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依顯然還沒有發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尋聲望去的時候,才發覺張梓就站在之前受傷的悟淨的身邊。臉上,正帶著憤怒的神色。接著,袖子上輕微的牽扯力,也讓袁彩依注意到了袁菲對於自己的眼色。順著袁菲示意的方向望過去,衣袖上尚帶著血跡的秦嵐,也是被袁彩依注意到了。兩相結合,袁彩依直接把目光看向了仙劍宮弟子所在的方向。那裏,方正正如一個沒事的人一樣,表情淡然。當然,這也給袁彩依不亞於直接說明,這些事情和我有關係!

一看到方正,袁彩依的臉色就變的有些不好看了。而這邊,顯然穀正梁也是看到了秦嵐的傷處,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目光,死死的盯在了袁彩依的身上:“袁宮主,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看之前兩方對峙的情況,就知道應該是昆侖的弟子和仙劍宮的弟子起了衝突。仙劍宮的弟子,盛氣淩人這在正道各派中,早就是出了名的。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仙劍宮的人先惹出來的事情。

本來,穀正梁身為掌門,倒是不便於說話。按照他的一貫處事原理,很多事情,還是由自己的師弟或者弟子們來說。因為說對說錯,後麵還有自己這個掌門人,可以收收場。不過當看到秦嵐也是受傷了的時候,穀正梁的脾氣也是上來了。

一來,秦嵐並不是他們昆侖的弟子,而是來昆侖做客的客人。你想,一個客人在昆侖受了傷,這事情要是說出去,昆侖待客不周的罪名,一定是難以逃脫了。

第二,在穀正梁的想法中,青羽和秦嵐兩個人的關係,最起碼不是純粹的友情。一個是天山弟子,一個是晨曦門的弟子。但是兩個人卻在了一起,一個年少英俊,一個貌美如花。按照穀正梁的看法,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雖然青羽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隻要不泄露出去,又有誰知道呢?原本,穀正梁就對青羽有一種十分的親近。無形無意間,就把青羽當成了子侄看待。現在,秦嵐受了傷,穀正梁能樂意嗎?

就算是到時候青羽沒說什麽,自己那個三弟,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青羽的身份已經清楚,按照雲秀那個脾氣,現在恨不得把一切能給的都給青羽。當年,雲秀對淩錚,可是十分的崇拜和欣賞的。如今,故人之子的朋友受了氣,想想也就知道雲秀會有什麽反應?

三點綜合到一起,讓穀正梁說話無形中也是有些生氣起來。聽著穀正梁他們的話,很明顯的是要袁彩依給一個說法。

袁彩依心中暗暗憤怒,自己剛剛這些人在一起。現在,這些人弄得好像自己就在現場一樣,一個個吵著鬧著找自己來要說法。你們這些人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不成?或者,你們認為是我這樣安排的不成?這些人,真是有點不可理喻。

而相比穀正梁他們,那老者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讓袁彩依的心理沒底。似乎,現在這個該死的方正的所作所為,把整個昆侖的人,都給一股腦的得罪了。想想也是,在人家的門派內和人家的弟子大打出手,而且還打傷了人。這種情況,換做誰也是接受不了。要是自己的弟子,一定要狠狠的責罰。

當然,這個念頭隻能放在心中想一想。方正的來曆,袁彩依可是清清楚楚的。想想宮中的那些老家夥們,方正也是有點頭痛。不過,這些還是暫時的放一放。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方正一邊對著穀正梁他們陪著笑,一邊說道:“這個,我也要問一問,我也不太清楚。咱們大家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或許別的地方,袁彩依還能稍稍的強硬那麽一點。但是在昆侖,在自己的嶽父的麵前,袁彩依可沒有擺譜的資本。當下說完之後,便是轉過了頭,看著那一眾跟隨自己而來的仙劍宮的弟子,語氣變得嚴厲起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那一眾仙劍宮的弟子都是袁彩依的弟子,所以對於自己的師傅和宮主,還是有些懼怕的。一個個,都是不敢出聲。不過方正,似乎沒有這種覺悟。語氣很是隨意的說道:“師兄,別問了,是我幹的!”

說完,也不給袁彩依質問的機會,就自顧自的說道:“我剛剛一時技癢,就和貴派的諸位師兄弟們小小的切磋了一下。誰都知道,昆侖派別,英雄豪傑。昔日昆侖三英名動正道,我也是很羨慕的。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既然是名門正派,和貴派的師兄弟們切磋一下,也沒什麽不好的!諸位前輩,你們說呢?”

方正的這一番話,反倒是將昆侖一眾人,都給說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雖然對於方正不滿,但是人家可是先揚後貶。任你心中有氣,但是字麵意思上,卻是讚揚的話。當然,潛台詞也同樣清楚。那就是,我和你們的弟子動手,隻是切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不過,接下來方正說的話,可就是有些讓人臉色大變了。隻聽方正說道:“隻不過很是可惜,我和貴派的弟子切磋,貴派的弟子的修為,連讓我使出全力都沒有辦法,這位女子應該不是昆侖中人吧?反倒是她,還讓我用心了一點。偌大的昆侖派,實在是有些........”

“方正,夠了!”聽到方正越說越離譜,袁彩依的臉色,也是變了。再怎麽說,袁彩依也是昆侖的女婿。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管日常怎麽做事,總是要給昆侖留下一點麵子的。這方正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顯然是有些不把昆侖放在眼裏了。

“這位弟子,恕老朽眼拙。不知道閣下,師從何人啊?”一直保持沉默的老者,這時候才算是開口說話了。但是語氣,卻仍然平靜的很。當然,這句話問完後,卻又說了一句:“唉,看來常老怪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惡虐了!記得二十年前的時候,他隻不過是和一隻野狗一樣的吠叫。如今,他恐怕,是連野狗也都會咬上一口了吧?”

“你,你敢辱我恩師?”聽到那老者的話,方正的臉色立刻變了:“我想,你就是恩師口中的雲帆了吧?”

“正是老夫!”那老者淡笑了一下:“當年那常老怪在我昆侖,尚不敢如此的放肆。如今,你一小輩,就敢如此囂張?難不成,你師傅真的認為我昆侖無人不成?”

雲帆口中所說的常老怪,乃是仙劍宮的一位隱士一般的人物。論起輩分,就連雲帆,也是要矮上一輩。雖然輩分挺高,可是為人,卻最是小氣。平生,得罪的人也是多不可數。而且,這常老怪,和昆侖也是有著大梁子。估計這一次方正的所為,還有一些是因為常老怪的授意。

當年,常老怪來昆侖求取靈芝草。結果,卻沒有成功。因此,這昆侖便被常老怪給記恨上了。後來,袁彩依大婚的時候,常老怪作為仙劍宮的前輩,當年也是對於昆侖,有過一番的刁難。這也是如今為什麽昆侖一看到仙劍宮的人,就有點不感冒的緣故。說起來,倒不是袁彩依的錯誤。很多方麵,都是因為常老怪。袁彩依這個人,說起來,倒是有點代人受過的緣故。

聽到雲帆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方正也不懼怕。淡淡的一笑:“家師的確說過,這一次前來,讓我代為討教一下昆侖的修為絕技。不過剛剛的一番交手看起來,昆侖弟子的修為,似乎還真的有些令人失望。難不成,幾位前輩,也是向賜教一下!”

穀正梁張梓等人,聽完這些話,心中都是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這家夥,好狡猾的心思!”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哪一個聽不出方正的話中的含義?一個前輩,早就將眾人的地位,置於了一個高度。要是他們出手,肯定是能勝過方正。但是,卻也是一個以大欺小。

而偏偏,從二十多年前的昆侖三英之後。整個昆侖劍派,早就是一種青黃不接的態勢。昆侖的弟子,天賦雖然也收到了不錯的。可是,真正修為拔尖的,卻是寥寥無幾。如剛剛的悟淨等人,早已經是如今年輕弟子中,天賦和修為不錯的了。但是比於方正,卻真的差了許多。

一時之間,方正的話,真的將穀正梁他們這些人擠兌在了那裏。而就在穀正梁他們不知道如何說的時候,突然的一聲炸響,讓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一個哆嗦。隨即,厲電橫空,悶雷滾滾。一道銀色的閃電,直接是擊在了那昆侖金頂上的一處地方。遠遠看去,碎石飛揚之間。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如星丸跳動,幾個彈躍後,便是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接著,一個聲音不屑的響起:“要打架?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