在邊線上，對著邊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解說員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可真是夠大膽的，小心因為挑釁裁判而拿到黃牌！”
助理裁判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這一次奈貝特的指責。這個判罰的確是他的失誤，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奈貝特的行為卻讓他心生不滿。
就在這之後不久，主裁判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子，與之同時，波爾圖球員幾乎是逃一樣的跑回了更衣室。
“裏亞索球場看上去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波爾圖球員連半分鍾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呆，我大概能夠明白他們的想法……比賽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占了上風，但是在剛剛過去的時間裏，他們幾乎被對手壓著打，缺少一名後衛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沒有前鋒頂多進攻乏力，沒有後衛防線就會被戳穿！”
“技術統計，上半場波爾圖一共九次射門，四次打正球門；拉科魯尼亞七次射門，同樣也是四次打正球門，但是雙方都沒有取得進球，上半場依舊是0:0……控球時間上波爾圖占據優勢，達到了53%，要不是因為最後十分鍾被罰下一人，這個數據或許會更高。”
“但是這並沒有帶給他們進球，並且在下半場，想要取得進球恐怕會更加艱難。麵對十人應戰的波爾圖，伊魯埃塔一定會想方設法抓住機會，他們向來都是擅長在主場戰勝對手。而當防線出現豁口之後，不論是選擇進攻還是選擇防守，對於波爾圖來說，都無比艱難。”
“瓦倫特的這一次被罰下……或許親手將他的隊伍推向了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