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寒氣,和鮮豔如血的紅色,仍然在青羽的身體內糾纏不休。兩股糾纏在一起的能量沿途所過之處,青羽的皮膚無不如同波動的水紋一般,上下起伏著。而那殷紅色的血珠,也是不斷的從皮膚內滲出,隱隱的有著輕微的撕裂聲。可想而知,兩種相互對峙的能量在經脈內彼此碾軋的力量是多麽的強大,而青羽,又是受到了怎樣的痛楚。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金雁真人現在在的話,一定會為當初的決定而感到慶幸萬分。當初,在青羽天山走火入魔,真氣爆體之時,他曾經幫助青羽疏通經脈,並且隨之開了體內三關,通了七經八絡。所以,青羽的身體才足夠承受了這一次強悍的兩種能量在體內的衝擊,否則,恐怕情況真的不容想象。三關已開,七經八絡也是在當是進行了擴寬。因此,這兩股能量在體內雖然折騰的厲害,可是青羽的身體,卻還是承受住了。

隨著紫衫女子那和焰火花一同送入青羽體內的紫色真氣能量的效果逐步的減退,青羽的大腦和意識對於那身體的疼痛,越發的感覺到了清晰。而隨著兩股能量的不斷的碰撞,青羽的身體不時的高高弓起,雙眼一片血紅,一口鮮血不時的狂噴而出。很多次,紫衫女子甚至都擔心青羽會堅持不下去了。不過一次又一次,青羽的牙關緊咬,忍受著那股發自身體內的劇烈疼痛。他的意識,早已恢複。可是,因為要強行抑製疼痛讓身體做出的本能反應,所以青羽根本無暇他顧。她所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真氣聽從自己的意誌的指揮,不要再去給自己的身體添亂。

熱為陽,寒為陰。在道家的陰陽之說中,太陽代表的光和熱算是陽性。而月亮的暗和冷,則被分為了陰性。男子陽剛,女子陰柔。因此,所有的弟子都是按照各自的屬性修煉功法。男女,皆有不同。所以說,正道的男性弟子大多走的是陽剛之路,體內的真氣也盡是純陽大氣。而青羽現在的身體內,就仿佛是陰陽對峙,兩股真氣始終在對峙平衡,沒有誰能率先的壓倒誰。

紫衫女子心中知道目前的情況,其實嚴格的來說,青羽現在的身體和體內能量的對峙,已經算是脫離了生命之憂。承受住了兩股能量撞擊,就已經成功了百分之八十。其他的,就是看兩種能量誰能先壓倒對方。不過,這些已經沒有什麽危險性了。這個時候,兩股能量在對峙吞噬的時候,都會消耗極大的部分。這樣,到時候青羽隻需要憑借著自己的本身的真氣運轉和吸收,就足以把殘餘的那些能量吸收煉化,盡數的融為己用。當然,前提是他的意誌能忍受得住這兩股能量對峙時的劇烈疼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在這個青羽的意誌因為抵擋不住疼痛而自行的潰敗,那麽很可能體內的真氣也會不受控製的卷入這能量的對峙中。到時候是什麽情況,恐怕就沒有人可以知道的了。

所幸,看著現在青羽現在的狀況,似乎倒也暫時沒有什麽危險。接下來要坐的,就是守著青羽,不要出什麽狀況就好了。而就在這時,屋外的那此起彼伏的雜亂之聲,也是引起了紫衫女子的注意。不過,她卻並沒有走出茅屋。外麵的雜亂,對於她來說,隻是一種喧鬧的聲音罷了。寵辱不驚,這是她的師傅在培養她的第一天的時候,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所以,盡管茅草屋外打鬥之聲連綿不絕,甚至那破風聲隱隱的有衝入茅屋的跡象。可是,紫衫女子,仍然是神情不變,安靜的注視著青羽的情況,一臉淡然。

或許,如果沒有那個聲音的出現,紫衫女子的這份淡然仍然會一直的平淡下去。然而,當紫衫女子聽到茅草屋外的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後,原本平靜的臉色,霍然間,全部變了。再也沒有一點的淡然,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一份波瀾不驚。一張素顏之上,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玉指更是因為緊緊的握拳,指甲刺入手掌被鮮血染成了淡淡的紅色。卻仍是不知,而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外,那裏,有一個人是她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也是她這一生都憤恨到了骨髓裏的一個人。

胸膛急劇的起伏著,紫衫女子的麵容雖然不時的趨向於淡定。然而,最終卻是被更多的煞氣密布。任誰都知道,紫衫女子的心中,是那難以掩飾的激動情緒。或許,在這一刻她曾無數次的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回複正常,不過很顯然,她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能讓一個常年心情保持著波瀾不驚,平淡如水的女子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想而知,那個外麵的人對於紫衫女子來說,影響力是多麽的重大。

最終,理智沒有戰勝感性。紫衫女子毅然的轉過了身子,大步邁向了茅屋之外。而茅屋中,隻留下了一個體內兩種能量依然糾纏不休的青羽。隨著房門的開啟,緊閉。茅屋內,重新恢複了那中淡淡的黯然之色。隻有體內不時的一陣白光,紅芒閃爍的青羽,獨自躺在竹塌上,接受著體內兩股相斥的能量,不停的撞擊,融合,還有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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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茅草屋外的情況更是嚴峻。雖然姬蘭亭和雷楚之間,有一筆陳年舊賬要仔細的清算。不過,相比於那大舉壓迫而來的魔宗紅帶執法者,姬蘭亭還是暫時的把雷楚定位了盟友一方。好像是兄弟兩人爭家產,或許內部矛盾不少。不過,要是有外人上門尋仇的話,還是要兄弟齊上陣,先一致對外,然後再關上門來解決自己的矛盾。內部矛盾,永遠會被外部矛盾而暫時的分化,這已經是千百年來,不曾改變的鐵則。

看著那踏立虛空的烏金長衫的中年男子,舒雪凝和姬蘭亭都是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威脅感。看著這個踏立虛空,一身雍容之氣的中年男子,聽著雷楚的話語。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都是心中有些發苦:“聽雷楚剛剛的稱呼,眼前的這個烏金長衫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魔宗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使者,蕭風。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太好了,還是自己的運氣太不好了。這短短幾天,舒雪凝也好,姬蘭亭也罷。都是把從前多年還見不到一麵的魔道魁首,正道名宿,都是見了一個遍。

至於現在這個魔宗的聖使者蕭風,更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不要說是舒雪凝,姬蘭亭這等正道年輕弟子,就算是在魔宗之內地位尊崇的七色魔手,常年也是難以見到這一位在魔宗內手握生殺大權的聖使者。其中,魔宗主要的中堅力量紅帶執法者,就被蕭風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如果蕭風想要清楚異己,那麽在魔宗之內一定會易如反掌。必要的時候,翻個天也是有可能的。當然,前提是先要解決掉魔宗的現任宗主。

不過,這麽多年來,蕭風倒是對於魔宗宗主之位沒有表現出有太多的興趣的樣子。經常是消失的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一個人躲在自己的那宅子中幹點什麽。但是,常年不出現倒是真的。甚至青魔手尹絝還曾經說過:“如同蕭風這般,常年不出現的人。恐怕就是死了,也沒有人會立刻發現。”

如今,蕭風出現在這裏。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一定不會那麽容易解決。看著蕭風那淡然帶著冷意的麵容,舒雪凝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下自己的劍鞘。目光,同時也看了一下身邊的姬蘭亭,後者似乎更加緊張一些。一張三道黑色條紋的三品禦雷符已經出現在了手中,顯然也是對於那蕭風,心裏有著膽怯之意。

至於雷楚,則是一臉的平靜。看著蕭風,雷楚淡淡的說道:“我在離開魔宗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我用一切,隻換一件事情。當時,宗主也答應了!”

蕭風聞言麵無表情:“雷楚,你離開魔宗的時候,宗主是答應了。而且,魔宗也不會出爾反爾。我今日來,是代表我自己,和魔宗無關。我來的目標很明確,隻要那個巫醫門的餘孽。此事一了,我平生再無遺憾。如果藍堂主願意,我可以全力助你成為下一任的宗主。到時候,老夫自然會隱居閉戶,終身不再過問正魔之間的是是非非。”

蕭風此話,不異於已經暗中告訴了雷楚。如果雷楚願意放手不管,那麽日後的魔宗宗主之位,在磨礪鋒百年之後,就是雷楚的掌中之物了。要是換做一個人,那麽這話很可能聽著根本不現實。然而以雷楚的本事和名望,再加上蕭風的手中的勢力,兩人聯合之下,這個倒是非常有可能成為現實。畢竟,當年雷楚就是魔宗內,很有資格成為下任宗主的得力人選。

聽著蕭風的話,雷楚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而見到雷楚的舉動,蕭風的臉色,也是緩緩的陰沉了下來。目光,遊離於四周,一股無聲的肅殺之氣,緩慢的彌散。

“既然,冥頑不靈,那麽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帶著殺伐之意的聲音,緩緩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