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胖子

“胖子？！”我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自從月亮摘下人皮麵具的那一刻起，潛意識裏似乎已經認準胖子已被殺害，且始終由月亮代替。然而如今活生生的胖子就坐在自己麵前，還掛著這麽一種恐怖的神情，這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一下子接受的。

“這是……”李錚顯然也十分驚訝，馬上朝屠蘇所在的位置靠去：“胖子？”

“嗬嗬。”走近才發現，胖子竟一直在笑。屠蘇皺著眉頭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他也隻是繼續熟視無睹般地傻笑著，像根本沒有看到我們一樣。

“這是胖子麽？”我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怵，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沒戴麵具，我檢查過。也沒有埃布蟲控製的跡象。”屠蘇站起身來，冷冷接口道。

“不是吧？難道被喪屍嚇傻了？”李錚朝胖子蹲下身去，再次叫了一聲：“劉影！”

胖子聞言忽然止住了笑聲。兩隻無神的眼珠慢慢轉向李錚的方向，看起來恐怖萬分。

“你怎麽在這？”李錚的心理素質自然過硬，甚至語調都沒有什麽變化：“還認識我麽？”

“怎麽不認識。”良久，胖子才終於緩緩吐出這一句。然而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心隨即一沉。——這聲音非常古怪，就像老舊的唱片在殘破的收音機中費勁地轉動一般。不但嘶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得人心裏發麻。

李錚顯然也愣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得稍稍後退，與胖子保持一定的距離。

“吼！”就在這時，飯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陣嘶吼。我慌忙看去，卻見外麵不知何時竟站滿了興奮的喪屍，正狠狠拍打著飯店那搖搖欲墜的玻璃門，發出“砰砰”的撞擊聲。——安全起見，進門後我和李錚將門關上了。可現在看來雖然阻擾了屍群，自己同時也被困在這裏了。

“可能有人對他下了手。”屠蘇絲毫不顧門外那些垂涎欲滴的喪屍，再次轉向胖子：“或者，受了什麽巨大刺激。”

“什麽刺激能把他弄成這樣？”我反問道：“好歹也是軍人，見過大場麵的。更何況……如果月亮要代替掉胖子，根本沒理由不殺他啊。”

“等等。”就在這時，李錚忽然再次靠近胖子，目光落在了後者的手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發現胖子的右手居然緊緊握拳，好似捏著什麽東西。

“拿著什麽？”李錚沒有直接掰開胖子的手掌，而是開口詢問道。

“嘿嘿……”胖子再次盯著李錚傻笑起來。整個場麵看上去詭異之極。

李錚無奈地抬頭看了屠蘇一眼，屠蘇立刻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下一秒，李錚忽然一步跨到胖子身後，以裸絞的姿勢一把勒住了後者的脖子。

胖子被這一下驚得叫了出來，蹬著雙腳拚命掙紮，卻怎麽都無法掙脫。不多時，掙紮漸漸減弱，胖子終於昏了過去。

我當即一個箭步上前掰開了那緊握的右手。——出乎意料的是，胖子的手裏竟空無一物，隻是掌心上寫著一個異常工整的紅色數字。

“443。”

看到這數字的那一刻，我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石缸陣裏麵的那些試驗品。心裏一緊，當即如觸電般地放下這胖乎乎的右手。

“他不是左撇子。”屠蘇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什麽意思？”

“如果是他自己寫的，右手掌心的字顯然隻能用左手來寫。”李錚補充道：“可左手寫字怎麽可能這麽工整？很顯然，這是別人寫的。”

我點點頭，再次朝那行數字看去的時候，卻忽然湧上一層奇怪的感覺：“我覺得……倒像是印上去的。”

“滴滴——”就在這時，飯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嘹亮的喇叭聲。轉頭看去，聚集在門口的屍群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拚命地鳴著喇叭。門口的屍群紛紛疑惑地轉頭看去，注意力也隨之從我們的身上轉移。不多時，它們便露出極度興奮的神情，跌跌撞撞地朝那輛車撲了過去。而越野車則在它們靠近的一瞬間緩緩啟動，好像要把它們引開一般。

“有人幫我們？”我一愣，突然想到了沈於。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之前我們這麽對待他，還值得救我們？

“快走。”李錚見門口的屍群紛紛散開，立刻把胖子從地上扶起，半拖著朝門口拉去。屠蘇一把推開飯店的大門，我們立刻繞開剩下的幾隻喪屍上了車。將胖子安置在後座，屠蘇馬上發動車子，迅速遠離了周遭的屍群。

“現在怎麽辦？”我轉頭看向昏迷中的胖子和一臉無奈的李錚：“帶著他？”

“不可能扔他不管。”李錚歎了口氣，再次掰開胖子的右手：“再說這個數字……可能是什麽暗示。”

“屠少！”就在這時，前方的十字路口右側忽然再次出現了那輛神秘的越野車。——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車後沒有了追趕的屍群，看來已經被他們擺脫了。

車窗被降下，露出了沈於的臉龐：“屠少，我真的可以幫你們。”

屠蘇漠然地瞥了那輛車一眼，猛地一打方向盤企圖繞開。誰知沈於卻不屈不撓地橫擋在了路中央。屠蘇見狀隻得一個急刹，險險避開了這一下衝撞。

“你什麽目的？”我朝沈於喊道。根本不相信他會無條件地幫助我們，莫非隻是為了屠蘇李錚的實力而依附？

“我沒有目的。”沈於漆黑的眸子裏透著濃濃的真誠：“隻是想幫你們。”

“旅遊之前我仔細研究過附近的地形。我妹夫愛賭博，這裏過去有一個地下賭場，或許能找到武器和必需的食物。運氣好，還能弄到槍。”頓了頓，沈於又開口了，好像有些急切：“屠少，為什麽不相信我？”

聽到地下賭場幾個字的時候，屠蘇的表情似乎有些變了。——我明白他是為了槍械而動容。

片刻的沉默後，屠蘇轉頭朝李錚看了一眼。後者皺著眉頭再次回了一句俄語。

“帶我們去。”又沉默了幾分鍾，李錚忽然對沈於說道。令我驚訝的是，此時李錚的眼裏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威脅。我以為他會說“你最好不要騙我們。”“最好和我們說實話。”之類的話語，可他並沒有。

“好，跟我來。”沈於好像有些高興，隨即踩下油門朝道路的西邊開去。屠蘇猶豫片刻，卻還是跟了上去。我疑惑不已，想詢問他們的意思，又不知從何開口。

難道李錚屠蘇是想找到槍械後過河拆橋，把沈於殺了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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