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三個人

我感到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心裏一慌,本能地就想低頭去看。但是雨下的很大,打在眼睛裏,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別說看清河裏的東西了。那肯定是一隻手,並且一直在拽我,求生的渴望讓我不由自主地用盡力氣,腳拚命向上抽去,想擺脫這個力,抽了兩次都沒有成功,那隻手反而抓的更緊了。

豁出去了,既然要拉我下水,我就來會會你!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深吸一口氣,舉著手電我就紮了下去,弓起了身體,同時被抓住的腳的膝蓋一彎,把全身的力氣全部集中在了小腿上。這一扯,那隻手終於放開了,我連忙抬起頭,手電光芒所及之處,和一雙眼睛一下子就對上了。

這是一雙很深邃的眼睛,一眼看去好像可以看到這雙眼睛主人內心世界的最深處。我嚇了一大跳,身體向後靠去,同時感到自己憋的氣顯然不夠了,隻得趕緊向著水麵遊去,直到露出了水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又撫著胸口大喘了幾口,才感到自己好像獲得了一次重生。轉頭張望了一下,身邊的水域,也同時浮起了一個人的腦袋。

雨霧中看不太清那個人的長相,但肯定不是月亮。人影向著我慢慢地靠了過來,我不確定他的身份,愣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他慢慢地遊到了我的身邊,我注意到他的手裏握著我的彈簧刀。心裏一緊,這才剛剛感到腳腕上的重量減輕了。

這個男人穿著一件長袖t恤,乍一眼看不出他的年紀,隻覺得在30歲上下。浸濕的t恤包裹著他的身體,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非常之好,肌肉十分緊實,胸肌和肱二頭肌一目了然。他盯著我沒有說話,手掌穩穩地握著彈簧刀,拇指按在彈簧的按鈕上,好像隨時都可以打開刀鋒置我於死地。

一陣壓迫感襲來,忍不住讓我打起了寒顫。

“你是誰?”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冰冷,和這條河水一般的徹骨。他用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盯著我,容不得我拒絕。

慌忙移開了眼睛,不敢再看他,一下子也沒辦法回答他的話,我沉默著,低著頭,急促地喘著氣,想緩解心中的不安。

隻覺得下巴上一涼,等我再一次慌張地抬起眼睛的時候,發現對麵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我,而彈簧刀此時正牢牢地抵著我的喉嚨。

“我時間有限,你是誰?”男人再一次開口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我感到脖子上一熱,喉嚨好像已經被刀劃開了一條縫。如果他再加力氣,那我必死無疑。

“來找….唐模。”大腦飛快地轉動著,想著對策。終於,也顧不得這個恐怖的男人能不能聽懂,我用這四個字來概括了此行的目的。

男人皺了皺眉頭,就是一瞬間,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但轉瞬即逝。他收回了刀,依舊擺著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好像我欠了他500萬。男人伸手一把拽起我,手指幾乎都要掐入了我的肉裏,盯著我惡狠狠地說:“跟我來。”

說著他根本沒管我是否同意,深吸了一口氣,頭紮入了水裏潛了下去,同時把我也猛地拉進了水中。

感到嘴角升起了一串氣泡,我被那個男人扯得渾渾噩噩地分不清方向,隻是拚命地憋著氣,閉著眼睛,任由那個男人拉著在水裏遊動,肺裏一陣的難受。

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感到四周的水好像褪了開去,由腦袋向下,整個身體慢慢地露出了水麵。

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我似乎處在一間好像是暗室的地方。回頭看看,身後的大門正在緩緩地關上,水也慢慢地從門外流了出去。

這….這是哪裏?我是在盜墓嗎?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還是站在原地。

男人一把扯過了我手裏的電筒,擰亮照向了前方,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腳步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你們怎麽都喜歡顧著自己啊,有點人性好不好啊。”我憤憤地抱怨著,無奈地跟上了男人。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房間空空蕩蕩的,牆壁上什麽都沒有,也沒有什麽家具之類的障礙物。隨著手電筒的光緩緩地向著地麵上照去,地上好像有一點東西……光線慢慢地打在了地上,這些是……——看清了地上的東西之後,我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來,差點一屁股坐了下來。

地麵上非常的淩亂,依稀可以看到散落的綁帶,刀具,撕破的衣服。最觸目驚心的,是地上布滿了血跡,一直延伸到了牆角。牆角似乎還有….一具人骨!隻是這所有的東西都看起來非常的陳舊,血跡好像已經凝固了很久,變成了暗黑色,白色的綁帶也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今晚我準備殺周飛,政府的獎金是我一個人的,你們都別想。”

腦海裏突然就掠過了這句話,似乎一下子抓住了什麽。在這個空蕩的房間裏,我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急促地呼吸起來,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捂著耳朵一下子叫出了聲。

剛發出了一個音,前麵的那個恐怖的男人就用他冰冷的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借著手電的光線,男人威脅的表情比地上的東西更加的可怖。他細長的眼睛淡淡地看著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瞳孔已經完全表達了他的意思:“想活命就閉嘴。”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過了幾秒之後,才稍稍從巨大的驚懼中回過神來。朝著男人點了點頭。男人鬆開了手,又看了我一眼,迅速地轉回了頭。眼神中充滿了波瀾不驚和處世淡然,好像這些事他都經曆過,這些地方他都來過似的。

這時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個男人好像對這裏的一切熟門熟路,了如指掌。難道他的手裏也有那幾張殘破的紙?紙上的信息把他帶到了這裏?還是…..這個男人…..本身就是筆記的作者,唐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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