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灣雖然比不上旺角,尖沙咀,但也算是一個商業大區,自然不可能在荃彎之內任由直升機升降,所以,倪星雲給林天楚安排的飛機就如普通的港澳直升機一般,停泊在上環的信德中心港澳碼頭的頂樓。

負責把林天楚送往上環的是一名二十多的青年,青年看上去有點木納,不對,不止看上去,甚至他的言行,神態也真正可以與木納掛勾。

林天楚記得清清楚楚,在離開古香韻包廂時,他明明看到劉律師就坐在大廳,跟幾個人聊著天,照理來說,劉律師已經招呼過自己一次,在有熟人的情況下,應該也是由劉律師送他才對,但怎麽倪星雲確像有意回避開劉律師,不是太願意讓劉律師與自己接觸一般的。

“理念不同。”林天楚想了一會,終於想通。“倪星雲親政府,劉律師屬於保守派,兩人的立場,理念也不同。”

想著想著,林天楚越想越多,忽然之間腦內靈光一閃,“怎麽倪星雲像這麽重視我一般的?”

林天楚心中合計,兄弟會雖然在羊城裏新冒頭,發展得也算迅速,但是根基與曆史都太短了,最主要的是內裏也缺少人才,照理在倪星雲的眼中並不存在著什麽潛力才對,像三合會這樣的超級幫派,應該不會重視自己啊。

如果林天楚真的被輕視了,他並不會責怪倪星雲,隻因他相信,有什麽樣的能力,就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反而,現在倪星雲那過度過重視,讓他有點不解。

“林先生,就快到了,高先生,還有聶先生,林小姐都已經在等著,你看我是走左邊還是走右邊呢?”青年司機一臉木然地問,把車停到一條分叉路口上。

“有分別嗎?”林天楚打眼一看,兩條路都平平無奇,隻是普通的窄巷而己。

“左邊那一條路叫做繁華大道,是14K的地盤,這條街的扛把子叫暴龍,跟我們三合會有著不少的恩怨。”青年司機說著敲了敲車門內壁。

林天楚明白,青年司機是在提醒自己,他們所乘坐的車輛車門上有一個三合會在道上行走時的標誌。

這標誌並不是洪門一係的白蓮花標誌,隻是一隻比較可愛的卡通貓而己,但是白道那邊與黑道的人也知道,凡是貼著這麽一隻卡通貓圖案的車都是三合會用作運送私貨的貨車,為了就是讓警方那邊看到後知道是誰的車,讓他們懂得進退,自動讓路。

這從側麵更加反映了三合會在香港裏黑白通殺的威望,也顯示了,倪星雲一係的親政府派係比起劉律師一係的保守派要占有優勢。

“右邊呢?”林天楚問。

“右邊一條是皇後第二大街,是和記的地盤,和記跟我三合會有著不少淺的交情,我們在這條路上經過,可以說是百分百安全的。”

“隻是,這條路的路麵狀況有點不好,如果真的要走的話起碼要多用半個小時。”

“右邊吧。”

林天楚思索一下,他並不怕14K,更不把繁華大道的扛把子暴龍放在心上,他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因為三合會的關係與14K衝突起來,而且他又不趕時間。

得到回應,青年司機應了一聲,把車開進皇後第二大街,林天楚看到,青年司機聽到自己的答案時,臉色有過那麽一刹的變化。

那木然,嚴肅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幸好,他的素質還是過硬的,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林天楚不理會,靜靜地坐在車上,當車開入皇後第二大街,林天楚終於感受到青年司機說明路麵狀況不太好,到底不好到那一個程度。

隻見這裏不單止窄少,地麵因為車輛的長期輾壓而變是滿是土坑,而且滿街都是小貶與行人,不單止把這條街道弄得又髒又亂,而且更把路給堵住了。

司機一麵開車一麵鳴笛,隻是路上的行人與小貶都是普通人,並不認識車門上那圖案表示什麽,而且他們也相信,司機並不敢開車撞他們,所以他們還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一點讓開的意思也沒有。

林天楚皺了皺眉,如果早知道路麵情況如此的話,他一定不會為了避免麻煩而選走這條路,在他的心裏認為,走繁華大道就算真的倒黴遇到暴龍來攔車也好,要把他解決掉開車離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總好過在這裏前不了,想後退又因為車尾被堵住退不了。

“林先生,我們要下車步行了。“青年司機說著解開了安全帶,“我說的要多用半小時才趕到,是把步行的時間也計算在內的。”

“如果真按照距離計算的話,皇後第二大街比起繁華大道距離我們的目的地不止近了一倍,所以我們直行就可以了,不需要回頭拆回走敏華大道。”

林天楚左右看了一下,發覺也沒有辦法,隻好也跟著下車。兩人把車鎖好,就這樣停在路中心。

“這車放在這裏不怕嗎?”林天楚問道。

“不怕。”司機搖頭回答,“和記在這條街的人看到車上的卡通後會幫我們把車看管好的。”

“哦。”林天楚不再說話,畢竟自己不了解香港各勢力間的情況。

兩人並排行著,由司機帶路,穿街過巷的,避開了不少人堆,一直前行著。越走是久,林天楚並越是感覺到香港人以空間利用戶本事,街上已經滿是小貶,再也沒有空位。所以,一些人便充分地利用了街上的小巷,騎樓底,矮樓天台來開檔營業,不論走到那也好,都是人頭湧動的。

“林先生,感覺如何?”司機問道。

“有點怪。”林天楚說,“這裏看起來很亂,但是卻好像很有規距一樣。”林天楚再次回憶一下,“剛才我們一路走來,遇到過一條小巷裏麵有兩幫人在打架,但是,小巷外麵,或者小巷更深處的人都沒有管,隻是看一上熱鬧而己。”

“你剛才說了,這是和記的地盤,我不相信打架那兩幫人不是和記的人,如果不是的話,他們根本就糾集不了這麽多人進入皇後第二大街,既然都是和記的人,他們這樣打就是內部鬥爭了。”

“可是我看過了,一直都沒有人來管,我估計,和記的規距會讓他們打,打夠了再處分,而他們也不能打得過份。”

“打的過程中可以死人,但是卻不能過界。”最後,林天楚說出不過在於那裏。

如果一般人聽到,一定人覺是不可思異,打死人也不算過份?但青年司機聽到後卻一臉真認同。

“對,隻要不過界,怎麽打也可以。”司機應聲說道:“混黑道,最重要的是有規有距,別的幫派可以來搶地盤,但同一幫派出別說搶地盤,就算是來鬧事也不可以,這就是規距。”

“這個我明白,地盤是一個幫派的根本,大部分的財政收入都來自於下麵的地盤,所以絕對不能亂。”林天楚也知道地盤的重要性。

“不止這一樣,你知道我們三合會上任會主倪坤先生的一句明言嗎?”司機說著變得嚴肅起來:“他說,香港十二點前由香港政府話事,但是,十二點後由我們說了算。”

“所以,在香港,夜晚的規距比起白天更嚴勵,以這幾條小巷為例吧!”司機指著旁邊的幾條小巷子,“這裏青一色都是和記的地盤,但和記的生意很雜,黃、賭、毒都有,但是,在晚上,一條小巷隻能做一種生意,你做黃的絕對不可以走到做賭的或者做賭的小巷裏麵拉生意,不然就是壞了規距。”

“如果,你敢壞了規距,那麽就算是行政長官出麵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