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遇見
這份愛情帶著與生俱來的隱忍與注定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無奈，樓一有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決心，卻沒有不顧一切的信心，數不清的變數，她甚至沒有想清楚要怎麽對父母交代她感情的歸屬，或許，她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破釜沉舟的契機。
樓一撲倒莫輕寒的時候順帶著連電腦上的耳機都給扯了下來，YY房間裏亂糟糟的，“小樓，你丫人呢？”
樓一不情不願地昂起腦袋，又狠狠地親了莫輕寒一下，懊惱地坐起身重新戴好耳麥，關於一夜小樓的性別問題已經升級成一夜小樓和輕聲密語的同性禁忌之愛話題了。
【係統】扛把子：真的假的？兩個女人？
【係統】安之灬若素：輕兒啊，你不會真的跟小樓假戲真做了吧？騙人的吧？
【係統】丿墨丶白：就算是真的也挺不錯的啊，天下大同了，百合花朵朵開啊（表情）斜眼
……
【係統】一夜小樓：你們不用猜測了，她說的真的，本來沒打算公布，兩個人的事沒必要弄得天下皆知，我知道她是為了我，YY上我要說的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希望那些帶著窺探心的人適可而止，收起你們的好奇心。
【係統】一夜小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莫勢力的兄弟如果有什麽恨就衝我來，不關她的事。
【係統】輕聲密語：所有莫勢力在線的人現在全部來昨夜星辰的YY。
“老婆，你想幹什麽？”樓一從來摸不清她的想法，比如這次在大庭廣眾下出櫃，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莫輕寒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在一邊，靠在樓一身上，用她的YY賬號把莫勢力和昨夜星辰的人全部拖到了下麵帶鎖的小房間裏，毫不避諱地用樓一的耳麥，“小樓的身份我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揭穿，我和她的關係勢必也不可能瞞下去，我也不想瞞，你們跟著我也很久了，可能有些人不能接受這樣的我，那麽可以自行離開。”
像荼糜丶沉淪那樣癡迷莫輕寒的人畢竟少之又少，大部分人會追隨輕聲密語僅僅因為她的人格魅力，與愛情無關，既然與愛情無關，自然不會在意她愛的人是誰，房間裏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留下。
“我很慚愧，身為勢力主，我不能兼顧到勢力的每一個人。”莫輕寒動容的表情讓樓一心疼，她握緊她微涼的手，想讓那雙手能暖一點，樓一幹脆扯掉了耳麥，用筆記本內置的麥克風，按了自由說話，“她很努力了，以前的很多時候我都在怨恨，為什麽她明明是我的娘子卻要在遊戲裏花更多的時間去陪別人而不是我。我真的很謝謝你們願意留下來陪伴她，就算她不說我也知道她很在乎，就像我，我幾乎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在昨夜星辰上，即使它不大，即使它不夠厲害，但裏麵的每一個人都值得我用盡所有的心思來維護。既然你們留下來，也希望你們能夠多理解她一點，也多理解一點我們的感情，我並不覺得兩個女生在一起有什麽怪異變態的地方，無論怎樣的愛情都是平等的，你們可以用平常心來看待是最好，就算不能也請不要妄自揣測橫加非議。”
YY房間裏十分安靜，明明是自由麥，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樓一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把一個遊戲玩得這麽轟動。
【係統】一夜小樓：我不愛女人，我愛的隻有你。
樓一抱緊身邊的人，把唇貼在她白皙得有點透明的耳朵上，“雖然俗氣了一點，不過無論貧窮富貴，健康或者疾病，生老病死，這一輩子我隻想跟你走下去。在我可以想象的未來裏，除了你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勾勒不出沒有你的生活。謝謝你敢與我相愛。”
甜言蜜語，說給左耳聽。
白得透明的耳朵漸漸染上一層緋色，連臉上都跟著浮上幾抹澀意，莫輕寒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縈繞在耳畔的溫熱的氣息。
“老大，你浪漫爆了……”玉笙寒鬼叫了一聲，像是投入湖麵的第一粒石子，“我還真不會說那些話。”
“所以你是男生，小樓是女生。”紫霞做了最後的評價，然後月下菱歌不幹了，“不行，我要嫁一個像小樓那麽浪漫的。”
“小菱歌你怎麽能這樣！”
頻道裏總算有了點結婚喜慶的味道，大夥笑鬧著，讓老鼠也來給月下菱歌表表白，把那個大男生憋出一身汗也沒說出個因為所以。
“小樓，跟我下來一下。”說話的是螞蟻，樓一早有準備，跟著他去了螞蟻私人的掛機房間。
“沒想到我跟了這麽久的老大是個女的。”
“怎麽？女的就要被你看低了？”樓一不服氣地反駁，誰都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這是培養了許久的默契。
“暖暖的事，你還沒給我個解釋，我難得喜歡一個女生。”
“我隻能說，我明知道她來遊戲的目的不單純，但當時我沒辦法告訴你，她的大膽行事讓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是？”樓一指的是今晚的風波。
螞蟻笑了，“有句話說出來有點對女人不公平，不過也隻有那句話可以形容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你賠我個媳婦。”
“行啊，下次你看中的，我說什麽也幫你討回來。”
“老大，上麵一大群家夥要你去唱歌。”一道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上麵一大幫人鬧夠了老鼠，想到了半路逃匿的她，“老大，我快被他們玩死了，你上來救救我。”
“好嘛。”樓一知道難逃此劫，拖著螞蟻回到了上麵熱鬧的房間。
莫輕寒已經轉過身重新玩起了自己的筆記本，遊戲的世界裏已經平息下來，不管這是喜劇還是鬧劇都算暫時告一段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好友】裁決神肉肉?對你說：阿莫，你怎麽這麽衝動就在遊戲裏出櫃了？你大膽得讓我差點心髒休克。
你?對裁決神肉肉說：怎麽？
【好友】裁決神肉肉?對你說：這可不是兒戲，你要知道你們倆情況比較特殊
你?對裁決神肉肉：可是我已經說了怎麽辦？
話是這麽說，她倒是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榮瑜顯然也知道莫輕寒的性子。
【好友】裁決神肉肉?對你說：值得嗎？就這樣輕易地認定了一輩子。
你?對裁決神肉肉說：值不值得都在於自己，正因為我們感情比較特殊，在這個充斥著陰謀和算計的現實裏我不能牽著她的手告訴每個人她是我的人，這一點我倒是挺感謝遊戲的，是遊戲給了我一個機會告訴所有人我愛她。
耳朵上一涼，莫輕寒一顫，被樓一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竟被人戴上了耳麥，“親愛的，他們要我唱歌，我想給你唱歌，你用這個聽。”
“嗯。”莫輕寒彎起唇角，掩不住飛揚的神彩。
“小樓，別磨磨蹭蹭，快唱。”
“是啊，聽小夏說你唱歌很好聽的。”
“老大，來一首！”
“別吵。我找歌詞，這首歌我想送給我的老婆，嗯……孫燕姿的，遇見。”伴奏聲緩緩響起，莫輕寒偷偷把音量調到最大，感受耳機裏樓一的聲音，“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陰天，傍晚，車窗外，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的人她在多元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還，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樓一的聲音沒有孫燕姿的低沉和成熟，卻別有一種讓人溫暖的感覺，莫輕寒甚至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我往前飛，飛過一片時間海，我們也曾在愛情裏受傷害，我看著路，夢的路有點窄，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莫輕寒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冒失地撞進她懷裏的小女生，那樣短暫的第一次遇見，她從來沒有刻意去尋找過樓一，她更樂意把這一切歸咎為緣分。
“終有一天，我的謎底會解開。”餘音繞梁，震耳的音樂聲讓莫輕寒的耳朵有點痛，她卻享受這樣的過程，“世界那麽大，人那麽多，我很慶幸我能遇見你，會不會那一天，我沒答應幫忙去那裏，或者你早一點出去，我晚一點進去，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有認識的機會？是你讓我學會了愛，學會牽腸掛肚，學會患得患失。”樓一的告白幾次被眾人的起哄給打斷，又被樓一惡聲惡氣地給鎮壓下去，“嗯……總之，我……”樓一幾次停頓，強調忸怩起來，引得看熱鬧的人又是一陣哄鬧，“我愛你。”
短短的三個字在卡拉OK模式下不斷在YY頻道裏回蕩，莫輕寒抿著唇試圖藏起她的笑，可是幸福中的女人始終逃脫不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溫柔嫵媚的味道。
【好友】裁決神肉肉?對你說：我想，你是對的。
寧致夏拿下耳機，她戴了幾個小時耳麥了，耳朵有點痛，起身遠離YY裏那喧囂的一切，站在窗子邊，黑乎乎的窗戶上有幾隻還沒死的蚊子在撞擊厚厚的玻璃，掏出手機按了快捷鍵就把撥了幾百遍的電話又打了出去，還是被掐斷了。她從來不知道楚揚也是那麽大脾氣的人，如果說兩情相悅給了樓一莫大的勇氣，那麽她的勇氣要從哪裏來？
楚揚，你愛不愛我？
而我，又愛不愛你？
好的話就歡呼吧，讓留言砸死我吧！
然後楚揚應該要出來了。
凸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