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事情敗露,該如何收場

三雞公跟傻把式天天去煤礦裏挑煤,傻把式跟他娘說要買杆鳥銃,從他娘那裏又要來了100塊,路費快湊齊了,偷偷起程的日子近在眼前。

那幾個晚上,小豬死賴著跟兔兔睡一頭,緊緊箍著她的脖子。二叔叔等小叔叔,小豬弟打呼嚕後,輕輕喊兔兔的名字,兔兔應聲後,他爬到我們床上,把兔兔從被窩裏拖起來,幫兔兔把棉衣披好,手臂枕在兔兔脖子後麵,靠著牆壁,兩人頭挨頭悄悄說話,回憶從小過往的點點滴滴,剛開始是壓抑著聲音笑,說到後麵,兩人相擁而泣。

或許在他們心裏,跟小豬一樣,以為這次兔兔去青海後,再相聚的日子會遙不可及。

人在逆境中時,命運就如一架逆著轉的風車,縱使你再努力向前奔,一刮點風,就逆轉回原先的位置,把所有希望破滅,直跌絕望的山穀。

事情最終壞在三雞公那又尖又細的太監嗓子上。

那天我跟兔兔去傻把式家串門,傻把式娘拿出一瓶楊梅罐頭,說是別的親戚拿來做人情的,傻把式幾次鬧著要吃,都沒有給他。

傻把式娘拉著兔兔的手說:“嘴唇上的豁豁補好了,變得越發好看,可惜了小x那男子,被你姐生生給攪散了。不過你莫傷心,好男子多得是,再過一兩年,嫂嫂幫你說個更好的!”正說著,傻把式跟三雞公挑完煤回來了。

傻把式自兔兔要去青海後,一改往日的吊兒朗當,變得極為沉默。聽三雞公說他在煤礦裏不要命似的挑擔子,一整天屁都不放一個,把三雞公這隻話嘮子憋得想跳河。

三雞公在台階上說:“我去找齊毛頭了,跟你這隻死狗在一起真冒卵味!”然後就聽到他拖著尾音喊齊毛頭的太監聲。

傻把式跟兔兔打了個招呼後一言不發進了裏麵的房間。

冬天的黑夜來得特別早,吃完罐頭,兔兔瞥了瞥窗外漸漸籠罩下來的暮色,拉著小豬回家。三雞公耷拉著腦殼,厭厭雙手插腰站在我家台階上。

我跟兔兔剛跨上台階,還沒站穩腳,兔兔就被撲上來的厭厭推倒在地上,壓在身下又掐又抓,嘴裏恨聲叫著:“娼婦,你長本事了,還想偷偷去找小x,娼婦!”

慫小豬好幾秒鍾才回過神,去拉厭厭,可厭厭此刻化身成了大力金剛,哪裏拉得動?兔兔被掐得尖聲哭叫。

正當無計可施的小豬急得想哭的時候,傻把式快步跑上來,用力把厭厭拖起來,對厭厭大吼:“你顛了?”厭厭還想撲上去打兔兔,被傻把式拉住胳膊,往後猛的一拽,差點摔了個大跟鬥。

厭厭恨恨地說:“我打娼婦,關你傻把式卵事,你這麽護著她,是不是你們xxx(方言,男女**行為,很粗俗的幾個字)了啊?怪不得從小就粘在一起,原來你們xxx了!”

傻把式臉色通紅,吞了吞口水,兩隻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抬起拳頭就向厭厭身上錘。

“你打啊,你打,有卵的就錘下來,傻把式,輩份上來叫,你得叫我一聲姑姑,我今天倒是看看,你傻把式仗哪個的狗膽,敢侄子打姑姑!”厭厭揚著頭,挑釁地看著傻把式。

傻把式無奈地把拳頭收回來。厭厭倒橫上了勁,向前走了兩步,把身體往傻把式身上撞,傻把式後退幾步,撞到了三雞公身上。

三雞公擼了擼衣袖子說:“撞我身上來了,我可是同輩的,你再橫,我來錘你!”

厭厭越過傻把式,衝到三雞公麵前,向三雞公的身上撞了兩三下,很鄙視的說:“你倒是錘啊?我送給你錘!”

三雞公把兩隻衣袖快擼到肩膀了也沒敢錘下去,隻是嘴裏叫囂:“你別再橫了啊,再橫我真錘你了!”

傻把式恨鐵不成鋼:“沒用的孬種,你就算擼起褲管也不敢動她一下!”

唉,孬種三雞公的本事全長在了兩片嘴唇上。

小豬把兔兔扶起來,幫她拍拍身上粘的泥水。

傻把式扶著兔兔的肩膀問:“雲豔姑姑,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趕快進屋換衣服!”語氣充滿關切與心疼。

兔兔慘白著臉,跟提線木偶一樣,哆嗦著嘴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事情敗露了,意味著近在眼前的美男,又消失在天際。

從充滿希望到絕望,隻用了短短幾分鍾。

厭厭又衝過來打兔兔,傻把式擋在了兔兔身前,任厭厭的九陰白骨爪在自己身上猛烈招呼。

直到二叔叔跟鄰居軍寶叔叔回來,爆怒的二叔叔掄起支在手下的架子,向厭厭頭上砸。厭厭向來對二叔叔有幾分忌憚,又看傻把式跟座山一樣擋著兔兔的身體,她的攻勢一下都挨不上兔兔,便轉身跑雜物房鬼哭狼嚎去了。

原來,那天下午,在縣城上高中的軍寶叔叔放寒假了,一回村便把二叔叔接到他家裏去看他從縣城買回來的望遠鏡。

三雞公在台階上大聲喊二叔叔,進屋後又說:“今天掙了20多,你妹妹的路費快搞齊了!”

當時隻有厭厭一個人在家,她聽到三雞公的叫聲後馬上去逼問,本來就嘴不把風的三雞公被厭厭一逼,竹筒倒豆子似把計劃全部抖了出來。

唉!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傻把式把三雞公按在床上一陣死錘,直到三雞公大喊救命,軍寶叔叔勸說一陣才罷手。

兔兔跟失了魂一樣,縮在被窩裏發抖。

等去鄰居家做糍粑的小豬娘跟叔奶奶回來,雜物房跟我們睡覺房間的牆壁已經被瘋了一樣的厭厭砸了個洞,從洞口看到她把睡覺的木板也掀了,手裏抓著一把鋤頭,拚著力氣往牆上亂挖。

我們幾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驚恐地聽著厭厭砸牆的聲音。好在被傻把式手快,把門給拴住了,還搬了個櫃子把門死死頂住。

二叔叔在牆上錘了兩下,無奈地說:“那娼婦徹底顛了,這事不知道該如何收場!這下我妹妹是別想再去找小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