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雖說她已經知道了玄曦的事,但他還是想與她說清楚,畢竟此事若是被女皇得知,玄曦便有命難活。安亦然微微皺眉,他雖知她不會食言,但以她對慕容宸逸的感情,卻也難保在與他交談是不小心說漏。
匆匆走著,不經意地抬起眼,見一襲白裙的人兒正朝自己走來。安亦然不禁心中一喜,沒想到在這竟能遇上她。
他斂去了臉上的欣喜,看著低頭走向自己的人,“公主。”
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夏千洛頓住腳步。低頭看著麵前的一雙月白色緞麵長靴,聽聲音就知道是誰。隻是,她不想他看見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嗯……嗯。”她低著頭輕輕應聲。
聽著麵前人嗡嗡的聲音,安亦然微微蹙眉,清潭般的眼眸閃過一絲關心,“怎麽?是否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夏千洛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有些……有些累了。”抬起臉,微微一笑,“我先回房了。”
在她抬起臉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角閃爍的淚光。
伸手,拉住從身邊擦過的纖細手腕。“你怎麽了?”他低聲問道。
感覺到手腕上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夏千洛微微一愣,緩緩垂下眸,“真的沒什麽。”
“你哭了。”
“……”她驀地一怔,想起剛剛慕容宸逸的淡然與不在意,輕輕咬住唇,“沒關係,你不用在意。”就像慕容宸逸不在意她一樣就好。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聲音淡淡的,卻很柔和。
身體微微一震,驚訝的同時,內心似乎找到了可以依靠與傾訴的人。一時間,委屈與傷心都一股腦湧上了心頭。“哇……嗚……”夏千洛反身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他愣怔地看著撲進自己懷中的人,身體僵硬著,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嗚嗚……為什麽他不在意我……可是為什麽又要對我這麽好……嗚嗚……”
看著懷中人嗚咽地哭泣著的人,他微微垂眸。他早該想到的,能讓她如此傷心的,也隻有慕容宸逸吧。心中失落著,但此時的她卻更讓他心疼。
伸出手,輕輕撫上顫抖的纖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
哭了一陣,夏千洛吸了吸鼻子,在那月白色的衣襟前不客氣地抹了一把淚。抬頭看著那張絕美的臉不禁一愣,他和夜玄曦不是……自己這麽抱著他該不會被討厭吧?於是慌張地連忙離開那個已經被淚水沾濕大半的懷抱。“對……對不起。”
“嗯……嗯。”聽著她慌張的道歉,他失落著,他是她的夫侍,但她卻為何總是這般以禮相待。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夏千洛抬頭看向他,“你為何會在這裏?”
看著還微微紅腫的一雙核桃眼,他微微抿唇,“隻是散步而已。”
夏千洛點點頭,輕輕道,“那我先回房了……”
“嗯。”他溫和地點頭。
易子墨拉開門,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不禁微微失望,然後再輕輕將門關上。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忍不住去開門了……
靠在門後,抬眸看向琴台上的琴,她今晚不來了嗎……
“公主,你回來啦!”整理著床鋪的靈犀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連忙上前。
“嗯。”夏千洛點著頭,有氣無力地應聲。
“公主你的眼睛……”靈犀看著麵前人腫得像是兩顆核桃似的眼睛,不禁驚訝道。
“沒事。”夏千洛擺擺手坐了下來,伸手倒了一杯茶,“隻是哭了一場而已,現在好受多了。”
“是誰欺負了公主嗎?”靈犀站在一旁小心地問道。當她一問出口,就開始後悔了,要說這公主府裏有誰敢欺負她的?
聽著靈犀的問話,夏千洛微微垂眸。誰欺負了她?她倒想他欺負自己,可是他卻總是這般溫和可親,卻又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我想睡了。”放下手裏的瑪瑙杯,她低聲道。
見眼前悲傷著神情的人,靈犀輕輕點頭,“我這就去打水。”
“不用了。”夏千洛站起身搖了搖頭,直直地想床邊走去。若是倒下去就可以回到現代那該多好啊……睜開眼,發現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沒有皇女,沒有公主,沒有……慕容宸逸。
倒在床上,她緩緩閉上了眼。
今早,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並沒有讓夏千洛大動肝火。因為她早早地就已經起了身。不是她不想再多睡一會兒,隻是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裏卻依舊是慕容宸逸那副溫和淡然的表情。於是她一怒之下,就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門,沐浴著清晨和煦的陽光,輕風吹拂在身上已有些微涼,似乎已經是夏末了呢。
“公主?”靈犀抱著盆從院外進來,一臉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前的人。
“早上好啊,靈犀~”看著她,夏千洛笑了笑道。
“今天太陽該不會是從西邊出來了吧……”靈犀一臉怪相地說著還不忘抬頭看了看天。
“好你個靈犀!”夏千洛佯裝生氣地朝她撲去,“你開我玩笑是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啊呀!公主饒命!”靈犀一見向自己撲來的人,連忙抱著盆邊逃邊求饒。
兩人打鬧著來到花園,忽然聽見不遠處的兩個小廝正在交談著。
“你知道嘛,今早南宮公子是被春香樓的姑娘給送回來的!聽說回來時還醉醺醺的呢!身上滿是脂粉的香味!”
“哎呦!是不是真的!?若是被公主知道了怎得了啊!”另一人驚訝道。
“你是不知啊……”說話的人小了些聲音,“這些皇族都這樣,你看公主自打搬來這公主府,就沒看她進過哪位公子的房。其實說不定呐,早就在府外又養了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