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外麵的大雨依舊劈裏啪啦,轟隆隆的雷聲也不見停歇,林天楚終於坐不住了,有些焦急地開口了。他倒是有的是閑情逸致可以和這十年不遇的雷雨耗一耗,可是薛讓卻沒有這樣的精力和澤老天玩捉迷藏啊。
安娜連忙一把拉住了林天楚的手,有些急切地開口了,“林,你瘋了嗎?外麵雷鳴電閃的,就算你是金剛鐵骨也扛不住啊!”
李元霸一代猛人也被巨雷轟滅,林天楚再怎麽自負,也不會認為自己比隋唐一代高手李元霸還要厲害。安娜的話音一落,林天楚愣了一下,隨即苦惱地錘了一下石壁,“難道,我們就這樣等一晚上?薛讓可是還呆在洞穴裏,就算地勢很高,洞穴裏絕對還是會有積水的!”
實際的情況遠比林天楚說的要糟糕,積水雖然厲害,或許還不致死,但是隨著積水的加多,鹽分溶解,雨水變成鹽水,薛讓也就離死不遠了。很難想象,一個又渴又傷的病人渾身泡在冷冰冰的鹽水裏,會發生什麽事!林天楚估計,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算救下了薛讓,他不死也會重傷,就算以後傷愈了也會變成一個功夫盡廢的廢人。
對於有著“小龍王”名號的年輕人來說,變成殘廢不比殺了他來得輕鬆,林天楚更是不想薛老爺子以後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以林天楚穩重的性格,在這個時候慌張起來也不是不可理解,關心則亂而已,安娜她們也不會怪罪。
見林天楚還是放心不下,安娜道:“好吧,是該我上場的時候了!林,你不要慌,我來看看鹽湖山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這是?”林天楚看著安娜返身回了車子,一件一件往下麵搬東西,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些都是什麽玩意兒啊?各式各樣的骨肉,沾滿了黑褐色血跡的布條,黑色的木板,雜七雜八的小石子,還有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怎麽看都怎麽像陰陽先生做法事用的東西。
“林,你知道我是印第安部落的女兒,那你知道我在部落是什麽地位嗎?”一件件擺好取下來的小玩意兒,安娜不急不慢地笑著問道。
“我想,你一定是一個叛逆的巫師!”林天楚眨了眨眼睛,苦笑著說道。
“印第安娜•紮克裏,紮克裏部落聖女,叛逆的大巫傳承者,見過林天楚閣下!”安娜站了起來,裝模作樣地朝林天楚做了個古老的禮節,見林天楚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這才“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的朋友都叫我安娜,紮克裏就是我的部落的名字,意思是高山上的槲寄生,因為部落裏那顆美洲最大的槲寄生樹而出名……”
接下來,安娜一邊擺弄起法器,一邊給三個目瞪口呆的男人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原來,和部落裏許許多多姐妹們一樣,安娜從小就接受了巫師的傳承,這裏的巫師雖然不是神話故事裏梅林法師那樣的神仙人物,而是有些像某些古老部落裏的巫醫,兼職治病驅邪做法事,可一樣也是部落裏的靈魂人物。
這一切在小安娜六歲的時候發生了改變。那一年,安娜的母親得了重病,在部落巫師的折騰下死去活來不見好轉,直到部落裏來了個大胡子中年人,這個中年人是一位誤入部落地盤的科學家,被幾個外出狩獵的族人當做了俘虜抓了回來。接下來的故事就簡單了,俘虜拿出了野外探險時常備的藥物,小女孩的母親完美複活,於是,小女孩在科學家接受了現代化教育,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十幾年後,小女孩有了一個鷹國人的名字“安娜”,她嫁給了科學家的兒子做老婆。相夫教女之餘,她不忘把現代文明的火種帶回自己的部落,於是,部落裏的毛皮和草藥成了拉斯維加斯的緊俏商品,拉斯維加斯的電腦也成了部落裏的必備家電。自然而然的,給部落帶來翻天覆地變化的安娜被部落裏的人們奉為聖女,老巫師把自己的一身本領就交給了安娜,而這一手擺卦占卜的能力,也是部落的巫師傳承之一。
“林,不要否認神靈的存在,所以,不要有絲毫不敬,好嗎?”放好了最好一塊黑色的小石子,安娜一臉嚴肅地朝林天楚開口了。
連安娜這樣一個現代化的女性也是大巫的傳人,還有什麽事林天楚不敢相信的?沒有絲毫猶豫,他就重重地點點頭,“好的,我在旁邊為你護法,不會打攪你的,放心!”
神靈真的存在嗎?對於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林天楚不敢肯定,但是對於神靈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又敢否定嗎?不說別的,就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了。所以,他才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神靈的確存在,隻是不為世人所知罷了,而最近出現的一幕幕,無不證明了自己的這個推測。
超越了天級的強者可以世界無敵,那麽超級之後是哪一個階段?這是林天楚心中一直不解的一個問題。要知道,作為江湖人的林天楚自己,到目前還沒有聽說過哪一個人物可以超越天階的,就算那個古武門派老古董一般的人物,也無一沒有這樣的存在!所以,林天楚就想,這個世界真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看到的這樣的簡單?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沒有看見的它就不一定不存在——超越天階的高手不是沒有,隻是自己沒有有幸見識到罷了。但林天楚可以肯定的是,一旦這樣的高手出世,無一不是驚天動地效果,連貝爾小姐這樣一個小嘍囉,也可以讓鷹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想象她背後的家夥出手時的樣子吧!
如果把這樣的人稱為神級高手,那麽神級就是林天楚以後努力的目標。
“嗯……”
嚶嚀一聲,安娜皺著眉頭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順著光滑的手指滴落在那些石子上,然後,血跡再順著石子布成的小陣,在布片蔓延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幾乎實在眨眼間,木質案板上的布片上就多了一些新鮮的血跡,顯得格外猙獰和可怕。
“大不達的複仇!”
安娜驚訝地叫了一聲,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起來,眼看她搖搖晃晃地就要跌倒,林天楚趕緊一把把她扶了起來。
“林,‘不達’是紮克裏部落的複仇雙神,大不達代表:不死不休——你的猜測應驗了!”安娜縮在林天楚懷裏,聲音依舊有些顫抖,她有些擔憂地看著林天楚,“林,你願意接受大不達的挑戰嗎?如果你願意提薛讓報仇,和黃金騎士不死不休,那麽請按照我剛才那樣做,神靈會降下自己的神諭,指引我們苦者的方向!”
大不達現世,代表著黃金騎士和薛家之間不死不休的結局,若是林天楚想接下大不達的神諭,同樣也要承擔和黃金騎士不死不休的命運才行,這就是神靈的法則。神靈是公平的,有這樣的付出才有相等的回報,想要拯救苦者於水火之中,一定要承擔相應的命運才行。
自己還有的選嗎?林天楚苦笑一聲,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走到了那個簡單的祭壇裏,拿起了還沾有安娜血跡的銀色小刀。
“轟隆!”
驚雷起。
銀色的小刀落在了地上,林天楚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那裏,鮮豔的血液染紅了石頭小陣,和布片上安娜的血跡融合在一起後,十分詭異地沒有凝結,而是順著木板的紋路蔓延了開來,瞬間就形成了一股黑色的細流,慢慢向石窟外麵淌去。
“林,跟上它,神靈在指引你!”
“嗯!”
被安娜的話語打斷,林天楚顧不得驚訝,跟著細流就低頭衝了出去。
外麵,電閃雷鳴,暴風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