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深吸一口氣,嗯,東北的空氣還不錯,比南方的要好太多了。

出門時,賴雄早便回到了保安室裏麵坐著,一看小楚出來,馬上低下頭去,同時輕喝:“不要上前找麻煩。”

他是說得不清不楚,他話裏的意思其實是在說:“不要上前給我找麻煩。”

小楚出了校門,探頭到一旁的小店看了一下裏麵的掛鍾:“差不多九點了,想必我已經遲到了。”

想到謝叔給自己的恩慰,這個剛才還一臉冰冷的青年,居然心中因為自己的遲到而有點內疚。

不由腳步加快跑了起來,他的速度不快,隻比常人快跑時快上一兩分而己,但是奇怪的是,這十五分鍾以來,他都是一路的快跑,換著常人,誰能連續奔跑十五分鍾而不氣喘的,相信沒有吧。

而小楚能做到這點,可他根本就不覺得意外,反而心裏還有一種感覺,我的速度應該能更快,這速度,太慢了。

終於,十五分鍾的奔跑,小楚回到了興寧街,隻是,興寧街上一麵的恐怖,並不是說有人死傷,而是因為,十多間最具代表性的店麵前,居然都有一個紙紮人偶,而人偶上,或者人偶旁的地底下都用紅漆寫著一行字:“飛虎幫的地盤。”

“怎麽回事?”小楚心裏嘀咕著,回到了飯店。

飯店並不大,所以沒有惹來那些麻煩,謝叔等人剛剛忙完早點那一個旺期,現在在著手準備午市。

但小楚進來時,謝叔沒有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洗一洗手去廚房幫忙吧。”謝叔知道,

小楚從來都不遲到的,來了這麽久,他常常都是最早到那一個,很多時候,比他這個老板還會來得更早。他今天遲到了,必定是因為有什麽事要處理的,謝叔沒有去問,他想每一個都有秘密,如果小楚願意說,他一定會說出來的。

這也是生意人的世故,沒有多餘的好奇心,但是,讓謝叔犯難的是,小楚平常根本就不喜歡開口,他隻是一直地在忙活著,除了吃飯上廁所,他就不會停下手裏的工作。

終於,小楚忙完廚房裏的活計,拿著一塊抺布去到酒架前,抺起顧客存酒的酒瓶。那些酒也不是什麽名酒,隻是低價的燒酒而己,東北人雖然豪爽愛酒,但也不能一頓飯喝掉一瓶吧!

謝叔作生意服務貼心,讓顧客把喝不完的酒存到自己處,寫上條、子,當然,他不會承認,他這樣做隻是以酒作誘餌,讓顧客下次再來的。

“老謝,出大事了,你怎麽就不去看看的?”張虎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緊跟著便是平常幾個跟張虎關係較好的工友走了進來。

這時謝叔已經忙活完,隻等待開午市,正坐在大廳裏看著報紙,一見張虎前來,馬上便笑道:“張虎,又偷懶啦,小心馬老板把你給開除了啦!”

“去去,什麽偷懶,我這是合理安排時間休息。”張虎反駁:“對了,別叉開話題,外麵出大事了。”

“切……早知道了。”謝叔取笑張虎的消息不通,站了起來:“好了,別廢話啦,飯暫時沒有,花生有一點,我請吧,你自己喝喝。”

說完掏了一碗花生米與及拿了張虎的存酒過來,然後自己又再看起了報紙,張虎也不多說什麽,他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張虎等人喝著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客人,一個陌生的客人,客人長得很斯文,引得小楚也不禁看了一眼。

那客人像餓極了,就算沒到午夜也好,他也買下了謝叔今天早上未賣完,為數不多的包點,一個人就坐在那裏吃著。

吃了一下,他像吃飽了一樣,但也不離開,拿出一張紙一隻筆,不知道在寫著什麽,偶爾就看看四周眾人。而這個時候,臨近午市,昨天停電時走不了的人基本上都全到了。

這客人出奇的安靜,但是張虎那邊卻喝得高了:“老謝老謝,剛才忙了,你先過來,我把欠款先還你。”說著張虎取出一疊紅鈔。

“嗬嗬,怎麽今天發財了嗎?”謝叔取著小本子走近張虎,從張虎手上的鈔票取出三張紅的,笑說:“零頭不算,我們兩清了。”說著在本子上張虎的名字上畫了一筆。

“兩清兩清,哈哈哈哈……”張虎大笑,有點遲鈍的他笑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老謝,你剛才問我什麽,對啦,你問我是不是發財了是不?對啊,老子是發財了!”

“切,就你那一點錢還發財,小心讓風吹走啊!”謝叔笑說。

“什麽一點錢嘛,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馬老板居然來把拖欠的工資發了。”張虎反駁,但同時他也把錢收得嚴密,而他的工友紛紛點頭。

“馬老板發了工資?”謝叔奇問:“對了,今天也有飛虎幫的人來把收我的錢還我了,我開頭時死活不敢要,但是他們卻硬要擠給我,並且對我說以後有人找麻煩就找他們,他們罩我?”

“你信嗎?”張虎問

謝叔指了指外麵:“誰敢信?”

他剛說完,昨天那個作農民工打扮的東北漢子開口:“我說奇怪的事不止你們遇到,我也遇到了,就昨天我跟你說過我們村裏那梁木匠吧,今天發現他失蹤了。”

“怎麽怪事這麽多的?”張虎想不通,揉了揉頭。

“你們不知道嗎?”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鞋匠忽然說道。

眾人搖頭,齊聲問:“你知道?”

周鞋匠平常話小,從來都沒有這麽受過關注的,現在不免有點心虛,但心虛過後他還是說出了原因:“是的,我知道。”

“什麽原因?”眾人又再齊問。

“因為,南方的兄弟會老大吳星要來了。”周鞋匠說出原因,眾人都不明所以,周鞋匠說開了,心情也放鬆了一少,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們啊,怎麽就一點江湖知識也不懂的。”

“我有一個客人,是四爺那年代的人,四爺去了後他專門做接待各方英雄的事,也是他告訴我吳星要來的,聽說馬飛虎點名,要請吳星吃飯,平息一場幹戈的。”

“哦?”眾人還是不解,張虎問:“那這跟還我們錢有什麽關係啊?”

“你別急嘛,我慢慢說,別問這麽我成不?”周鞋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聽那客人說,飛虎幫就是在南方新城的生意與兄弟會發生了衝突,大小械鬥十多場,飛虎幫死傷慘重,所以馬飛虎不得不認了,想請吳星談談,吃一頓飯把條件談好,退一步認輸。”

“而兄弟會在南方向來都不欺負民眾的,兄弟會那麵說,他們不喜歡跟地痞作朋友,你說吧,飛虎幫的行為是不是地痞呢?”

眾人點頭,周鞋匠的虛榮心大大地提高,一副教化世人的語氣說:“你覺得吳星先生來了後,他會不會派人到下麵去問一問飛虎幫的作為呢?以兄弟會在民間的形象,如果飛虎幫的作為達不到他們認為的君子素質,那吳星先生滅掉飛虎幫,建一支分堂在呼蘭也隻是分分鍾的事情而己!”

“真……真的?”張虎問道:“可是兄弟會在南方,他們要來東北建分堂,這成嗎?”

“不知道,但我那客人說,兄弟會的強大,就算四爺在生時也不敢小瞧,對了,你們懂得怎麽說的,如果吳星先生到時派人來問,你會……”

“明白,媽的,我還以為馬老板這麽好心,原來是怕我說他壞話,我靠,他最好求神拜佛吳星先生的人不要遇到老子,不然我往死裏告,我看他怎麽收場。”

“對啊,往死裏告。”

一時之間呼聲不斷,並沒有人留意小楚,當小楚聽到兄弟會,吳星的名字時,忽然心裏有一股喜悅:“兄弟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