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刷刷……”

“刷刷刷刷……”

數十把槍紛紛拔出,酒吧裏麵的每一個牛仔也用自己的配槍指著林天楚,林天楚還是一臉的淡定:“怎麽了?難道因為我得悉你們的真正身份就要殺我滅口?”

“嗬嗬!”馬丁笑著搖了搖頭,揮手說道:“收起槍來吧,不要失禮我們的客人。”

眾人聽令地收槍,馬丁看著林天楚:“林,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今天在外麵幾十把槍指著你,你還能淡定不算什麽?但在這裏,這裏你沒處可逃卻依然如此淡定,這就不簡單了。”

“當然,憑你那神奇的什麽武功,我想你真的不用怕這些槍發出來的小彈珠。”馬丁已經被林天楚的武功完全震撼了。

林天楚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後才開口說:“有名片嗎?我想我可能……是可能,有一單業務要你們來做的。”

“名片沒有。”馬丁笑著回答,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機,林天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個古老的小鎮裏麵,居然會有手機這些高端產物?

“你什麽眼神?我都說了我不是土包子,我去過鷹國的好不?”馬丁抱怨地說:“這手機你帶在身上,裏麵隻存了一個號碼,有需要的時候就打吧。”

“好的。”林天楚把手機收好,站了起來:“抱歉,我要上一下廁所。”

“酒庫前麵轉右。”馬丁說道。

“謝謝。”

林天楚不意外馬丁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地,因為剛一進來酒吧時,自己便有意無意地望向寫著酒庫的指示牌。

以馬丁的機靈,他能猜出來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林天楚別過了馬丁,直接就往酒庫方向走去,一般來說,酒吧的酒庫都是重地中的重地,是不允許外人靠近的。

但是林天楚是跟馬丁一起來的,而且他的強大已經讓酒吧裏的酒客有了印象,在他們的心目中,一跳跳上屋頂這事太離奇了,起碼他們辦不到。

而最重要的是,這酒吧並不是為了營利為目的,他隻是一個讓小鎮居民消遣的地方,所以對於酒庫,看得並不是太重。

林天楚打開酒庫的門,一進入酒庫便聞到陣陣酒香,讓他酒蟲大作,隻可惜現在不是貪杯的時候。

順著酒架一個一個數過去,很快他便找到了三號酒櫃,隻見三號酒櫃不高,兩米來許,並沒有頂上天花。

林天楚回憶起林雪依麵對柳生殺神時的表情,她說如果柳生殺神殺了自己,那麽他一輩子都得不回殺神紮記時她笑得很得意,那麽相信她一定把紮記藏在一個柳生殺神永遠想不到的地方。

而對於柳生殺神這樣的高手來說,什麽地方他才會最容易忽略的呢?答案很明顯,那就是越簡單的收藏,他越不會發覺。

林天楚伸手在酒架頂上一摸,很快便摸出一份竹簡,隻見竹簡上寫著“殺神紮記”四字,那四字寫得鴻混有力,戰意昂然,一看就知道這四字必定是出自高手的手筆。

本來林天楚打算把紮記收起,回去再慢慢地看,但是那四字像高手對他發起挑戰一般,透著濃烈的戰意,他按耐不住,打開來看了起來。

“東洋已無高手值得一戰,要達到武道巔峰,必須要踏上華夏。”

一打開紮記,一句說話便映入林天楚的眼中,隻見這話的字體依然有力,看得出來柳生殺神踏上中土之前必定是信心滿滿的。

“三月十七,約戰泰山掌門,一刀敗之。”

“四月初一,約戰崆峒長老,三刀滅之。”

“五月端陽,約戰海沙幫主,未戰先勝。”

……

……

……

柳生殺神記錄了數十條戰績,而且這戰績寫得極為簡略,看來他必定是覺得對手太弱,沒有記錄的必要。

而他的字越到後麵便越給人一種輕視的感覺,那是對中土高手的輕視。

“七巧之日,偶遇無常,激戰三百大招,飲恨落——敗!”

柳生殺神這敗字筆峰奇重,重得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林天楚看到這裏,方才知道原來自己給了柳生殺神如此致命的一擊。

他可以看得出來,由殺神的字已經得知,他對武道已經不敢再有追求,自己已經成為他一生也無可跨越的障壁。

當他再往下看時,他看到的內容隻是柳生殺神記錄回國的過程,從他的字裏他已經看出,殺神毀了,殺神已經不能再算是東洋的神話了。

林天楚感覺到一陣悲傷,堂堂一個絕世高手,居然一敗之後意誌消沉再也站不起來,這真的太傷人了。

但這也不能怪柳生殺神,隻因東洋武林並不像中土武林一般注重武德的修行,中土武林人士縱然敗了也好,也少有不能重新崛起的,在中土,每一個武林中人都銘記一條格言:“勝敗,乃兵家常事。”

林天楚越看越是沒勁,他怎麽也想不到,八百年前的頭號對手,居然會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而最讓他覺得沒勁的是,他看不出回國後的殺神有什麽精彩之處,他更看不出,為何殺神紮記會被東洋武林視為瑰寶。

赫然……

就在他想要合上紮記的時候,一段文字映入他的眼眶:“今天得聞無常死信,隻感不可思議,無常何許人也,居然會被中土武林那偽君子設局暗算,身墮千丈涯下?”

“但是,中土傳來消息,無常的屍體在千丈涯下被發現,讓人驚奇的是,千丈涯涯高千丈,無常的屍身依然完整無缺,奇也,怪也!”

“無常為吾生平第一敵手,吾已無臉重踏中土,一江之隔,舉杯遙祝無常英魄不息,柳生殺神絕——筆!”

林天楚大驚,驚的並不是自己的死亡令柳生殺神生無可戀,再無報仇雪恥的可能而心生死意,而是驚的是他的屍身八百年前就被發現了,那麽……

他生出一個很荒唐的念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八百年前的我難道死了?難道我不是黑無常林天楚這穿越而來,而是他媽的在這個時代裏借屍還魂?”

“不對不對,我清楚記得,八百年前我是這副相貌,八百年後我的樣貌沒變,而且……而且我墮落到九姐家中房頂時,我的衣飾一樣是八百年前那一套,甚至我身上的傷痕也明顯是被千丈涯邊的樹木所劃傷的……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林天楚越想越是想不通透,他明明就沒死,明明是穿越了八百年的時空來到這個時代,但怎麽八百年前自己的屍身會被人發現的。

柳生殺神說謊?沒可能,以柳生殺神的脾性,他絕對不會說謊,而且他說謊給誰聽?

“你成了嗎?”就在這時,馬丁的聲音響起,然後推門而入:“酒吧打烊了。”

馬丁並沒有問過林天楚手中那本竹簡是如何得來的,他知道就算自己去問林天楚也不會回答,那麽何必作這小人呢?

“你怎麽了?”馬丁看得出林天楚有點不妥。

“沒事,隻是有點事情想不通。”林天楚回答。

“想不通?”馬丁說道:“想不通不要緊,我叫湯尼今讓我倆留在這裏,喝他一晚就通了。”

林天楚沒回答,馬丁看到他如此也覺得沒勁,“對了,你想不通的事,重要嗎?”

“這個……很重要。”林天楚回答。

這事的確重要,關乎自己是否已經死亡一事,能不重要嗎?

“那如果你想通後,對於你的現狀,會有影響嗎?”馬丁說著仿佛一個智者一般:“我知道你現在很亂,你不會明白我的意思,走吧,是喝一晚後再回去還是現在回去也好,你靜下心來時再想想我的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