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至,杭州某古刹之中,一個佛陀正在頌經做著晚課,下麵那跟著的幾個弟子顯然沒有多少禮佛敬佛之心,已經開始打起困來,木魚敲得雜亂無章。
“嗯,今天晚課就到此處吧!”佛陀忽然說道,他的弟子聽到後當場精神為之一震,紛紛告退。
弟子全部退走,佛陀才對站於一角的第六說道:“第六施主,有事?”
“是的,有事。”第六一樣的張狂,隻是麵對佛陀時有所收殮。
“阿彌陀佛!”佛陀宣了一聲佛號,臉上露出慈悲之色:“施主,請步往內堂說話。”
“好。”
第六看著佛陀麵上那慈悲之色,居然心中一陣動容,緊跟在他的身後前行,不消片刻,兩人便到達一禪房之中。
禪房雖然簡撲,但卻優雅,正中央有一石床,床上有一個蒲團,佛陀一入來便盤坐在蒲團之上,給第六一股不吃人間風塵的超然意味。
本來,第六對於佛陀多少有些許介懷,但當他看到佛陀身後掛著那一個大大的“佛”字時,他不禁放鬆了下來:“大梵天,不外如是!”
“第六施主,有何事呢?”
“大梵天,我也不廢話了,我要殺一批人。”
第六放鬆了心情,而萬萬讓人想不到的是,眼前這個一臉慈目的佛陀居然也是天門中人,而且更是大梵天主。
“我佛慈悲,蒼生無錯,你又何苦呢?”大梵天主閉上眼睛,宣了一些佛號:“對了,大梵天乃老衲俗時之名,現下老衲法號清心。”
“哈哈,既清心大師如此說話,我也不以世俗之名相逼,我們就此忘記你我乃天門中人。”第六狂笑不止清心依然不動,口中念念有詞。
“施主,笑夠了嗎?”忽然,清心開口,一陣冷意撲麵而來。
“笑夠?永遠都笑不夠,大梵天,清心大師,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方外之人,但其實你一樣難以擺脫俗心。”第六笑道。
“此話何解?”
“一,你刻意提出你的道號,其實,大梵天,清心,還是你那無人得知的本名,其實說的也是你,你何需執著呢?”
“二,你看你身後的佛字!”第六嗬笑一聲,指著身後的佛字說道:“如若我沒有記錯,這字應該是上任主持留下的墨寶,對不?”
“是。”清心回答。
“可上任主持寫的隻是一個弗字,那單人旁,是你自己後來加上的,對不?”第六十分的不屑,而的確如他所說一般,清心身後那個佛字,左邊部分與右邊部分墨跡的新舊不一,顯然那偏旁是後麵才加上去的。
“是又如何,上任主持不通文字,偶有手誤,老衲隻是代為修正而己!”清心堅定地說。
“錯,錯得離譜。”第六毫不客氣地說道:“佛字缺邊,表佛法無邊之意,你卻偏要加以一個邊框,證明你的佛理也不過如此而己。”
“你……”清心一怒,終於,他被第六戳中了自己的軟肋了。
“清心大師,修佛並不適合你,你又何苦執著呢,阿彌陀佛。”第六玩味地一笑,望著清心:“回來吧!”
清心愣了一下,說:“好了,老衲不願與你廢話,到底殺誰?”
第六心中不屑:“修佛之人如此毛燥,你一輩子也別想得證大道了。”當然,心中雖然如此想著,可臉上卻依然不動聲息:“一男一女。”
“修為如何?”
“天階十二品……五品!”第六說到後兩字時忽然有點艱難,清心一聽也是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第六。
“是的,天階五品高手,合你我二人之力或許能有一戰。”
第六不想要承認,不想承認自己比一個女人更弱,但是張狂的他也不是毫無理智可言的,縱使不願承認也好,他也必須要去麵對這個現實。
“何時,何地。”清心雙掌合十。
……
……
今夜的石龍三村張燈結彩,隻因,大山的孩子今夜回來了,各家各戶把自己圈養起來的雞鴨各殺了一半,村中的老酒鬼更難得地把自己釀造的酒取了出來,為蘇俊達承辦了這一場宴席。
蘇俊達一家與林天楚,花容一共五人共坐一圍,除了他五人外,還有村裏輩分最高的山根叔。
“小達子,怎麽孟鄉長還不回來的?”宴席快開始了,山根叔忽然說道。
蘇俊達望著那一個空起來,留給孟鄉長的座位,心中也是不解,林天楚看到,這個孟鄉長必定在蘇俊達的心中占有極重的地位,不然蘇俊達絕對不會如此的。
終於,在眾人期待之下,孟鄉長踩著自行車回來,後座上有一個紙布箱,箱子上放滿了種子。
“老孟,你回來啦?”蘇俊達招呼一聲,孟鄉長回頭,向他走來,心情有點沉重,坐到了席上。
“怎麽了?”蘇俊達有點擔憂地問。
“沒事。”孟鄉長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隻是城裏的商家,他已經不再需要我們的竹藝而己?”
“為何?”雖然蘇俊達沒有回來,但是他也知道,竹藝製品是石龍一到五村的經濟命脈所在。
石龍一到五村,乃至整個石龍山都盛裝一種無節的竹,該竹彈性與拉延性都好,而且光潔鮮潔,耐水耐火,用以編織的竹藝製品無極其美觀,實用,一直以來都是石龍山居民的命脈所在。
“嗯,其實這個結果我一早就預計得到了,我們這裏地處偏僻,而且我們人工生產的成效太低了,總有一日會供不應求,而且這不是主因,主因是鎮政府那裏要搞什麽建設美化,他怕我們的小量竹藝製品流通市麵,讓上麵的高官知道我們石龍山的存在,敗壞他們的政跡。”
“這……難道說鎮政府想放棄石龍山的居民,讓他們自生自滅?”蘇俊達心中一怒,林天楚也聽得不是滋味。
其實,這很正常,每一任鎮委都想把自己的功跡往上表去,讓他們能得到遷升,但如果讓上麵的人知道還有這麽一個貧窮落後的地方存在,而鎮委又沒有處理得好,那升遷就變成一句空談。
林天楚知道,這一招在古時名為棄車保帥,林天楚已經可以預計得到,整個石龍山的鄉民已經注定成為被犧牲的對象了。
“哪怎麽辦啊?”蘇俊達大急,對著孟鄉長說:“有什麽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本來呢,我也有想過,隻要我們的產量能增產上去,那麽以我們出產的工藝品品質要讓石龍山富起來並不是難事,隻可惜我們沒有……路。”陣鄉長歎了一口氣,一臉的黯然,林在楚仿佛看到,這個壯碩的漢子,他的眼角仿佛留下了兩行晶瑩:“我曾經嚐試過把我的計劃遞上去給鎮政府,可是到現在還沒得到過答複,我今天又去了,依然被抗於鎮委辦公室的門外,直到我一個朋友悄悄告訴我,其實鎮委也認何我的計劃,但是要開路的話花費太大了,這路一開絕對沒有可能在兩年內有所收益,而距離換屆也隻有兩年時間而己,所以……他們不想冒險。”
“可惡,難道就讓我們的鄉民就這樣自生自滅?”蘇俊達一時氣憤:“老孟,你放心,他們不官我管了,你要修路是不,我給你集資,你要辦廠是不,我給你拉讚助,就算我把我蘇俊達的人情關係全用上也好,我也要讓石龍山好起來。”
蘇俊達說得激動,說完時他才反應過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問:“說說看,大概要多少錢?”
孟鄉長一臉的苦澀,從口中吞出三個字:“大概四到五千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