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417章 大棋黨的一盤大棋
“老族長，我林亙來看你了。”
當林亙進入闊別許久的霍天照的府邸，在廳中央，猩紅檀桌鋪著一張矩形的雪白紙帛，霍天照正聚精會神的揮筆方遒，奮疾而書。
旁邊所醮的那塊墨硯，正是當年林亙借花敬佛，贈給他赫赫有名的“無念神硯”。
霍天照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等著，寫完這個就行。”
“行，老族長，慢慢寫，別急。別讓我打擾了。”林亙擺手，在側慢慢地觀看起來。
雖然十多年過去了，但是霍天照精神爽矍，不知是不是終日奮練書法，得到無念神硯的相助，渾身有著一股精純的活力。記得十多年前，在青牛鎮的大戰，青牛鎮的精英被項家強大對手圍攻。老族長身先士卒，為了捍衛整個青牛鎮，以命相拚和對方互攻，最終身受重傷，幾近丟失性命。
然眼前的狀況來看，當年受的痕跡，絲毫瞧不出來。
他寫的是“浩翰如海”四個大字，那粗而笨重的筆毫，遊龍戲鳳，正寫到最的“海”字。林亙前世看過一些書法的書籍。一看這四個字，便隻覺像是活了，血肉豐滿，每一筆間筋節分明，似乎一個個活人般血脈滾騰。
林亙嘖嘖稱歎，看來這畢生的鑽研，老族長書法的造詣，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最後一筆完畢，霍天照眯著眼端詳，欣賞好一會，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才作罷。
“哈哈，不好意思，年紀老了，又閑了下來，所以塗塗抹抹就成為唯一愛好。一天不寫，全身難受。一寫，就不停手。讓你久等了。”他將筆擱置一則，歉意地將林亙往旁側檀香椅相請。
林亙作為一個修武之人，自然體會出這種專心注致，在微妙時刻不願被別人打斷的滋味。
“是我唐突上門，打擾老族長的修練才真。”
霍天照當年曾經有意將林亙選為族長繼承者，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林亙最終踏上另外一條路。衝出七裏溝，飛入更浩翰的天空，創造前無古人輝煌的康莊大道。
即使林亙沒有如他所償最終成為族長，但是這份賞識之心，林亙還是深為感激。而且霍天照雖退下來，然在七裏溝德高望重，他不登門拜訪一趟，說不過去。
“前些天，我就聽說你回來。但是想來這段日子你家裏，肯定是門庭若市。所以老夫就不摻這份熱鬧，打擾你。”
“林亙真是抱歉，本應該早些前來拜訪老族長。”
兩人寒喧一陣，霍天照指著桌麵的“無念神硯”道：“多虧你當年將這件至寶送贈於我，這些年來，有了此寶內蘊的靈氣相助。不僅我所寫的字增添一層豁達的靈動，更讓我洞悉到書法的另一層奧秘。而且激活無念神硯的最高意旨，身壯體健，有返老還童之感。”
“我這些年甚少盤坐修煉，也不服什麽丹藥，但僅是這裏畫畫哪裏寫寫，不知不覺就達到四品初期。”
林亙自然瞧出他的修為，這樣的修煉方式才是最好的修煉方式，修煉寓樂於一體。
他從身上取出一份中級洞府，所成的天地修煉材料，道：“族長，這是八件天地材寶，是我出外所來的收獲。這算是我孝敬你所用，盼你接納。”
霍天照目光掃著那些材料，臉露喜色，道：“外麵都傳說你這趟祭龍大典要讓村裏的十三名武者衝擊神識天地，我一直想問你，你究竟有沒有這樣如此多的材料？”
“老族長請放心，我林亙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我是不會讓七裏溝丟臉麵的。”
霍天照緩緩頜首，道：“的確如此，以你的穩重，的確一向如此。再且，從你現在能贈送我這一套中階的天地材料，說明你身上真有仗恃。是我過於擔心。林亙，當年我曾險些誤你終身，要是你當時接納我的提議，真的成為七裏溝族長。肯定沒有今天的成就。正是你遊了出去，如魚得水，終於踏至更高的頂峰。有你存在，我七裏溝算是看到光輝的前程。”
林亙道：“是我有負老族長的期望。老族長你原本想我成為一族之長，豈知我性子太野，終究是束縛不住自己。”
“你是誌不在此，以你的天資和才能，委屈在我們七裏溝的小地方，隻是浪費你這個人。縱然能讓我們七裏溝有那麽一點的進步，也是撿來芝麻失去丁瓜，現今的你才能大展拳腳，更大作用的為我們七裏溝作貢獻！”
“就比如這藏書閣，如果你是在七裏溝裏當一個小族長，那就永遠建立不起來。”
林亙深有同感，出到外麵的世界，他才知曉世界的廣褒。他深徹地體會到，隻有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全貌，認識清這個世界，才能真正地有了追求奮進的目標。外麵的世界很大，風險也多，在這些一次次的風浪危險裏搏殺，那才能錘煉成金。
霍天照將桌麵的天地材料，推了回來，道：“不是我不接受你的厚禮，而是我一把年紀，還是將機會留給年青人吧。我這一輩子，隻要看到七裏溝在你的幫助下，鯉魚躍龍門，步步向前，那就滿足。……多一個年青武者，就多一份希望。而我這個老頭子退下來，寫寫畫畫，就非常之高興。”
“再且，這些天外麵那些村子謠言四起，對祭龍大典多加汙蔑，你就多留一份材料出來，作個預備。”
林亙暗感佩服，據說終年曆練書法，會能讓人收心養性，讓人寵辱不驚，淡泊名利。看來，這還的確如此，如此難得?一套衝擊神識天地的材料，別人可謂冒著生死明搶暗奪，都奪不得之。這位霍老族長，一異之後，能夠迅速看淡。這份恭讓大度，讓人感慨。
“老族長放心，我林亙在，那麽肯定不少其它的材料。這份老族長就收下，你現今是四品初期，不足十年內應該就達到後期，到時你蛻化成神識天地，那就能任意揮遒，姿意人生。說不定，你日後能超過當的書生，成為漢國第一書法大家。”
霍天照凝向他，見他情真意切，終是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
“這次祭龍大典再次被我們七裏溝主力，你加上這噱頭，到時十裏八鄉的人都會前來。有沒有足夠的衝擊神識天地的材料暫且放一邊，衝擊‘神識天地’成功率並不高，十三位四品後期，說不定可能一個都衝不過，所以你要注意。”
“現在外麵那些謠言愈來愈不靠譜，說的就是這條。說你給出假的材料，而後讓十三名武者假裝衝擊。失敗之後，就能說這是衝擊機率低的原因，而不是材料的問題。有的說，你可能擁有一份材料，而其它的十三份是假的，到時能有一位衝擊成功。而後你就能說其它十二位是因為機率低的問題而失敗。諸如之類的誅心猜測……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萬一十三名武者全失敗，這就是水洗也不清，有口難辯。”
林亙對這些糾纏不放的無聊之人著實無奈，真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麽心態，難道把我抹黑，讓我丟臉，你自己會肥點麽？這些天各種的黑幕和猜測，說得煞有其事。有些甚至林亙若不知曉所談的是自己，也都相信。
對於蛻化“神識天地”的超低成功率，林亙得到烏蛇子的傳授，在其中八種材料之中，再加上一份特殊材料，能從百分二十五的機率一下提高到七成的機率。當年，謝立一次性成功，就得自林亙偷偷傳授，在衝擊材料時加入那件特殊材料。
但這僅是紙麵上的理論，究竟會不會真的十三個武者盡墨，全都失敗，或者僅剩下一兩個成功？他也不敢保證。
他對這些名譽的東西並不在乎，但這其中透露出一個問題，那就是七裏溝的勢大，引出其它村子的嚴重妒忌。隻是出於實力的差距，而不敢和七裏溝相抗，不招人妒是庸才，這種妒忌是無可厚非。
林亙卻是想到另一個問題，現今七裏溝的實力，已是遠將其它村莊拉下，競爭對手已不是他們。
七裏溝的目光是青牛鎮，是金淵城。按照七裏溝的實力，在金淵城足能排得上號。但是為什麽在金淵城排不上號，很大一個因素，就是人數少，村裏人丁不足。整個村子才數千，除掉老弱病殘、婦孺，真正能擁有戰鬥力的不足四千人。
這丁點人口，放置到近百萬人口的金淵城，連大海撈針也算不上，如何有作用？
“老族長，我想了一個舉措。打算吸納其它村莊的人，進入我七裏溝。”
霍天照不想到他突然談起正事，於是靜心地聽說完他的看法。遂即非常認同他的意見，道：“我們七裏溝既然誌不在此，要走出去。人丁始終是個束縛。這些年，你父親也是看到這點，不斷地頒發措施。凡是每家出生一個男丁，即能得每年三兩黃金的補助。出生率雖然提升不少，但是依然難以滿足我們這些年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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