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旅店,伊莉雅正眉頭緊鎖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麵,她借口要和爺爺聯係,把伊麗莎白支開了。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甚至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曼多基爾就要出現在她麵前了。這讓她很是鬱悶,作為教廷的聖女,懲奸除惡是她不容拒絕的榮耀,可是她也清楚,自己一定不會是成名已久的血天使的對手。

林天楚,他在瞞著我什麽,伊莉雅心裏有些不舒服。盡管知道兩家不過是合作夥伴,可是被林天楚他們孤立的感覺,簡直讓伊莉雅的心口在滴血,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也是她拒絕了記者們的采訪單獨躲在這裏的原因,要說她一點都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和狄菲她們說說笑笑,習慣了被南哥男子嗬護和關懷,他的眼神不含一點雜質,純淨地像最幹淨的水晶。

她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可是很明顯,自從曼多基爾要來了,她聯係了自己的爺爺做了些外圍的準備工作之後,這種情形就變了:林天楚似乎有意無意隱瞞了許多秘密,狄菲和伊麗莎白也和自己疏遠了許多,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疏遠無疑會越來越頻繁,直到最後淪為陌生的路人。

最可悲的是,她束手無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伊莉雅想哭。

大主教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得到天楚願意合作的消息的時候,他睡了近十年難得的安穩覺。

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這次聯係自己的孫女的時候,他居然聽見了最疼愛的小寶貝伊莉雅滿腔委屈的哽咽。第一時間,他就想到自己的孫女可能受欺負了,在天鵝湖能夠占伊莉雅便宜的男人,似乎隻有一個——大主教發誓,他雖然很看好林天楚這個青年才俊,甚至有撮合伊莉雅和他的意味,但是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孫女受欺負,你小子為什麽要那麽心急呢?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是你的遲早的還不是你的嗎?

“伊莉雅,別哭別哭,爺爺一定回你做主……那小子人長得不錯,本事也說得過去,最關鍵的是品性不是那麽惡劣,我本來還挺看好他了,哎……我馬上就過來,伊莉雅,你放心,爺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既然欺負你了,就一定要負責,要不然我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大主教說著說著就義憤填膺起來,伊莉雅是他唯一的親人,自從她的父母死在了上帝武裝受傷後,大主教就把這個唯一的孫女當成了掌上明珠,放在手心嗬護著都怕化了,哪知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他準備讓林天楚好好出點血,雖然這個結果和他的預想有些一樣,但是過程也太驚心動魄了一點,老爺子心髒有些受不了。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伊莉雅有些稀裏糊塗的,自己一句話沒有說,怎麽爺爺自己就囉唆個不停呢?聽他的意思,似乎是明天要來天鵝湖找林天楚的麻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伊莉雅有些傻眼了,她心裏雖然有些委屈,有些埋怨林天楚不解風情,但是也沒有想讓爺爺為自己出頭啊?想想爺爺那火爆脾氣,林天楚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兩個男人相見,不是火星撞地球嗎?

爺孫倆同時霸氣地忘記了馬上要到天鵝湖的曼多基爾,似乎在他們眼裏,血天使還不如那個東方小子的一根毫毛重要。

伊莉雅有些慌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明天爺爺過來時遇見林天楚的情形,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打個電話求救,那個性格最溫柔的狄菲應該是和林天楚一起出去了,從她那裏打聽打聽林天楚的口風應該沒有問題吧?伊莉雅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正當她拿起電話的時候,手卻響了起來,伊莉雅接通電話,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狄菲,嗯,我在啊?呃,我沒事,林叫我馬上過去?天鵝湖,好好好。”

放下手機,少女的臉上滿是紅暈,哪裏還有半點幽怨的樣子,等哼著歌兒風風火火地離開房間之後,她已經把爺爺要過來的消息忘到腦後了。

……

維也納。

曼多基爾臉色冷峻地坐在軟椅上,周圍是一個個滿臉恭敬的手下,數十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電視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一會兒,直播裏法蘭西小情侶的故事講完了,那個叫做科爾的年輕人不住地感謝的,除了醫師和他的女朋友外,還有一個叫林天楚的華國人。

“上帝武裝從來就沒有像這樣丟臉過,敵人在我們的地盤裏上了電視。”曼多基爾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低下了腦袋,不敢有任何反駁:“林天楚,我想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一次次的打我們上帝武裝的臉,甚至殺到了我們的家門口,現在更是直接向我挑釁——你們說,我要不要過去赴約。”

曼多基爾說到這裏,眼裏的殺氣越加的抑製不住,守株待兔的方法讓林天楚就這樣輕鬆地破了,反而明晃晃地發出了挑戰,曼多基爾怎麽想怎麽憋屈。

“團長,既然林天楚已經發出了挑釁,我們就不能退縮,組織裏這麽多強者,難道怕一個黃毛小子不成。”發話的是一個光頭漢子,他叫馬蘇,是曼多基爾戰鬥力最強的手下之一,最喜歡做的就是用拳頭砸碎敵人的腦袋,麵對林天楚赤裸裸的挑釁,他也是第一個忍不住的。

曼多基爾搖了搖頭,隨即鄙夷地說道:“殺殺殺,我不比你們更希望殺死這個王八蛋?可是你們忘了,現在我們有多少人死在了他手上?林天楚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以他膽小謹慎的性子,你們說,他有可能這麽明火執仗地出現在我們麵前並上電視作秀嗎?”

實際上,林天楚一路來到維也納就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明顯的是對著曼多基爾來的,曼多基爾心裏再沒有什麽計較才叫有鬼。所以,即使明明知道林天楚在挑釁自己,他也不敢隨意赴約或者出手,即使他比任何人更想去天鵝湖。

曼多基爾說完,臉色發白的馬蘇緊攥著手裏的拳頭,牙齒咬得緊緊的,從他顫抖的臉龐就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憤怒。

一個白發老者睜開了眼睛,冷冷地開口了,“組織的榮譽不能丟,所以即使林天楚有所依仗,我們也不得不踏入他布置的陷阱幹掉他……團長,時間不多,已經有別的堂口在看我們的笑話了,我願意帶人進入天鵝湖解決林天楚。”

“岡迪斯,不要著急,雖然阿瑞斯被他蠱惑背叛了組織,但這不是你弟子的錯。林天楚伶牙俐齒,我們都見識過,他嘴上的功夫不輸拳腳,這樣的敵人既然不能夠放過,我們就要從長計議。”一名矮胖的男子開口了。

要是林天楚在這裏,一定會驚訝阿瑞斯這樣的冷血家夥居然還有師傅,很顯然這個白發老者人老成精,不像阿瑞斯那樣好說服。矮胖子說是“從長計議”,怕是膽小怕事被林天楚先前一係列的殺戮洗嚇破了膽子了,冷眼看了一下這個貪生怕死的胖子,他沒有說話。

曼多基爾若有所思地看了老者一眼,冷哼一聲朝矮胖子開口道:“維斯卡,你給我閉嘴,組織裏不許勾心鬥角——我決定了,我要親自對付林天楚,岡迪斯,你和我一起去赴約……剩下的人給我監視教廷,要是那個老東西有動靜,立刻把他給我留在維也納,我不希望在天鵝湖看到那張惡心的樹皮臉,都聽見了嗎?”

維斯卡吃力沒有買到好,漲紅了臉,沒有開口了。實際上他先前隻是順著曼多基爾的話說的,誰知道不知道怎麽的變化無常的血天使居然決定親自出手了,讓他好不鬱悶,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實際上,在心裏曼多基爾比維斯卡這個死胖子更加的鬱悶,林天楚確實不是等閑之輩,他曼多基爾最清楚不夠了,先前一係列的殺戮告訴他,血天使這一邊除了他曼多基爾,估計沒有人是林天楚的對手。最關鍵的是,林天楚通過一係列的作秀,成功把天鵝湖變成了一個熱鬧的旅遊景點,人來人往曼多基爾有什麽手段都不好使出來,光明正大的對上林天楚,他吃虧不小。

可是他有一個必須去天鵝湖的理由,這是他最大的秘密,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如果世界上有一個曼多基爾最不想去的地方,一定是天鵝湖,那裏有他最不想記起的回憶。林天楚先前行蹤飄渺的時候,曼多基爾就知道自己的對手看破了自己的守株待兔之計,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林天楚會把最終的戰場選在天鵝湖這個地方!

故意的還是巧合?曼多基爾不敢想,這也正是他擁有一身通天本領卻選在還是猶豫到底要不要赴約的原因。

“團長,有人求見,他說他可以幫我們對付林天楚!”

正在曼多基爾鬱悶的時候,一名手下興奮地走了進來送了一個消息。

“是誰?快請!”曼多基爾眼睛一亮,急切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