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口的夫君
亦然……看著他淡淡的微笑,夏千洛心中不禁心疼著,卻不想讓他看出,於是扯開嘴角也露出微笑。
“哎呦,我這老腿,一到這種天氣又開始疼了……”隻見老嫗說著開始捶打起自己的腿來。
“婆婆,您這是怎麽了?”夏千洛見狀連忙問道。
“……”老嫗搖著頭歎了口氣,“老毛病咯~一到這種陰寒的天氣兩條腿就隱隱作疼,疼得受不了啊……我兒子就是為了治我這病才會去山上采參的……”
安亦然站起身來到老嫗身邊,蹲下身,卷起老嫗的褲腳。
“小媳婦,他這是……”老嫗見狀不禁有些驚訝。
“婆婆您別擔心,您忘了我夫君是大夫?”夏千洛笑著道,“讓他替您瞧瞧吧。”隻是她殊不知,剛才在她說這句話時,安亦然的臉又不禁紅了紅。
“哦哦……”聽了她的話,老嫗這才點點頭。
“亦然,婆婆她的腿怎麽了?”見他看了老嫗的腿又把了脈,夏千洛於是問道。
“……”安亦然搖了搖頭,隻見他從衣襟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包。
原來亦然是要替婆婆針灸啊!夏千洛見狀不禁心中一喜,看來亦然一定有辦法治婆婆的腿,於是連忙朝著老嫗道,“婆婆,你快躺下吧,我夫君要替您紮針治療呢!”在她說這話時,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怎麽會說得這樣順口。
“紮針!?”老嫗看向安亦然手中細長的針,不禁害怕起來,“哎呦!這麽長的針啊!”連忙擺手,“我……我不治了,不治了!”
“婆婆別怕。”夏千洛笑著道,“這非但不疼,還很舒服呢!”
“你……你紮過?”老嫗將信將疑地看向她。
“是啊。”夏千洛笑了笑,轉眼看向身旁的人,“婆婆您就相信我夫君吧,我夫君的醫術很高明呢!”
終於,在她的勸說下,老嫗同意了針灸,隻不過一定要她在身旁抓著她的手才行。夏千洛無奈,卻隻能陪在身邊。
看著安亦然將銀針一一收回,夏千洛知他是結束了,於是朝著舒服得快要睡著的老嫗道,“婆婆,好了。”
“好了?”老嫗愣了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是啊。”夏千洛笑著幫她放下褲腳,然後將她扶了起來。
“哎?”老嫗站起身,摸了摸腿和膝蓋,“真的不疼了!”
“就說我夫君的醫術很高明吧!”夏千洛笑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安亦然,隻見他微微紅著臉,麵色略微尷尬,她這才感覺自己也叫得太順口了些,也不知亦然心裏會怎麽想……
安亦然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夏千洛回過神,隻見他修長的手微微做了個執筆的動作,於是便朝著老嫗道,“婆婆你這有紙筆嗎?”
“紙筆?”老嫗愣了愣,指著不遠處,“你去那邊的架子上找找,我去世的兒子應該有……”
夏千洛點點頭,來到架子邊,果然有紙和筆,隻不過都落滿了灰塵。吹了吹,灰塵四起,“咳咳……”夏千洛一手掩著口鼻,一手將紙筆取了下來。
安亦然接過紙筆,不一會便寫了藥方遞給老嫗。
“這……這……”老嫗拿著紙不禁有些犯愁,“我不識字啊!”
“給我吧。”夏千洛笑笑將紙接了過來,在這裏這些年,她對這裏的字倒還認得些,“獨活、羌活、防風、麻黃、熟附子、川烏、草烏、桂枝、細辛,每味藥各三錢,熬爛伏在膝蓋處再用布包好,十天便可痊愈。”
“真的!?”老嫗驚喜道,當初她的兒子請了城裏好多大夫來瞧,卻都說不能根治,這年輕大夫竟說十天就可痊愈!“我……我明日等雪聽了就照著藥方進城抓藥去!”
桌前的安亦然微微笑了笑,又低頭在桌上的紙上寫著什麽。等夏千洛上前,才看到他是想感謝婆婆的收留,待兩人回去他便親自將草藥送來。
得知他寫的話,老嫗連忙感謝道,“謝謝!真是謝謝了!二位好人有好報!”
“婆婆您言重了!”夏千洛笑笑上前扶住老嫗,“是婆婆您心腸好,好心有好報才是!”
“嗬嗬嗬……”聽了她的話,老嫗樂得簡直合不攏嘴。
“看這雪一時半會也停不了,正好隔壁有間空房,我去給你們夫婦收拾收拾,你們就安心在這過上一夜。”老嫗說著向裏麵的一間房走去。
“哎哎!婆婆!”夏千洛忽然叫道,“隻……隻有一間房?”
“是啊。”老嫗點了點頭,“況且你們是夫妻,住一間不是更好?”
“……”夏千洛撇臉看向身旁的安亦然,臉不禁紅了起來。
“早些休息吧。”老嫗鋪好了被子朝兩人道,“這床單被褥都是幹淨的,你們就好好休息吧。”
“謝謝婆婆。”夏千洛道謝道。
“不謝不謝……”老嫗笑著擺擺手,然後走了出去。
“額……”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人,夏千洛有些尷尬地轉向安亦然,“隻……隻有一張床,要不我打地鋪睡地上吧……”
正當她轉身之際,手腕忽然被拉住。夏千洛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亦然?”
“……”看著她,安亦然輕輕搖頭。
“那我們怎麽……”夏千洛有些為難。她倒是無所謂,因為她相信亦然就算與她同睡一張床也不會做出什麽事,倒是她好像占了個大便宜。隻是亦然看起來似乎不太願意……
隻見他將剛剛烤幹的衣服鋪到了地上。
“你幹什麽?”夏千洛有些驚訝地拉住他的手臂,難道他想睡在地上?可是這外麵天寒地凍的,睡在地上一定會著涼的,況且他前不久還發了高燒。於是連忙道,“睡床上吧!我們一起睡!”
“……”見他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夏千洛不禁麵色一紅,懦懦地低聲道,“這麽冷的天,我一個人睡會很冷的……”天知道她說這話隻是不想讓亦然睡在地上。
“……”安亦然一愣,看著麵前低著頭的人,良久這才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