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的不是瑪奇朵?ten. 坦白
柯悠也不回話,就這樣定定地看他。
“暑假剩沒多久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家看看我爸媽了。”
秦慕言換鞋的手頓了一下:“行。”
本來秦慕言以為他這樣說估計還要再賴個幾天,想不到第二天一早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家夥已經穿戴整齊,手上還提著行李箱。
他有些詫異,他是真的腦袋被門擠了?
柯悠笑眯眯地在秦慕言臉上蓋個章,然後一指餐桌:“早餐給你弄好了,我差不多要走了。”
秦慕言一改往日的起床氣,皺緊了眉頭:“你吃錯藥了?也沒提前說一聲。”
柯悠還是笑眯眯:“我買了車票的,不想那麽早就把你叫起來嘛。”
秦慕言還是皺著眉。
柯悠把他拖到餐桌邊:“現在不是和你說了嘛,住一陣子我就回來,等我哈!”說完直接拿賊手摸了摸秦慕言還有些淩亂的頭發,然後立刻撒開腿風一般地往外跑,跑到玄關拉住門,風一般地說:“我走了!”風一般地關上了門。
秦慕言看他一氣嗬成的動作,眉頭皺得更深。
有點反常,說不上來哪裏反常的反常,以往回去都恨不能多巴拉著他幾天,這回不拖泥帶水反而讓人不放心。
秦慕言支著下巴盯著麵前的早餐——牛奶,荷包蛋,法式吐司。
他最喜歡弄這種簡單的東西給他吃,偶爾煮個豆漿感覺像要他的命一樣,他還可以有理有據地說牛奶補鈣,荷包蛋補蛋白質,吐司補礦物質,看,簡單又營養,多好!
用叉子替荷包蛋分屍,秦慕言百無聊賴地想:應該是不習慣吧。
可他心裏隱隱的有一種讓他不甚舒服的感覺,堵得慌。
曆時3小時,柯悠才風塵仆仆地回到家,昨晚上已經打電話回家,柯媽在電話裏笑罵他不孝子現在才想到要回家,在外麵都玩瘋了。
柯悠心裏酸酸的沒接話,如果媽今天聽到他要說的話,才會真的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不孝子吧。
可他還是要說。
那篇郵件讓他為之震撼,他一直害怕的,最害怕的不過就是他們的父母是否同意,所以他一直不敢去提及這件事,自從那次大吵過後,他就對這些事閉口不談,秦慕言似乎也了解他的想法,不多去逼迫他。
生活好像圓滿地回到了軌跡,可是又不意外地缺了個角,他知道,卻依然任由這一點點的缺陷正大光明地入駐他們的生活,成為不和諧又隻能忍受的疙瘩。
現在他不想忍了,他的慕言為他做了那麽多,獨自扛著家庭的壓力而不讓他知道,若不是秦媽媽說了,他還是不會告訴他。
他如果繼續當縮頭烏龜,又會繼續給他們的愛情增添多少失望?
他不要。
所以,他回家了。
他選擇不告訴他,他也要用他的力量來捍衛屬於他的愛情。
“叮咚——”
柯媽一開門就給了兒子一個熊抱:“哎喲,你可終於回來了,快讓媽看看瘦了沒有。”
柯悠被柯媽拖進屋裏,上上下下地打量,像在看一塊豬肉是否缺斤少兩,邊看邊吼:“孩子他爸,咱家臭小子回來了!”
柯爸也從裏麵出來,眯著一雙眼睛跟著在柯悠身上看來看去:“好像還是瘦了呢,臉上還是那麽沒肉。”
他的父母生他晚,普通的小家庭讓他們沒有精力和金錢去保養自己,年過半百他們終究還是露出老態:爸爸這幾年眼睛也開始有點老花了,不認老的他還是固執地不願意帶老花鏡,看東西情願眯起眼睛;媽媽眼角皺紋也多了,白頭發年複一年地增多,讓她不得不用上染發膏遮去這些歲月留下的不堪的痕跡。
柯悠看著麵前撫育他至今的兩個人,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心裏的酸楚幾乎要把他淹沒。
“媽今天買了一隻老母雞,晚上燉了給你補補。”柯媽數著晚餐的菜色,都是柯悠喜歡的。
柯爸忙活著把棋盤拿出來:“晚上陪你爸殺兩盤!在網上玩頂沒意思的,還是真棋子摸著舒服。你現在去大學了,都沒啥機會一起下了,過幾年還要娶媳婦,生孩子,就更沒機會了。”
爸,我不娶媳婦!我還給你找另一個兒子來陪你下!
柯悠幾乎就要這樣吼出來,麵對兩人的笑靨,他還是咬咬牙吞了下去。
不用那麽急,先緩衝一下,柯悠默默想著,明天再說也是可以的。
他和爸媽吃了飯,喝了老雞湯,再陪爸爸下下棋,陪媽媽看看肥皂劇。
一個晚上也就這麽過去了。
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溫馨,他切切實實地擁有著,並且感受著,陪伴二老的時光,發自內心的疼愛,這就是家。
可是,他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柯悠抬起手機看著屏幕上天天看依舊帥得無可救藥的家夥,微微笑了。
家和愛人,並不衝突,不是麽。
次日。
午飯後,柯悠幫著柯媽收拾完餐桌,母子兩個坐在沙發上休息,柯爸在一邊沏茶。
柯悠捏了捏手。
“爸,媽。”
“嗯?怎麽了?”
柯悠再捏了捏手,抬起頭直視柯媽:“我,我跟慕言在一起。”
“你說啥呢,你們不是一直住在一起嘛!”柯媽笑了,那麽嚴肅,她還以為什麽大事。
“不是那個意思,”柯悠呼了口氣,“我們是戀人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