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你要殺我嗎?”
夜色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薇薇安身邊響了起來。她抬起頭,看到了雅格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這位執法隊的副隊長的笑容有些瘋癲。
當初被執法隊的隊長訓得像條狗,雅格斯很想把這種屈辱發泄到別人身上。
無疑,此刻的薇薇安就是那好最好的選擇,林天楚和白月溪都離開救人去了,威爾斯不知所蹤,夏亞Z班的實力雅格斯並沒有放在眼裏——唯一剩下的菡萏嘛,雅格斯認準了她不會出手。
花傘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燈籠已經掉到了地上,碾作了泥土一片。小侍女臉色蒼白,雙眼迷離,坐在地上像個乞丐,副隊長閣下華服披身,一手撐著花傘,滿臉微笑,兩個勁裝的漢子護在左右。
“你要殺我?”薇薇安聲音嘶啞,臉上滿是失落。
“你們侍女係不是喜歡和執法隊作對嗎?”雅格斯在薇薇安麵前蹲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拒絕我的邀請,不賣給我們煉金合計,甚至認主,也要認一個和執法隊作對的男人為主人?”
雅格斯指著江麵上的林天楚,聲音越說越大,眼裏的殺氣越來越重,“你不是很厲害嗎,煉金大師,嗯?——現在來教訓我啊!我看你的主人不在身邊,還有誰能救你?”
“天資卓越!我呸!”雅格斯站了起來,滿臉嬉笑地看著薇薇安,突然便是一腳狠狠揣在她的胳膊,就像踢在一隻流浪狗身上一樣,“你有本事就用藥劑毒死我!”
“靈貓族公主?我呸!一個豬狗都不如的東西,還敢跟我作對?”
“第一侍女?我呸!離開了那個男人保護,你薇薇安屁都不是!”
雅格斯每說上一句,便是一腳朝薇薇安踢去,三四腳下來,薇薇安已是滿臉血汙,卻依舊倔強地看著他。
“薇薇安!”雅格斯滿臉是不正常的潮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今天本少心情不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靈貓族公主會死於遺跡桃源鎮奔踏事故裏,你高興嗎?”
薇薇安一死,林天楚自然脫不了幹係,沒有了林天楚的阻攔,雅格斯自然能夠在紫羅蘭作威作福……天黑夜重,沒有人看見他謀害薇薇安,而夏亞和菡萏兩個女人,不足為懼!
雅格斯打的好算盤!
“呸!”
回答他的是薇薇安的口水和惡狠狠的眼神。
雅格斯挨了一唾沫,不怒反笑,“怎麽,薇薇安,沒轍了嗎?你不是最會裝腔作勢的嗎?……哈哈哈,瞪大眼睛吧!”
薇薇安心裏在滴血,銀牙緊咬,半天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說些什麽。
懊悔,已經晚了。主人那邊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青鸞落入火船裏,不死也要重傷,主人怕是脫不開身了——青鸞便是不死,花季少女毀了容,和死了有什麽區別?薇薇安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的小姐妹。
破局,何其容易?
主人和白月溪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對付得了蓄勢而來的雅格斯?薇薇安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麽沒有用,主人厲害又如何?借的是別人的勢,還是紙老虎一隻,經不起揉捏。
才剛剛和青鸞她們開開心心地玩了一場,我如何甘心就這樣死去?薇薇安心裏一陣唏噓,隻覺得悲從心來——
賊老天,為何我不是魔法師?
……
兩個大漢一步一步地朝薇薇安走來,他們早就得了雅格斯吩咐,自然不會放過薇薇安,哪怕他是小侍女也是一樣。
我不甘心!
“嘻嘻嘻,副隊長閣下,好興致啊?”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夜幕裏傳來。薇薇安臉色一動,她決定了嗎?
抬頭望去,春雨淅瀝,兩個麗人顰顰婷婷而來。菡萏撐著油紙傘,臉帶微笑,眉宇間俱是媚意,夏亞姑娘細紗蒙麵,便是在這汙水四濺的橋麵上,依舊是白裙嫋嫋,淡雅出塵。
“杜菡萏,你今天要和我作對?執法隊,和你們黑瞳聯盟可是要互不侵占條約的,你可是想挑起兩家的戰爭嗎?”看到菡萏漸漸靠近,雅格斯臉色一驚,他可沒有忘記當初紫羅蘭隊長叮囑自己的話。
“傻缺!”夏亞見雅格斯還敢暗帶威脅,馬上嘀咕了一句,“你沒有看見菡萏都過來了,自然是已經頂出手了!——我們已經是林天楚的人了,你們執法隊就死了這條心吧!”
雅格斯一想,也是啊!菡萏如若不準備管閑事,自然不會出現,她既然現了身,自然是準備插手了。想到這裏,雅格斯朝兩個手下撇了撇嘴,準備先害了薇薇安再說。
“王八蛋,你敢!”菡萏眉頭一翹,便是怒上心來,雅格斯敢在她麵前殺人滅口,真是吃了豹子膽嗎?眼看菡萏便要玉指一點,滅了兩個狗腿子,身邊的夏亞姑娘動了。
“錚,錚錚!”
夏亞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金色的巨劍,雙手隨意揮舞了兩下,便是兩道金色的寸芒射出。
然後便是兩聲悶響,薇薇安連大漢的慘叫聲都沒有聽到,就隻見漫天的血雨飄了下來。
黃金家族,沒有弱者,夏亞姑娘一出手,便是腥風血雨,淋得驕揚跋扈的副隊長閣下成了呆瓜,滿臉冷汗動都不敢動。
“滾!”
菡萏大喝一聲,滿臉鄙夷,雅格斯身子一哆嗦,化作了滾地葫蘆,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裏,“夏亞,你會後悔的,戰爭因你而起!”
幾女矗立在雨夜裏,默不作聲,夏亞出手和菡萏的出現,隻代表著這兩家徹底的和執法隊撕破了臉皮,。用夏亞的話說,那就是“她們已經是林天楚的人”了。
薇薇安眼色平靜,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魔法師殺人,但這次滿天飛血格外地慘烈,薇薇安似乎多少有些不適應——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邊菡萏手裏的綠色藤鞭一眼,一字一句地說出話來:“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用客氣!”夏亞姑娘抱著古琴,朝薇薇安鞠了一躬,“我們現在是盟友!”
……
“青鸞!”
白月溪聲嘶力竭,才落在花船上,身子還未站穩,便朝那個木雕一樣的少女撲去。
林天楚緊隨其後,見火勢漸大,立刻舞起了雙掌,擊打著水麵,冰冷的河水劈頭蓋臉地朝青鸞潑去。
不是炸彈,威力卻還是差不多——花船船艙裏鋪滿了木柴,濕漉漉的牛油到處都是,火勢一起,哪有那麽容易熄滅?隻見漫天的水花激起,還未落下,便化作了水煙散去,火勢竟然隱隱有增大的趨勢。
白月溪腳不沾地,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三成,木克火,隻可惜少量的水不但不能滅火,反倒會化作氫和氧助燃——林天楚算是幫了倒忙。
火勢熊熊,難道青鸞就這樣香消玉損嗎?
青鸞眨著眼睛,一動不動。
少女眼裏滿是淚水,自從在街上和隊長分手後,她便一直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喜婆給她喝了一碗熱湯,神漢告訴她這是仙水,可以祛病除垢,避凶驅邪。等青鸞喝了仙水之後,發現自己一身魔力被禁製住了,立刻就知道自己受了暗算。
可憐青鸞這個風係學徒,雙臂受傷,魔力被製,徹底淪為一柔弱少女,被兩個神漢綁了,送上了花船做了新娘子。青鸞眼睜睜地看著喜婆囑了人,在船艙裏鋪了柴火,潑了牛油,竟然存了燒死她青鸞的心思!
此刻,少女頭上披了蓋頭,隻覺得周身燥熱無比。魔法師居然會感到身體燥熱,這一點都不好笑,青鸞知道,木柴已經點著……
白兔兔來了,隊長哥哥來了,青鸞心裏一陣激動,旋即又失落了下來:似乎晚了點啊……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少女心裏惋惜不已,等到來世,遇見了隊長哥哥,她一定會聽隊長哥哥的話!
她要告訴他,青鸞可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