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楚在想,這個晚上一定會是一個失眠之夜。
可是,他想錯了,當花容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一瓶白酒,兩杯下肚後,他居然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以林天楚的酒力,兩杯白酒自然不會讓他醉倒,或者,真正讓他迷醉的是回憶吧。花容隻是一個嬌弱的女子,雖然林天楚的身材不像電視上那些健美先生般粗壯,但是讓他一個女孩把林天楚抬回房間裏麵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他隻好把林天楚放在沙發上,並且為人蓋上一張被子了事。
林天楚沉沉睡著,夢中,他像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啊!”
猛然地驚醒,林天楚大叫一聲:“雪彤!”
他知道,她口中的雪彤並不是身在羊城慕雪彤,而是八百上前,早便已經香消玉韻的那個她。
翌日。
“天楚,你這麽早便起來?”花容正在忙著煮早點,五看到林天楚從沙發上坐上便馬上問道:“你昨夜醉了,頭會疼嗎?”
說著,她從廚房裏麵捧出一碗水,放到子林天楚的臉前:“這是僵水,喝了吧,可以醒酒提神,也可以去頭疼的。”
“哦。”林天楚有點恍惚,捧起碗喝了下去,邊喝還邊想著:“太像了,怎麽就這麽的像!”
偷偷地打量起花容,林天楚有點心虛,應該說是有點心怯,他希望眼前這個女孩,其實是上天派到他的身邊,替代八百年前的那個她的。
他怕自己那帶點狂風熱的目光會把她嚇倒,所以他看得很小心,根本就不敢讓對方察覺得到。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從相貌上與八百年前的她沒有半分相似,但是他們的眼睛都一樣,充滿了靈動。
“今天有什麽事要我做嗎?”花容看林天楚一口喝罷,有點開心。
“你有事嗎?”林天楚問道。
“嗯。”花容點頭:“我下午要去杭美報名,所以不能整天都隨傳隨到了。”
花容說時有點臉紅,嚴格來說昨天不算,她今天才算第一天上班,但是這第一天便要請假了,這讓她多不有點不好意思。
“下午幾點?”林天楚問道。
“三點。”
“那好吧,今天早上陪我去一趟西湖,然後我把你送去杭美!”林天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提議,或許是她跟八百年前的慕雪彤太相似的關係吧!
……
……
西湖位於杭州的西南方,它以其秀麗的湖光山色與及眾多的名勝古跡而成為聞名中外的旅遊聖地,並且被世人稱為人間天堂。
吃過早點,林天楚便親自駕車去到了西湖,其實他知道杭洲這旅遊城市肯定有很多著名景點的,如果聘請當地人作司機,在他們的指導之下遊覽效果會更佳,隻是他答應了花容要把她送到杭美,所以他才不得不駕車而己。
而西湖在其成名之下,引來了大批的遊客,讓林天楚惋惜的是,現在的西湖隻見人潮不見湖水,沾上了一點世俗之氣,有點兒煞費風景。
“天楚,你在想什麽?”花容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
“沒有,隻是覺得,現在的西湖跟以前相比,少了一份鍾靈毓秀,多了一絲世俗之氣而己。”林天楚感歎地說。
花容不知道如何回答林天楚才好,感覺到他仿佛很蒼桑一樣,這個男人,他的心底到底都藏了些什麽呢?
找個地方拍好了車,林天楚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已經喪失了遊玩的興致,拉著花容直奔自己這一行的目的地。
讓林天楚鬱悶的是,現代政府絕對比大宋王朝來得精明,交了一人八十元的門票費,他們才上得了雷峰塔。
上到了塔頂,林天楚走到了一個牆台旁,忽然閉上了眼睛,用手摸了一下:“那坑痕,還在?”
張開眼一看,隻見窗框下麵,有一道淺淺的坑痕,這是八百年前她淘氣時刻上去的,說是留點證明她跟林天楚來過。
林天楚想不明白,為何雷峰塔年年保育,但這坑痕居然可以留在這裏八百年呢?可惜的是一切都物是人非。
大宋王朝早便已經滅亡於曆史的煙波之中,而他林天楚,卻莫明其妙地重生於現代之上,難道不是造化弄人嗎?
“天楚,好漂亮啊,你快看!”花容那歡喜的叫聲驚醒了林天楚。
她趴在窗前,也不顧自己的動作有多危險,邊眺望著遠處的西湖美境,邊讚歎著說:“聽說雷峰山是夕陽山的中峰,北宋詩人林和靖有《中峰詩》雲:“中峰一徑分,盤折上幽雲,夕照前村見,秋濤隔嶺聞”,可見當時已是悠遊賞景的好去處。”
花容仿似在為雷峰塔打廣告一樣,把她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哦?”林天楚轉頭一望:“你對雷峰塔很熟悉?”
“嗯嗯。”花容立馬點頭,“我想來杭美讀書,最向往的地方自然就是杭州了,我對杭州的境點都很有研究的!”花容拍著胸脯,那得意的模樣讓人看著心生愛憐。
“你都知道什麽?說來聽聽!”林天楚又再想起,八百年前,她仿佛也喜歡在自己臉前賣弄的。
隻是,她當年是當世才女,在林天楚這一介武夫眼中,自然就對她的學識信服得很啦。
“雷峰塔啊,其實,要說雷峰塔,隻能說是兩個女人的故事。”花容忽然有點幽幽的,這話引起了林天楚的注意。
林天楚知道,如果花容這話讓當世的學者聽到,一定會吐口水把她吐死,隻因雷峰塔這千年的曆史,又怎麽可以隻用兩個女人的故事來概括呢?
“嗯。”花容重重地點頭,語氣中有點憂傷:“雷峰塔,又名西關塔、王妃塔,相傳它是由五代時吳越國國君錢俶下令建造的,目的據說是為了慶祝自己的愛妃產子,隻是因為年代久遠,錢俶與王妃的故事已經失傳了,隻是知道,這一個亡、國之君終其一生都對這個妃子疼愛有加。”
花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羨慕,而她所說的事情林天楚早在八百年前便聽說過,大宋與吳越隻相差一個朝代,作為宋人的他自然要比花容了解得多,他知道傳言是真的。
一座巨塔,因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而生。
“第二個呢?”林天楚問道。
“嗯,第二個嘛,其實她不算是人,在世人的眼裏,她應該算是一隻妖精!”花容說時哀傷之色又再浮現。
妖精?白娘子?
雖然沒有說出口來,但是林天楚也知道,她口中的第二個女人是誰,正是那個癡情的蛇妖。
“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流傳得太廣,早為人耳熟能詳,可惜的是,也正是因為白娘子太得人心,雷峰塔得了個惡名。一座塔,生生拆散了兩個有情人,怎能不叫人厭惡。況且,雷峰塔打碎的不僅僅是白娘子的姻緣,還粉碎了她做一個人,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的願望。”花容的語氣帶著悲傷,也不知道她是在為白娘子而傷心,還是為這座雷峰峰塔無辜負上一個罪名而傷。
林天楚相信應該是前者。
“一座凡塔,見證了一凡一妖兩個女人的一生,幸與不幸,寵愛與背叛,對比是如此的明顯,嗬嗬,對了,這一座塔據說倒塌了兩次,人們認為這是塔的前世與今生,而白娘子也是王妃的托生,隻是這一輩子她太不幸了,遇上了許仙這麽一個男人!”
“其實……還有第三個女人。”林天楚忽然有感而發,花容聽了後皺了皺眉,想要追問,但是林天楚的情緒不佳,讓她問不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