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清晨,天亮的格外的早。,微涼的晨風從半掩的窗扉吹入,令人心曠神怡。床榻上,淩洌擺著打坐的姿勢,渾身上下充盈著淡藍的光輝。這是風屬性能量,急劇匯聚的結果。淩洌清秀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修煉了一個晚上,終於要晉級了!

一陣烈風吹來,“嘩啦”一聲,半掩的窗戶,劇烈搖擺。淩洌身上風屬性能量匯聚而出的藍色光輝,越發濃鬱,經脈當中風屬性的敏之力也越發充盈。毛細血管舒張開來,淩洌身體的細胞猶如又饑又渴的嬰兒一般,瘋狂而又貪婪的將經脈中的能量汲取。

淩洌忽然睜開雙眼,黑亮的瞳孔當中一縷淡藍的精光爆射而出。接著以他的床榻為中心,一龍卷旋風憑空而起。整個屋子內的物品,被刮的東歪西倒。

晉級了!劍士八級。

“劍士老大,出大事啦。”淩洌剛剛走下床,準備收拾散落一地的東西,阿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淩洌驚道:“暗殺者又出現了?”

“不是,老大。創世神殿倒啦。”

“哥哥。”淩卉一襲白衣的從內閣中走出。

“創世神殿?”

淩洌,淩卉,阿手來到城北的時候,現場已經圍滿了人。幸好淩洌明智,猜到這種情況,便提前把小黑帶了出來,小賊阿手,正坐在他的背後。而淩卉則是駕著她的飛馬“秋”。

低頭望去,隻見,創世神殿舊址早已化成了廢墟,而那創世之主的神像,也斷成三部分。頭部一塊,胸口一塊,剩下的一塊。

附近的民房更是遭了央,此刻,救援的士兵緊鑼密鼓的上在廢墟中央忙碌著,不時,一具具被壓扁,慘不忍睹的屍體,被士兵從廢墟的石頭堆了挖出,抬到外麵。

另外更有一排精壯的士兵,圍成一扇形人牆,將前來圍觀的人,堵在外頭。現場的立安城民眾,臉上大都掛著沉重與悲傷。有輕輕歎息,也有垂首頓足,作痛不欲生狀。那是遇難者的家屬。

而更多的人則緊鎖著眉頭。對他們來說,信仰之殿,神聖不可侵犯。大陸上,每個國家的國都都有這麽一座氣派,莊嚴的宮殿,以紀念四次神魔大戰中逝去的守護者,並表明這個國家信奉神靈,信奉創世之主。

大陸上所有的創世神殿,都是由大陸最好的工匠在魔法公會的監督下,建造而成,無論地震,或是暴風,創世神殿屹立不倒。準確來說,創世神殿曆經千百年來,從未出現過倒坍之事。

因此,曲山今天之事,會很快的傳遍整個大陸,並淪為其他國家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與笑柄。甚至,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當做發動戰爭的借口。你說借口是什麽?

“褻瀆創世之主”這個罪名足已讓曲山這個小國,名正言順的從大陸上抹去。

因此在得知消息後,重新組建的王城最精銳的部隊,王城禁軍,也是第一時間被新王淩建派出來,維持秩序,並調查真相。值得一提的,原先淩洌的新軍團長,豪斯,又恢複了他王城禁軍侍衛長的身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豪斯,終於找回了昔日的輝煌,重新沐浴在陛下聖明的光輝之下。”

今天,他也是親自帶隊出馬。豪斯魁梧的身材,在廢墟中格外的顯眼。他心事重重,出門的時候,新王鄭重的對他說,今天的事要處理不好,曲山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事態看起來,甚至比剛剛結束的內戰還嚴重。

豪斯感歎,剛剛做回王城禁軍首領的位置,卻偏偏碰到這種前所未有的事,真讓人操心呐。

淩洌從空中,朝著士兵組成的肉牆內降落。

那站於廢墟當中指揮豪斯頓時眼前一亮,雙手抱拳道:“殿下。”

淩洌快捷的跳下飛龍道:“不必多禮,情況怎麽樣了?”

豪斯道:“目前懸賞告示已經貼出去,希望有目擊者能夠提供線索。”

淩洌看了眼,疊的老高的廢墟道:“下麵應該壓著不少人,盡快救出來。希望還有人活著。”

“是。”

淩洌心中唏噓不已,昨天他才帶著二女來創世神殿看過。沒想到第二天就變成一堆爛石。

一塊塊重大數百斤的石料不斷的被強壯的士兵們,抬出。直至下午,創世神殿的舊址,才略微清理幹淨。

“救……救我。”一陣微弱的呻吟,從廢墟當中傳出。淩洌耳尖,幾個箭步便衝至聲音的來源處。隻見,一隻血淋淋的手,從亂石的縫隙當中探出。淩洌眉頭一皺,運氣敏之力,飛起一腳。那看似達百斤的巨石,竟被他輕易的踢了開去。這下,淩洌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他棱角分明的臉,已被鮮血染成通紅,因為離受傷的時間過長,血液已經凝固。額頭上的傷口也已結痂。再次踢飛一塊巨石,淩洌命兩名士兵將這人扶起。

這人站著的時候,竟然比淩洌整整高出一個頭。他身體健碩,此刻卻因為流血過多,虛弱的有些神誌不清。

“帶他下去治療。”淩洌道。

傍晚的時候,神殿廢墟終於清理幹淨。可惜的是,接下來,再沒有一個幸存者出現。在無數塊數百斤的巨石的重壓之下,許多後來抬出來的屍體,早就變形。甚至連腦漿都爆裂開來。場麵十分的惡心。

而那名唯一的幸存者,則被抬到附近的驛館治療,並且在魔法公會派來的牧師治愈魔法的幫助下,醒來。

淩洌走進驛館時候,豪斯帶著兩名王城侍衛,正在與他談話。作為這場災難的唯一幸存者和難得的目擊者,王城的禁軍對他格外的好。男子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背心,臉上的血跡也已經洗掉,看起來不在是那麽虛弱。

“當時發生了什麽事?”豪斯已經切入正題。

那漢子十分的強壯,身上的背心,被他撐的鼓鼓,看來是個武者。這也難怪,尋常之人,哪能存活的下來。

那漢子揉了揉依舊疼痛的腦袋道:“當時我喝醉了,躺在神殿裏麵,迷迷糊糊有一個女人好聽傳來。接著,神殿就忽然崩坍了。”

“什麽樣的女人?”豪斯問道,他沒想到,這麽快就有線索了。

那漢子接著道:“不知道,我隻聽到她的聲音。沒見到人。不過,她聲音好好聽。”

豪斯略微失望道:“那女人。她說什麽?”

漢子道:“讓我想想。”他使勁的揉了揉太陽穴,隨即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期盼的望著他的豪斯侍衛長。

豪斯不放棄道:“再想想。”

“我記起來了。”那漢子道:“那女的在喊什麽槍。好像是一種戰技。”

“戰技?”

事情看起來有些明了。淩洌道:“豪斯,你怎麽看?”

豪斯麵色古怪的道:“按照他的話,來猜測,‘一個女人,施展了一種戰技’,將創世神殿弄坍塌了。但是……”

淩洌道:“但是什麽?”

豪斯道:“創世神殿,不是一般的建築,堅固程度難以想象。絕不是普通的武者能將它打翻的。而且……”豪斯頓了頓接著道:“諾法大陸的每一個人,都信奉創世之主,怎麽會有人幹出如此褻瀆神靈之事。”

淩洌對豪斯的“每一個人都信奉創世之主”,嗤之以鼻。創世之主,聽起來蠻懸乎、蠻拉風的。可是,作為穿越而來的淩洌,他寧願信奉春哥,也不會信什麽創世之主。除了淩卉和優樂島上的盤發女子,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淩洌沒有反對豪斯的話。從豪斯的推測,他了解到三點信息。第一,創世神殿倒坍與那個神秘的女人有關。第二,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樣,並不信奉神靈。第三,如果真的是這個女人幹的話,那麽她一定不是普通的武者。而且是一個使槍的武者。

但是,那女人為什麽要摧毀創世神殿呢?動機又是什麽?創世神殿倒了,對誰會有好處呢?種種疑問,在淩洌腦中不停的盤旋。

思索片刻,淩洌依舊沒有理出頭緒,他對豪斯道:“豪斯將軍,你把他帶到王城,保護起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保證他的安全。如果,這是一場陰謀,或許對方還會殺人滅口。”

“陰謀?”豪斯的臉色異常凝重。

淩洌道:“你還記得劉颯怎麽死的嗎?”

豪斯身體一怔答道:“是被人灌毒的。”

“或許這兩件事情,沒有聯係,但小心點總是好的,如果真要殺人滅口,我敢肯定,就算是新王,也不希望看到第二次。”淩洌瞥了眼坐靠在床上的漢子接著道,“最好,盡快讓他想起那女人到底喊了什麽,這或許是一個重大的線索。”

“是,殿下。”豪斯又對身邊的侍衛道,“拿擔架來,將這個家夥抬到王城去。”黑夜漸漸吞噬白晝的光輝,神殿倒坍之迷,並未隨著夜幕的降臨而落幕。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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