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有那麽一棟建築,大門朱漆粉刷,頂上牌匾高掛,四周柱梁雕龍畫鳳,顯得大氣滂泊。

隻是,唯一一點怪異的是,這建築門前的鎮宅神獸居然不是獅子,而是一對帶翼,但卻又翅膀收殮的石老虎,這已經違背了華夏人的建築傳統了。

當然,老一點的呼蘭人也知道,其實,這大門的鎮宅神獸在很多年前隻是一對石獅,一對普通的石獅而己,但是,很多年前,這大宅發生了凶案,原大宅主人一家上下老少,四代人二十七口全死於非命,而凶案不過半月,新的主人便入居於此,那石獅便換成了石虎,帶翅的石虎。

“看,我們飛虎幫就是囂張!”馬滔走到大宅前,看著那一對石虎,洋洋得意地在心中念道:“在東北,有那一家幫會的總堂外飾敢弄得如此的明目張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裏是幫會總堂一樣,沒有,隻有我們飛虎幫一家。”

看他此際得意的模樣,他顯然是忘記了剛才被小楚嚇得快失禁的窘態了。

看了一陣,欣賞員外麵的裝飾,推門入內,一個四十來歲,長得平凡無奇的“家丁”馬上迎了上來:“少爺,你回來啦?”

“廢話!”馬滔喝了一聲,他總感覺到,看著那些下人在自己麵前誠惶誠恐那樣子,心裏會有一股快感。

我馬大少爺真的太威武了,隻要一句說話就嚇得雖人心跳加速!馬滔心中自戀著,顯擺出一個自以為十分威武的造型。

那下人聽後心中苦笑,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馬滔如此無故喝罵了,隻是,平常不介意的他不知道為何今天居然會有小許難受,低聲嘀咕:“一個隻會欺負弱小還自以為是的白癡!”

“你說什麽?”馬滔看到下人的嘴在動,但卻沒有聽清他的說話,不由問道。

“沒有沒有。”那下人暗自悔恨自己的不小心,說這小霸王壞話怎麽就要在他的麵前說呢?“我隻是在說,如果少爺你想見馬老大的話,那麽要等一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見我老子也要你批準嗎?”馬滔大怒喝道。

“不……不是的。”那下人連連否認:“當然不是啦,隻是馬老大正在跟一眾大哥開會,所以……”

下人滿打滿算也是飛虎幫的人,心知飛虎幫好他才好的道理,所以他還真的怕這白癡會衝到會議室裏麵去,防礙那些老大們商量正事啊。

在他,甚至一眾飛虎幫下層人員的心裏都認為馬老大英雄一世,可惜卻虎父犬子,生了這麽一個白癡外加廢物。

“讓開,我有事找我爸說。”馬滔一把把下人推開。

下人不敢站起,馬上跌倒在地,他心中那個委啊,明明知道馬滔這小子弱不禁風,根本就沒有多少力量的,但是他卻不得不裝著被他推到來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不然的話他所受的虐待會更多啊!

馬滔得意地看了那下人一眼:“下次機靈點,哼!”然後離開。

那下人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精光,低聲罵道:“白癡,如若二十年前……嗬嗬!”

飛虎幫總堂所在的大宅內部裝修也極是古色古香,馬飛虎正坐於會議室首位上,左手按著桌上那白玉虎雕的虎頭,半躺在交椅上,身後那屏風畫著一隻威武不凡的大虎。

如此氣勢的他一言不發,正在聽著下麵人的提議,他知道,一人智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獨裁者。

不得不說,飛虎幫雖然不得民心,但是他的確強大,整個呼蘭,沒有哪一畝地不是飛虎幫的地盤。

如此強大,隻因,飛虎幫有一個強大的領袖——馬飛虎。

“幫主,南方的兄弟會已經發來了通告,指責我們不守規距,在新城的水道處私自出船,你看,我們是不是要跟他們通通氣,爭取一下和平呢?”一個滿眼睿智的老大說道,而他這話也很合馬飛虎的心。

近年來,南方的兄弟會越來越強勢,而且他身後有大財團的支持,並不是他這種小地方的幫派可以比擬的。

沒錯,東北人是比南方人要高大強悍,但是,那腦子卻又比不上南方人來得靈活,而且,兄弟會的手下聽說極度能打,真正的交起戰上來,吃虧的還不一定是對方啊!

而且,誰也知道新城是兄弟會一手一腳,從沒到有建立的地盤城市,他們飛虎幫不遠萬裏的伸一隻腳進去,怎麽說也說不過去。

故此,他心中也認何了那老大的提議,當然,他作為堂堂一幫之主,不能這麽快便示弱地通過那提議,自然要裝裝樣子,聽聽下麵手下的力勸三思,然後才不情不願地同意的。

隻是,其餘那些手下明顯就沒有他的目光長遠,隻見其中一個長得粗豪的手下操著一濃重的東北口音,一拍桌子:“那些南方矮子,我們怕他個鳥嗎?”

“對,說打,我們飛虎幫什麽時候怕過?”

“就是啦,要打就放馬過來,老子單槍匹馬幹死他們!”

“幹死那些南方矮子!”

“幹!”

……

……

事與願違地下麵群情洶湧,馬飛虎也是無奈,他早就說過,這些漢子勇武有餘,但智力不足。

在南方,在人家的地盤上,你能幹得過人家兄弟會嗎?就算你能以一敵十又怎麽樣,人家有著數千上萬的下層打手補充,你拉這麽長的戰線,不就人手補給也拖死自己嗎?

正在馬飛虎為難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爸爸,你在嗎?”

馬飛虎更是頭痛,這個敗家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打岔,算了,姑且聽聽你有什麽事情!

“小滔,什麽事?”馬飛虎終於開口,嗓音有點低沉。

“爸,我今天讓人打了。”明顯是在哭訴,以他飛虎幫少幫主的身作出這等事情,不可謂不失禮。

“被打了就被打了吧,男人總要受過傷才會堅強的。”馬飛虎從來都不會在外人的麵前顧及自己兒子那小麵子。

隻是,他的教育貌似起不了什麽效果。

“不是的。”

馬滔有點委屈,自己堂堂少幫主,怎麽可以讓人打了後不聲不響的,那以後來的麵子往哪裏擱?

“不是什麽?”

其實馬飛虎很不喜歡兒子那公私不分的個性,現在在會議室裏,談的應該是公事,而不是他那被打了的小事情。

作為一幫之主,更應該要以身作側,這是馬飛虎的人生格言。

“爸爸,今天打我的人說了,有三個要求。”

馬滔委屈地說,馬飛虎並不感興趣,隻是他現在放任兒子說下去,隻因他不想太早決定與兄弟會的糾紛該如何解決而己。

“說說看。”

聽到馬飛虎的說話,馬滔當場一喜,他雖然沒有多少本事,但是也是了解在座眾人的性格的。

果然,他把小楚那三個要求提了出來後,眾人馬上大罵:“靠,他當他自己是什麽玩意,一個能打一點的小毛頭而己,居然敢開出這樣的條件?”

“對啊,他說要還錢給馬少爺,替他妹妹贖身,這點我們理解,他說要讓馬老板把工資全發下去,馬老板不是我們飛虎幫的人,雖然說出去名聲不好,但是欠債還錢也是天公地道,可是……他居然讓我們不得對興寧街的人收保護費?

這他媽的不是在搶我們地盤是幹什麽,真他媽的當我們飛虎幫沒人嗎?”

一眾人罵得興起,什麽粗言也說了出來,當然,東北人大我粗豪,而且更是混黑道的,馬飛虎也不會這麽的斤斤計劃,不讓他們表達自我。

“咳咳!”兩聲輕咳聲響起。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隻因,馬飛虎要表態了:“的確過份,這樣吧,我們為了飛虎幫的麵子,必須要在興寧街幹點什麽……

隻是,如果這樣我們的人手不足啊,算了,南方兄弟會的事,我們先委屈一下,到興寧街的事解決了,我們再與兄弟會一戰。”

馬飛虎借勢而上作出了決定,當然,下麵的人還是有所反對的,隻是,馬飛虎一聲怒哼,說:“你覺得我們的地盤有人來搶還是我們搶不到別人的地盤更重要呢?這不單止是麵子問題,更是金銀問題!”

沒有人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馬飛虎的決定,但是,他們不知道,馬飛虎其實已經準備向兄弟會示弱,他已經點了名,請兄弟會來東北吃一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