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伴侶
“明白了嗎？”北王輕咬未然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
未然抹了抹唇，並未推開他，溫順地靠在他懷裏，兩隻幽深的眸子凝視著他，專注而寧靜。
“你不抗拒本王的親近，”北王眼中盈滿溫情和喜意，“是否代表著，你願意接受本王的情意？”
“接受如何，不接受又如何？”未然問。
“若接受了，我便娶你為妻。”北王順了順她的發，“若不接受，我會一直等到你接受。”
“娶我為妻？”未然望著他，“這是你所希望的？”
“是的。”
“那傲角和火玉呢？”
“我會將傲角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北王略有些困惑道，“至於火玉，她有她的生活，與本王何幹？”
同樣是喜歡，但水穹將自己視為伴侶，將傲角當作孩子，而火玉則完全不在他的規劃中。
既然如此，未然便成全他，她從來不會拖泥帶水。北王的意願正是了結因果的契機，她有何理由拒絕？雖然他選擇的伴侶是她而非火玉，但她也不介意陪他過完這輩子。一百多年的時間對她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好，我接受。”未然默認了伴侶的身份。北王聞言，一把將她抱起，高興地轉了好幾個圈，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這幽靜的宮苑中。
離開未然的住所，北王立刻返回寢宮，思量著該如何說服大臣同意他與未然的婚事。未然不是貴族，而且生過孩子，與他身份懸殊，估計整個北陸的臣民都不會支持。
“麻麻，你真的願意嫁給粑粑？”雖然傲角一直在努力撮合他們，但看到未然如此輕易答應，反倒感覺有些奇怪了。
“嗯。”未然一臉雲淡風輕，仿佛她剛才應允的不過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為什麽總覺得有些不對？傲角猶疑地望著未然。
第二天，當火玉來到王宮時，未然對她說：“火玉，北王讓我做他的伴侶，我答應了。”
火玉被震得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你和北王……姐姐，你嫁過人，又有孩子，怎麽可能與北王成婚……哦不，北王可能隻是想讓你做他的寵眷，而非王妃。”
神棄大陸施行的是一夫一妻製，但不限製王族和貴族豢養妻子以外的其他女人。
“是嗎？”未然對身份和名分並不在意，世俗界五花八門的規矩和製度，她學了上萬年，也沒徹底弄明白。她隻知道，伴侶是一生唯一，也是一種雙修契約，從未考慮過可以同時擁有好幾個。雖然以北王的體質和神棄星的環境，並不適合雙修，但一生相伴、不離不棄的承諾還是必須遵循的。
“沒錯！”火玉拉住未然的手，正色道，“姐姐，以你的人品相貌，怎能如此委屈自己？”
“我不覺得委屈。”
“不委屈？”火玉不敢相信如此高潔的人，竟願意做別人的寵眷，“即使北王身份再高，做他的女人也不會有任何名分。”
未然沉默不語。她記得水穹說的是娶她為妻。
“姐姐，原來你也愛上北王了。”火玉心情複雜，有惱怒，有嫉妒，還有一些古怪的酸澀感。如果是其他女子，她絕不會讓她們靠近北王半步，但換做未然，火玉實在恨不起來，隻覺得有些氣餒和不甘。
她的目標是成為北王的王妃，若真能達成所願，或許能夠容忍未然的存在，卻也僅限於她一人。但隻要想到未然屈居人下，就覺得有些違和。
“姐姐，當初你答應要幫我接近北王，如今還會幫我嗎？”
未然回道：“我會繼續教你煉藥，隻要你還願意學，但他選擇了我，我便不會再為他尋找其他伴侶。”
“北王隻會讓你做他的寵眷，而不是王妃。”火玉站起身，雙目含怒，“所以姐姐，你應該繼續幫我。如果我做了王妃，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待在他身邊，但若換做別的女子，恐怕就容你不得了。”
“若他重新選擇了其他伴侶，我會離開。”未然平靜道，“但在此之前，我都不會幫他尋找新的伴侶。”
“你……”火玉沉著臉問，“你的意思是，在北王娶妃之前，你想獨占他的寵愛？”
未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似乎是這樣沒錯？
“那麽姐姐，你是否會阻止我接近北王？”既然如此，那就隻能靠自己了，前提是她不會從中阻擾。
“不會。”未然不會阻止任何人對水穹示好，隻要他喜歡。如果這種喜歡達到了結下伴侶契約的程度，那她便會退出。伴侶契約是相守唯一，不存在第三者。
“好，有姐姐這句話就足夠了。”火玉重新坐定，認真道，“我會繼續跟姐姐學習，希望姐姐不要嫌棄。”
未然點點頭。火玉這段時間確實長進了許多，若換做從前，涉及自己的利益，她肯定據理力爭，而不是定下心來求學。
另一邊，北王提出要娶未然為妻，果然遭到了大臣們的極力反對。王族身份尊貴，他的伴侶必然也是萬中無一的優秀女子。未然學識人品雖然不錯，卻是已嫁之身，根本無法與北王匹配。
“王，讓那位夫人做您的寵眷即可，何必迎娶呢？”一名大臣如此說道。
北王神色冷峻道：“本王不會委屈她。”
“您是北陸之王，責任重大，請不要做出有損威名之事。娶一名已婚婦人，北陸恐怕會成為其他三大陸的笑柄。”
“王族的威名來自於水心傳承，而非妻子的身份。”北王冷冷道，“本王的妻子，由本王自己選擇，你們不必多言。”
大臣們苦勸無果，隻得暫時放棄，轉而向未然下手。
未然所在的宮苑，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閑雜人等，他們或勸誡，或威脅，或警告，擾得人不得清靜。
晚上北王來看她時，她說：“我想出宮去住。”
“不準。”北王沉著臉問，“是那些大臣和你說了什麽嗎？不要理會。我娶你之事，他們幹涉不了。”
未然回道：“他們來來去去，打擾我配藥了。”
“哦？”北王環住她的腰，低聲道，“隻是這樣？”
“嗯。”未然點點頭，認真道，“我既然答應做你的伴侶，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除非你改變心意，否則我都不會背信而去。”
未然不知道自己理所當然的承諾，總是能讓人感動。但事實上，她真的隻是在認真履行承諾而已。被她許下承諾的人，既幸運又不幸，因為一旦完成承諾，她便會毫不留情地離去。
北王目光如水，托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你放心，明天一定還你清靜，我可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宮侍的聲音：“陛下，金柯大人正在苑外等候求見。”
北王蹙眉，冷冷吐出幾個字：“叫他走，本王不見。”
宮侍出去傳話，但不過片刻又走了過來，哭喪著臉道：“金柯大人說，陛下今晚若不見他，他便將新選的三名女官全部送到這裏來。”
哢嚓。地麵快速結起一層薄霜，隨後如蛛網一般裂開。
宮侍打了個寒顫，縮著脖子不敢後退。
“為什麽生氣？”未然握住他的手，暖意傳遞，“不想見就不要讓人進來好了。”
北王神色稍霽，薄霜化作淡淡的水氣消失在空氣中。
他擺擺手打發了宮侍，執起未然的手，細細把玩：“金柯求見肯定是來勸本王不要在你宮中留宿。”
“哦。”未然問道，“你要留宿嗎？”
“是啊。”北王將她攬入懷中，意喻不明地問，“你願意嗎？”
未然望著他，說道：“這裏隻有一張床。”
“甚合我意。”北王溫情脈脈。
“那好吧。”未然推開他，回頭吩咐宮女準備熱水。
“本王三天前才沐浴過。”北王如此表示。
“三天了。”
“……”這是被嫌棄了嗎？
未然從櫃中拿出幾個藥包，說道，“傲角也有幾天沒洗過澡了，待會你們一起。”
“……或許，我們可以三個一起？”北王一本正經地望著她。
“太擠。”熱水備好，未然一邊將藥包放入木桶中，一邊傳音喚傲角回來。
於是隻要不擠就可以一起洗？北王暗暗決定，明天就叫工匠在這裏修葺一個水池！
“麻麻~~”傲角不知從哪個幾家旮旯裏竄出來，掛在未然背上，看到北王也在，連忙又跳到他身上，歡快地喚了一聲，“粑粑。”
未然將他從北王胸口扒下來，幫他脫了衣服，放進木桶中。傲角一入水就沉到桶底，水泡一個又一個地冒。神棄大陸的人個個擅水性，北王倒不擔心他淹水，未然就更不擔心了。
“輪到我了。”北王張開手臂，下巴微揚，斜睨著未然，意思很明顯：求脫！
未然也不扭捏，修長的手指在北王身上擺弄，幾下將他脫得連底褲都不剩。
“……”本來想看某人嬌羞的模樣，結果自己好像才是那個需要“嬌羞”的人……
北王輕咳一聲，在未然的注視下，光-溜溜地踏進木桶。
不行，修葺水池的計劃必須立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