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久違的人

書頁被翻得嘩啦啦直響,寧致夏看不進去任何一個字,經濟法的書被丟到一邊,她抬頭仰望牆上碩大的油畫,右下角圓體的英文,fly,瀟灑得與這個單詞的意思一樣,仿佛不願為任何人停留,寧致夏伸出手想抓住畫上那個名字,懸殊的距離還是讓她垂下手。

“怎麽了?這麽不開心。”楚揚擱下碳素筆,在寧致夏身邊坐下,窄小的單人沙發讓楚揚看起來就像坐在她懷裏,“告訴我。”

“沒什麽,期末考試期間我比較煩,你當我內分泌失調。”

楚揚抬高眉毛,顯然不信,“還有兩門,之前那麽多門考試不見你煩,現在煩起來了?”

寧致夏雙臂一伸就圈住楚揚,很契合的圓,“我在想,一月下旬就過年了,你要回家,我怎麽辦。”

“是嗎?”楚揚這次半信半疑了,張嘴咬住寧致夏的下巴,“之前你敢那麽大膽找到我家去,現在還會擔心我回家?”

“疼啊!”寧致夏救出自己的下巴,已經是兩排整齊的牙印,“你這女人下口不能輕點?”

“讓你不說實話。”楚揚作為寧致夏的枕邊人,要是連她有心事都看不出來,她們差不多就可以分手了。

“好啦,我說實話。”寧致夏把下巴安置在楚揚的肩膀上,突出來的肩胛骨隔著羊毛衫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寧致夏望著天花板想著從何說起,“沉淪找到小樓那邊去了。”

“然後?”

“聽說沉淪蠻有錢有勢的,我怕小樓應付不來。”

“所以,你覺得你的能力能幫到她?”

“不能。”

“既然不能,你還是好好,不要掛科了。”楚揚把書塞回寧致夏手裏,“我們隻能做好我們能做的。”

“楚揚,那是小樓,我的死黨,打從我有記憶就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她也是你的室友,你曾經喜歡過的人,就算你們現在可以陌路,你有必要這樣冷漠嗎?連一點點的擔心都吝嗇給她嗎?”

楚揚盯著寧致夏好久,那眼神讓寧致夏發寒,那裏麵有傷有痛,好像她又讓她失望了,楚揚甚至沒有辯解一句,默默起身,還沒等轉身,手腕被人捏住,然後被大力拽進熟悉的懷抱,發頂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其實我知道,你比誰都難受……”

楚揚沉著臉不願意說話,她現在寧願自己的心能像石頭一樣硬,也不會為別人無謂的言語傷到千瘡百孔,寧致夏後悔得無以複加,明明在一起這麽久了,還總是無意間傷害最愛的人,“對我說句話好嗎?如果心裏還是氣我,那就咬死我好了。”寧致夏昂起頭,露出下巴,紅色的一圈齒痕還沒有消退,眼淚沿著眼角滑進發鬢,“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夏,你知道嗎?我並不是想要你每次都這樣哄我,因為即使再怎麽懺悔,都不能抹掉曾經刻下的傷痕。”

楚揚幽幽的話讓寧致夏又是一陣心疼,“我知道,以後我一定不惹你生氣,真的。”

“就像你始終介懷我和小樓的事,我已經很努力了,很努力地忘懷,很努力地去愛,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想和你分開。可是,我們還有繼續的必要嗎?如果你隱藏了最真實的你,在我麵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們真的還有繼續的必要嗎?那還是我愛的你嗎?”

“你不要這樣子。”寧致夏握住楚揚的肩膀奮力地搖晃她似乎想把她搖醒,“這本來是小樓和她家女人的事,沒必要弄得我們也這樣吧?其實我隻是在擔心,會不會將來也會有這樣一個男人,比我有錢有權,用盡手段逼迫我們,那我們又該怎麽辦?”

“那不是你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我們幫不了小樓,要是連莫輕寒那樣的女人都沒有辦法,我們兩個窮大學生又能做什麽?隻要她需要你的時候,你能站在她身邊就已經是最好的幫助了。”

相比較楚揚的話,寧致夏更開心她終於理她了,湊過去吻她,楚揚不接受也不拒絕,冷漠得像尊木偶,楚揚知道楚揚這已經是原諒她大半了,心情也不再抑鬱,“以前我隻覺得學好本分,有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找個愛我的我也不討厭的人結婚,也就那麽一輩子了,現在才知道真的愛情所要經受的更多,小樓的事我愛莫能助,可是我不能被她影響情緒,我要做一個不會被任何人牽製的人。”

“不要在這裏吹牛了,好好背書考試,要成功首先要考試不掛科順利拿到畢業證,我相信再萬能的人都有他的無可奈何,我不敢保證我們未來會不會遇到小樓這樣的事,但是我能保證我會盡我的所有去留在你身邊。”

寧致夏含蓄地笑了笑,把臉神過去,“親一下作為鼓勵。”

楚揚飛快地講吻留在她唇上,逃也似的坐回她的畫架前,悲傷的氣息並未散去,隻是楚揚背著寧致夏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她似乎在寧致夏臉上看到她手上黑灰色的碳素筆印了,果然畫完畫之後要先洗手。

樓一晃晃悠悠地上了遊戲,把倉庫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能賣的賣了,不能賣的送人,然後把身上鑲滿鑽的75套脫下來,以及那些極品首飾和天逸江湖遠統統丟進倉庫,排行榜上第一名一下子脫了個光溜溜,除了時裝還穿在身上,還有之前跟了她很久的朱天獄炎劍。這樣的一夜小樓要是出了安全區,任何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小樓,你丫終於上了,老子每天等你。

【勢力】勢力主一夜小樓歸隱,騎螞蟻殺人繼位。

【勢力主】騎螞蟻殺人:臥槽!你什麽意思?老子這還等著去開會,掛著遊戲等你的。

【勢力】一夜小樓:螞蟻,這個勢力主你當之無愧,隻有跟著你,昨夜星辰才會發展得更好,從我建勢力開始,勢力戰一直是你在指揮,連打架開紅,大家聽到的也都是你的聲音,你的領導能力絕對比我強,而且我這個勢力主除了惹是生非似乎什麽都做不了,不斷給大家帶來麻煩。

【勢力主】騎螞蟻殺人:你在說什麽啊你?混蛋啊!

【勢力尚書】染月:小樓你怎麽了?不就是被人肉了,丫沉淪敢這麽做!回頭我也去人肉他!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勢力主】騎螞蟻殺人:臥槽臥槽!我秘書一直催,我先去開會,你不許跑啊,回頭我找你問明白!

【勢力尚書】染月:就是,現在大下午的,好多人都不在,你要想不負責好歹也等晚上大家都在

線說明白!

【勢力】花開不敗: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勢力】一夜小樓:沒什麽啦,回頭我會再給大家都解釋解釋,我隻是把勢力主的位子丟出去,又不是不玩了。

【勢力】花開不敗:你在哪呢你

【勢力】一夜小樓:九黎太守區

花開不敗傳送過去看到一夜小樓被嚇了一大跳,明晃晃的紅翅膀消失不見了,查看了一下一夜小樓的裝備,再次受到了驚嚇。

【當前】花開不敗:我去!小樓你裸奔了!

【當前】爺丶冷笑:。。。。。。裸奔了?

【當前】你好,再見:真裸奔了!

……

【勢力】一夜小樓:==不敗,你給我點麵子成不?

【勢力】花開不敗:怎麽把衣服脫了?

【勢力】一夜小樓:說來話長。

【勢力】花開不敗:哥給你做套上淨雲水吧,你光著身子不好。劍的話你這把就不錯了,至於首飾,染月,咱勢力誰學首飾的?先給她將就下。

【勢力尚書】染月:嗯,我家陌冉做首飾的,我回頭找他給小樓打一套首飾。

【勢力】一夜小樓:謝謝你們了,這下我全身純手工打造

【勢力尚書】染月:名人堂咱不在乎,隻為了一口氣,我們全勢力的人自己不弄裝備也給你重新砸上去。

【勢力】一夜小樓:謝謝。

樓一和染月聊了很久,關於過去,現在還有未來,樓一並不怕沉淪插足作為第三者,她的自卑難得沒有發揮功效,不知道該誇她信任另一半還是損她沒心沒肺,樓一所擔心的還是家人的幹涉,那與她們血脈相連的父母,尤其是莫輕寒那樣特殊的家庭。染月後來有事先下了,樓一無所事事,光著身子出去也是被人切,不如下線,隻是一條消息阻止了樓一。

你的好友一葉知寒上線了。

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個人了?有多久,沒有這個人一絲一毫的消息了?如果不是這個號一直像屍體一樣躺在她的好友列表裏,她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曾經認識過一個叫一葉知寒的人,而那個人還是她的徒弟,她第一個在遊戲裏願意敞開心扉的人。

樓一點開那個名字,猶猶豫豫,希望那邊的人,不要被她長久以來唐突無厘頭的語言嚇到。

【好友】一葉知寒對你說:對不起。

樓一怔住,好突兀的三個字。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拆散寧致夏和楚揚了!快來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