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這個石頭的世界是如此的安靜,如果不是林天楚膽大,他覺得自己的腳步聲都有可能嚇自己一跳!靜謐的石廳裏響起了清脆的聲音,那是林天楚的雙腳踩上地板的聲音,他已經小心翼翼地搜尋到了第一排石柱前麵。

沒有任何發現。

黑暗裏沒有任何的東西,三號沒有在林天楚小心翼翼防備的選擇偷襲,林天楚有些小小的失望。不過,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有時間從左到右把這個石廳好好梳理一遍,三號卻沒有時間等著自己來搜索。

他的時間,並不多!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林天楚仔仔細細搜索了前麵三排的石柱和雕像,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這些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雕飾,好像隻是單純的石雕,沒有任何別的意義——除非,它們的用途並不隻是裝飾這麽簡單!三號他到底想做什麽?林天楚可以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他不喜歡被人算計!

貓捉老鼠的遊戲人人都會玩,但沒有人願意當那隻倒黴的老鼠,林天楚喜歡用自己的腦子去算計別人,那並不意味著他願意被人算計。一直以來,具體來說是自從進入了這個神秘的玉石礦洞之後,林天楚有一個感覺,自己好像實在被某個人牽著鼻子走,冥冥中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拉著他前進,指引他找到朗基努斯之槍,找到火焰蠻牛的棲身地,找到這個石頭做的大廳……

這隻看不見的打手,最值得懷疑的對象無疑就是這個神秘的三號,這個判出軍方的強大戰士有實力並且有動機做到這一點。在林天楚看來,這個無聲無息間就把自己兩個同伴賣了的家夥,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他無情不似人類,卻又比一般的怪物有更強大的神識和智慧,端的是很難對付。

自己對這個三號是什麽感覺,林天楚有些不明白,愛或恨?談不上,或許比怪物多了幾分同情,比乞丐多了一點厭惡,愛不上,恨不起,可憐之人必有可悲之處吧?但林天楚心裏清楚,這個怪物對自己卻不是簡簡單單的愛或者很那麽簡單,要不然他也不會費盡心機把自己弄到石廳,造成兩人可以單獨相處的可能。

它有什麽必須見到自己的理由嘛?林天楚不清楚,這個三號不人不鬼,林天楚對他談不上喜歡或討厭。

“砰!”

正思索著,一根長滿鐵鏽的鏈條狠狠地砸在林天楚身邊的石柱上,濺射出劇烈的火花,飛揚的塵土裏,林天楚總算看清了襲擊者的模樣!

那是一副中年曠工模樣的男子,身上披著的正是老舊的灰褐色牛仔服,上下例外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一根不知道什麽材料做成的鏈條上全是鏽跡,正緊緊地纏繞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胳膊上,林天楚相信先前礦洞裏那一陣一陣的“嘩啦”聲就是這根鏈條摩擦地麵的結果。在中年曠工的另一隻手上,林天楚發現了尖角的羊角鋤,正是那個時候曠工們最喜歡的礦工鋤。

此時,這個人形模樣的生物正一手拿著鐵鏈,一手握著尖銳的礦工鋤,一臉冷漠地看著林天楚,好像先前襲擊林天楚的不是他一樣。林天楚仔仔細細看了這個家夥一眼,除了外表依稀有人類的模樣,林天楚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人類的痕跡,甚至連兩隻烏黑的眼眸裏,除了冰冷的殺意,也看不出一點人類應該擁有的感情!

“嗬嗬,終於出來了嗎?”狠狠淬了一口,林天楚冷冷的看著這個礦工模樣的男人,“喊我來,又想殺死我……知道嗎,你的心理和你的外表一樣變態!”

“這是我的責任,年輕人!”中年男子的嗓子像破鑼一樣,嘶啞而低沉,配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麵龐,別有一番詭異的氣氛,“我叫約翰鬆,很高興見到你,我的繼承者!”

“繼承者?”林天楚有些不解地看著這個自稱約翰鬆的家夥。

“沒錯,王者之槍的繼承人,亞父的傳承者,不是嗎?”約翰鬆擠出了兩道笑容,比起哭來好看不了多少。

原來這個家夥什麽都知道了,林天楚在心裏想到,“這麽說你都清楚了,那麽你為什麽還攻擊我?你是這裏的守護者,我已經獲得了朗基努斯之槍的承認,你和我不應該是敵人,對嗎?”

“敵人麽?不不不,我們不是敵人!”約翰鬆搖了搖頭,臉上盡是滄桑的表情,“你要知道,我這是為你好!——年輕人,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這是我的榮幸!”林天楚聳聳肩,苦笑著說道,他也想知道這裏麵的原因,是什麽理由可以讓約翰鬆這麽看重自己又想殺了自己。

“這是一個海軍陸戰隊中士的故事,請原諒我的囉嗦,年輕人……”

喃喃低語中,約翰鬆的故事娓娓道來。和林天楚猜測的一樣,麵前的這個曠工一樣的家夥正是鷹國六十年代的士兵,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海軍陸戰隊隊員,因為軍方的任務而來到了這裏,結果把性命都留在了玉石山……

“……於是我活了過來,獲得了新生,感謝主的榮光!”約翰鬆朝東方點了點頭,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損失了手臂和自由,我獲得了控土的能力,我可以在堅硬的地底自由地穿行,那些人想不到這一點,所以他們倒黴了!”

“你殺了他們?”林天楚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的!”約翰鬆點點頭,並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們放棄了同伴,背叛了軍人的尊嚴,這種軍隊裏的渣滓應該被清理掉,我隻不過是履行了一個軍人的責任而已!”

“責任?約翰鬆,你還把自己當一名軍人嗎?”林天楚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

“是的!”約翰鬆重重地點點頭,表情十分認真。

林天楚笑了,“那麽軍方的命令,你為什麽不聽從?我想這五十多年來,軍方應該不止一次進入玉石山吧,不要告訴我他們無功而返不是因為你的原因!”

“是我的原因,蠻牛和黑貓不是他們的對手,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那些渣滓在這方麵很有一套!”約翰鬆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落魄,“我了解他們的每一個動作背後的心理,所以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有我守護這裏,他們沒能拿走王者之槍!”

林天楚注意到,約翰鬆把朗基努斯之槍稱呼為“王者之槍”,而不是外界更常見的“滅世之槍”或者“詛咒之槍”,顯然是把林天楚這個朗基努斯之槍的主人看做了“王者”了。這樣看來,他很可能把自己當成了守護王者的士兵,聯想到約翰鬆以“軍人”的身份自居,林天楚很快就明白了這個活了幾十年的老怪物的想法。

“你是想考驗我,看看我是不是夠資格獲得王者之槍的傳承,對嗎?”林天楚開口了,言語間有些苦澀。既然存在考驗,那麽肯定也存在“通過”或者“不通過”的情況了,不通過約翰鬆很有可能殺了林天楚,通過了約翰鬆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看眼前男人的一臉決絕,林天楚可以肯定約翰鬆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

“沒錯!”約翰鬆點點頭,沒有否認林天楚的話,“年輕人,我是亞父挑選的守護者,要想獲得我的承認可不容易!”

“不容易麽?什麽考驗,你說吧!”林天楚重重一揮,冷冷開口道,他已經是朗基努斯之槍的主人了,眼前的家夥承認不承認又有什麽關係?

“你的考驗隻有一個,那就是和我打一場:殺了我,或者被我殺!”約翰鬆拿起了手裏的鋒利鋤頭,一臉冷漠。

隻能活一個麽?看來眼前的男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林天楚苦笑著想到。自己拿走了朗基努斯之槍,這個被朗基努斯之槍賜予新生的家夥十有八九活不長,所以才想在最後的關頭煥發出自己的光輝?不不不,事實沒有這麽簡單!

林天楚看著眼前一臉冷漠的男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