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爺子不開口,是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羅長老不說話卻是在案子思考顏伯的話。

青龍堂最近抱上了大腿發達了,羅長老自然也是有所耳聽,薛赤穹在大街上扛著大刀鬧騰卻沒有一個警察過來說事,可見顏伯說的一點都不假。他甚至在想,眼前這一幕是不是兩個老狐狸設的局,引自己些人入甕呢?要不然,以薛讓和林天楚的關係,格林隊長一句話就可以把白虎堂打入深淵,一點也不帶含糊的。為什麽老東西的兒子失蹤了他還不動用林天楚的關係,而在這裏傻裏傻氣地賣傻呢?

莫非他有更大的圖謀,薛讓失蹤根本是假的?一時間,羅長老也有些糊塗了起來,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好吧,薛賢侄,咱們要不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他決定在茶座上好好探探兩個老狐狸的底,武鬥白虎堂可能有些底氣不足,但是文鬥他羅漢明可不輸人。

薛老爺子也是心裏一咯噔:這老不死的主意不錯啊!老子正愁演不下去了,何不將計就計?反正玄武堂徐胖子不在,三個堂口的老大坐在一起喝茶,這樣的動靜也不小了,喝喝茶耗耗時間,給林小兄創造創造機會也不錯。

於是,薛老爺子也點點頭,同意了羅長老何談的建議,兩人同意何談了,顏伯自然不會拒絕。很快,對峙的兩路人馬收拾好了兵器,浩浩蕩蕩重新殺回了白虎學院,何談去了。

……

另一邊,鹽湖山上,洞窟的小車裏,林天楚和安娜靠在前麵的座位上,互相依偎著取暖。不知道為什麽,就算這樣親密地靠在一起,兩人之間也沒有半點曖昧的情愫產生,一切就好像是怎麽自然而然一樣。

“嘿,林,我說了我的故事,你也給我講講你的往事,怎麽樣?”安娜總覺得,像林天楚這樣出色的男人,也應該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年紀輕輕內心卻是滄桑無比,這種青澀中帶著的成熟感讓所有的女人都沉淪,安娜也不意外。

“我的故事麽?很長呢,你仔細聽好咯……”

陰風陣陣,雷雨轟鳴,夜色裏女人笑靨如花,沁人的芬芳讓人精神恍惚,差點喘不過氣來,林天楚歎了口氣,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就算在沙漠的深夜裏也是舒爽極了。後座的薛讓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林天楚朝安娜笑了笑,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夜色如水,靜靜流著,時間就像調皮的小狐狸,在你麵前蹦蹦跳跳,卻永遠也不可能讓你抓住尾巴。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不經意間調皮的小家夥就溜走了,再也不會跑回來。遠處,一點明光忽閃忽暗,那是守夜方成龍和諾德斯基在抽煙,他們可不會像安娜和林天楚這樣享受,小車裏,一男一女的歡笑聲時不時地傳來。

“林,你真風趣,馬丁當時就那麽傻兮兮地被你俘虜了?”安娜捂著嘴,滿臉地不可思議。

“那是!”林天楚的笑容很燦爛,得意極了,“我可剛從部落裏逃出來,一肚子火兒呢,馬丁在我麵前擺譜,不是找抽嗎?當時我一根手指指責他,他動都不敢動一下。”

“吹牛!”女人的小嘴癟了起來,風情萬種地白了林天楚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馬丁是誰呀?杜邦家族的小公子可不是諾德斯基這樣的抖M,被你揍了還感激涕零的!”

想不到這女人還知道馬丁的底細,林天楚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白淨的牙齒,“嘿嘿,安娜,你雖然號稱拉斯維加斯第一女記者,可是眼睛跟不上嘴巴啊!先前你就不知道諾德斯基喜歡打地鼠,馬丁是個抖M也不奇怪啊——命運就是這麽一個奇妙的東西,不是嗎?”

是啊,誰能想到諾德斯基這樣的大漢喜歡小孩子玩的遊戲機?人前風光無比的杜邦家族小公子會是北非的一個土匪頭子,被林天楚折服一點都不奇怪。命運就是這麽奇妙,能夠把這些人莫名其妙地就聯係在了一起,擁有一個共同的未來……嗯,就像她安娜和林天楚一樣。

就在今天之前,安娜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會和那個來自東方的男人有任何交集,哪知道二十四小時還沒有過,他們兩人就可以緊緊依偎在一起,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這就是命運,無可避免的相遇,茫茫人海中,有你有我,在相遇的刹那就注定成為紅顏的,絕對是神靈的安排,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淡淡的笑了笑,安娜心裏也有些感慨,“是啊,誰能想到呢?這種命運還不錯,林,對嗎?”

或許是白天太過疲憊,林天楚沒有說話,安娜用肩膀擠了擠身邊的男人,示意他趕緊回答自己的問題,哪知道那邊的男人眉頭一皺,馬上站了起來苦笑道,“安娜,你說這樣的命運還不錯,怕是有人不同意啊!”

“誰?”女人橫眉冷對,像一隻發怒的獅子,張牙舞爪地朝林天楚揮舞著,可以想象,一旦他的答案讓自己不滿意,玫瑰美人的鐵爪功就會動用在某人身上了。

回答安娜的,是外麵一陣急促的狼嚎,番薯它們的聲音遠遠傳來,此起彼伏,顯然是有了些發現。

“林,番薯它們是在示警,有敵人來了——讓番薯它們感到害怕的強敵!”

林天楚走下車門的時候,諾德斯基和方成龍一臉憂色地站在車前幾碼處,再不遠就是番薯領著兩隻兄弟慌裏慌張地跑了回來。顯然來敵不弱,要不然雪狼三兄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諾德斯基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凝重極了。

“林,怎麽一回事?”安娜也從小車裏探出了腦袋,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就算林天楚把她安排在小車裏照顧薛讓安娜也放心不下。

“一大波敵人正在靠近,來人很強!”林天楚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遠處的暮色。麵對才在擂台上大放異彩的林天楚,這些人絲毫沒有隱藏自己身形的意思,想不強都不可能。

“是誰?”安娜也有些疑惑,大晚上的,誰會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城?

“來者不善,你馬上就知道了!”林天楚冷冷地開口了,“小龍,帶著安娜和薛讓退到後麵的石屋裏,你來守住門口,切記!”

“是!”

方成龍沒有任何猶豫,開口應了下來,現在也不是講客套的時候,善者不來,他一個司機就不拖林天楚的後退了。石屋是直接從山壁裏人工挖的,堅固的很,隻要他方成龍守住了門口,就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打敗來敵或許他方成龍做不到,但是守個石門還是沒有問題的,他手裏可是有槍的!就算是天級高手,想通過狹窄的石門,也不會在他手下討得好去!

“真是孽緣啊!”諾德斯基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拳頭,開口說道,“想不到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擂台上比鬥,這會兒卻要並肩作戰,共同對付強大的敵人了!”

“的確是奇妙的命運,不是嗎?”林天楚臉色一紅,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個俄羅斯大漢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堅定不移地站在了林天楚身邊,就算以林大俠的厚臉皮,也有些愧對人家的不好意思。

諾德斯基正準備說話,卻猛然發現不遠處的夜色裏出現了幾個朦朧的聲音,他眼睛一緊,然後表情很是古怪地嘟嚕了起來,“林,我十分讚同你的這句話:果然是孽緣!”

林天楚滿臉苦笑,卻是沒有說話,回答諾德斯基的是遠處的一個黑影,“嘿,來自東方的不敗先生,好久不見!……真是……有……緣啊!”

伯爵的笑容燦爛極了,臉上的表情很是得意,嘴裏的“有緣”二字咬得很重,說不出的諷刺。三更半夜,遠離城郊,能夠在廣袤無垠地荒漠裏遇見一個熟人,果然是有緣,不是嗎?

伯爵旁邊的接身形漸漸露出麵容來,他們沒有半點掩藏身份的意思,越看林天楚的心裏越是一沉:伯爵梅爾辛,狼王魯伯斯,天門第六和兩個神秘老者,岡本雄信,還有一個冷著臉貝爾小姐……自己的敵人一個不漏地來了,這陣容,果然夠大!

這該死的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