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東張西望酒吧
第二天,離任甄接電話的日子,正好相差三天。
這一天過得很忙碌和平淡,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任甄還是去會議室開會,大眼、林鳳祥和林丹為了安全起見,則留在房間裏看了一天的電視,沒有縱火的惡作劇,沒有再接到什麽莫名其妙的電話,錢三多也沒有提前出現,任甄開始懷疑這個電話是不是和那個縱火的惡作劇一樣,是和他開了個玩笑?
他甚至後悔讓林鳳祥約錢三多。
即使約也應該等到後天,消除了警報之後。
不過話又說回來,第五天、第六天和第四天似乎沒有什麽不同,都是三天後。這個錢三多如果不搞清楚,始終都是根刺,時不時跳出來紮你一下,就夠你受的了。
就是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下,任甄勉強同意讓林鳳祥去了。
林丹陪在林鳳祥旁邊,大眼和任甄遠遠跟著,還有林家的保鏢也緊隨其後。這麽龐大的陣容,任那個錢三多使不出什麽幺蛾子來,而且一旦把錢三多逮住,立刻把錢三多關到酒店房間裏。
這回,他丫的插翅也難飛。
夜色如約的降臨。
瓊台是一個不大也不算太繁華的城市,古色古香的建築充滿了人文氣息,尤其是晚上所有建築物都閃爍著霓虹的燈光,整個南田就像化了一個淡妝的大家閨秀,等你揭開它的麵紗。
有一種朦朧美。
錢三多約林鳳祥去的酒吧叫“東張西望”酒吧,在酒吧一條街上。很好找,進去的第二間便是了。
林鳳祥和林丹朝東張西望酒吧走過去。
按照計劃好的,進去後林丹和林鳳祥選一個角落的位置。等錢三多放鬆警惕後,再給任甄發個短信:進來吧,任甄和大眼才接著進去。
任甄和大眼躲在第一間酒吧裏,透過酒店門口側麵的花雕石壁,正好可以觀察到旁邊酒吧門口的動靜。
可以看到林鳳祥、林丹和錢三多在酒吧門口碰了頭,錢三多不知說了什麽,林鳳祥和林丹都笑得很開心。而錢三多則東張西望像是在等什麽人,或者他是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著他們。
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錢三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依次進去了。
林丹和林鳳祥進去了十分鍾,一直沒有短信過來,大眼有點著急:“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任甄道:“再等等。”
想要釣大魚就得放長線。況且依錢三多的性格。也不會這麽容易上鉤。
果然,二十分鍾後,錢三多出現在了酒吧門口,打著電話嘴裏還叼著根煙,遠遠看去,依然能感覺得到他很警惕,不時的左右看看,直到把整煙吸完了這才扔到腳底下踩滅。進去了。
又過了五分鍾,林丹的短信終於來了。
短信是兩個字:“進來。”
東張西望酒吧和任甄工作過的西雅圖酒吧很類似。都是震耳欲聾的音樂,曖昧的燈光,化著濃妝的女人,刺鼻的煙味和酒味。隻不過,東張西望酒吧的檔次明顯要低很多。
林丹他們坐在門口的左側,正好錢三多是背著門口坐的,所以任甄他們進來的時候,錢三多並沒有察覺。
走過去,任甄拍了一下錢三多的肩膀,伏在錢三多的耳邊道:“表弟,我們又見麵了。”
抬頭看了看,錢三多似乎並不驚訝,反而是熱情的招呼道:“坐,快坐,本來還想叫你們過來的,正好咱幾個好好喝一杯。”
錢三多現在的舉動,在任甄看來有點熱情過頭,像是在討好。
之前錢三多千方百計的和任甄打遊擊戰,不僅裝傻、裝無辜,還裝醉,現在看到任甄的第一反應居然沒有逃,反而是招呼任甄和大眼一塊喝酒,這有點反常。究竟是錢三多在搞陰謀,還是他想通了,想要說點什麽?
任甄決定將計就計。
他用眼神暗示大眼先坐下來,扭頭望著錢三多道:“今天偷偷約我的妹妹出來是有什麽目的?難不成,你是看上誰了吧?”
林鳳祥撇撇嘴,林丹則掏出化妝鏡假裝在看鏡子。
錢三多道:“我有心,也沒這個膽,不過是出來玩玩,你也太多心了,我看我表哥也不是那麽保守的人,怎麽他的手下會這麽保守?”
第一句話就搬出了馬總監,這是在暗示任甄,不要忘了他是馬總監表弟的身份。
任甄哈哈笑了笑:“馬總監隻管上班的事,下班他還真管不著。再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表弟在外麵裝神弄鬼,恐怕他管的就不是我了。表弟,你還是說說吧,那天的事是怎麽回事?”
錢三多麵露難色,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個舉動,讓任甄感覺對方像是有所鬆動,而且並不是裝的。他繼續道:“你是馬總監的表弟,我說這番話可是為你好。老實說,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沾上了一些不該沾染的人,這些人既然能對付我,也會對付你,什麽時候輪到你,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任甄盯著錢三多,他以前一直覺得錢三多的臉上仿佛戴了一個麵具,而如今麵具明顯腐爛,錢三多遲早會露出他的本尊。這同樣,也是時間的問題。
之所以有這個把握,是因為他現在確信了錢三多不是賀東升,不是妖。
錢三多歎了口氣,嗤笑了一聲,喃喃道:“對付我?盡管來吧,反正左是一刀,右也是一刀,什麽時候捅完了就算完事,其實我也受夠了。”
錢三多這句話,頗出乎任甄的意料。
這表明錢三多也是個受害者,甚至可能比任甄所經曆的還要更不幸。究竟是什麽事呢?
任甄蹙起眉頭。正想要多問什麽,錢三多倒了杯酒碰過來:“來,幹了。”此時。錢三多臉上的那份愁苦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仍是那副不陰不陽,似笑非笑的臉。
任甄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左一刀,右一刀,說出來或許我才能幫你。”
錢三多突然哈哈笑道:“表弟,你說什麽呢?還沒喝多,你就喝醉了。”他把杯舉向了其他人:“來。喝酒。”
大眼大大咧咧的喝了一杯,隨後提了提褲子:“我去洗手間,你們喝著。任甄你少喝點。”他最後這句話是提醒任甄看緊點,任甄心知肚明的點點頭。
“ladies and 鄉親們,現在有請巨星上場來為我們演唱一首《姑娘》,有請陳楚生。”
dj的聲音剛落。尖叫聲四起。旁邊一桌有人不能自已的。呐喊著:“陳楚生、陳楚生……”
任甄依然盯著錢三多,偶爾好奇的向舞台瞥去幾眼。
有一個長得酷似陳楚生的演員,扛著一把吉他走上台來,像模像樣的坐在舞台中央,唱起了《姑娘》。
“我曾多少次夢見你 啊姑娘
夢見你那美麗的笑臉
帶著你的信箋唱著你的歌
歌聲是那麽的淒涼
我曾多少次夢見你 啊姑娘
夢見你那美麗的笑臉
太陽為你燃燒
月亮為你升起
星星它為你傷顏……”
錢三多陶醉的打著拍子,林鳳祥和林丹也被舞台上的歌者所吸引,好像沒有什麽不對勁,可是任甄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的麵前坐著一個酷似賀東升的錢三多。舞台上坐著一個酷似陳楚生的歌者,仿佛這是在暗示著什麽?
模仿秀?!
難道是有人故意在他麵前出演了一出模仿秀?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恐嚇?震懾?惡作劇?還是什麽意義都沒有。隻是一種巧合。
任甄想不明白。
他盯著錢三多的臉,突然覺得脊背發涼的感覺,他預感,這更像是一種警告,在警告他不要再對妖動手。可是,“眼”又是什麽意思呢?
任甄繼續給錢三多做工作:“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為什麽?就是想讓我收手,可是有一種說法叫物極必反,你們越是這麽做,反而會得到相反的效果。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錢三多兩眼白茫茫的聳聳肩,還衝林鳳祥咧嘴笑了笑:“這個人,喝多了。”這個人,指的是任甄。
林鳳祥瞥了任甄一眼,把目光轉回舞台。
任甄認為錢三多是在裝得聽不懂,他繼續道:“我知道他們讓你裝扮成另一個人,其實隻是為了對付我,但對付我一個人有什麽意思,有本事他們去對付修仙學院的人阿?”
錢三多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不要自言自語,聽得我快耳鳴了。”
任甄用胳膊圈住錢三多的脖子,繼續道:“我知道你是什麽人,你不過是被他們利用了,專門來對付我的。但是你選錯邊站了,你應該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不管我有沒有事,他們都會回過頭來對付你。斬草除根,這是必然的。”
他的這個動作一是為了防止錢三多逃跑,二是故意讓人感覺他們兩人很親密,如果這一幕被錢三多的人看到的話,對錢三多極其不利。
他是故意的。
錢三多聽聞,身子明顯僵硬了幾分,他粗暴的想要把任甄推開,卻被任甄的手臂鎖得牢牢的。任甄小聲道:“放輕鬆點,你現在已經和我站一邊了,為什麽不明智點,把知道的告訴我?”
任甄的話似乎起了效果,錢三多不再掙紮,低垂著頭像是在思考。
半分鍾後,錢三多突然小聲道:“我是被迫的。”
任甄道:“我知道,是誰讓你這麽做的,他們有什麽目的?”
錢三多仰著頭,眼睛裏有晶瑩的**:“我說了,我的家人都會沒命的,我不能說。”
任甄相信,這是錢三多說的最發自內心的一句話。
這時,林丹突然道:“大眼呢?怎麽沒回來?”
任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暗喊了一聲:“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