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我就是喜歡你
婦人穿得珠光寶氣,一看家境就不錯。還沒等季沫坐穩,她就跳了起來,橫眉冷對地嚷:“這就是打傷我家東東的人?”
她聲音太尖銳,唾沫也噴得厲害,季沫側過臉,等她的彪發完了,才看向老師,脆聲說:“老師,我是銘銘的小嬸嬸,他現在由我全權監護。”
“啊?”班主任楞了一下,小聲說:“難怪她媽媽的手機打不通,是出什麽事了嗎?”
“他媽媽出差了,他暫時住在我們家。我今天來就是了解一下,孩子們為什麽要打架。”季沫特意把打架兩個字咬得很重旎。
“什麽打架,就是他打我家孩子。”東東媽不滿地嚷嚷。
“總有原因吧,如果兩個孩子關係好,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撲過去就打幾拳。”季沫微微一笑,“了解了前因後果,我才能好好教育我家銘銘。”
小晨撇撇嘴角,扭頭瞪向站在一邊的東東。
“薛東,你向阿姨說說,怎麽回事。”老師點點頭,看著薛東說道鞅。
季沫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這孩子的嘴巴腫得像香腸,一張嘴就看到少了兩顆門牙,確實挺狼狽的。
奕景宸打人狠,小晨也不賴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還真對。
“他就是撲過來打我。”薛東粗著嗓門說道。
“怎麽可能。”季沫搖搖頭,輕聲說:“那不如就找同學們問問。”
薛東馬上就說:“他們都不知道。”
季沫看到了他腳邊的籃球,立刻明白了,這孩子也是校籃球隊的!
“你是籃球隊的隊長?”她小聲問。
“嗯。”薛東抬抬下巴,有些驕傲。
“哦,我明白了。是因為我家銘銘籃球打得太好了,你想和他切磋一下,然後就爭起來了?”季沫笑著問道。
“誰說的?他打得爛死了。”薛東立刻變了臉,暴躁地吼道。
“銘銘不是已經選進了市裏的青少年籃球隊了嗎?這樣的球技,應該不爛吧。”季沫看著老師問道。
“對啊,但如果打人的事投訴過去,就進不了了。”老師滿臉遺憾地說道。
“那薛東同學,是替補名單之一嗎?”季沫追問道。
“喂,你什麽意思?”東東媽急了,立刻指責道:“你是說,為了進籃球隊,我們冤枉你家小孩了?大家眼睛又沒有瞎,看看我家東東被打成什麽樣子了,奕銘有受傷嗎?”
“奕銘沒受傷,是因為奕銘厲害。如果不夠本事挑釁,那就不要挑釁別人。”季沫臉色一寒,迎著東東媽的視線說道:“而且男孩子們打一兩次架,也算正常。若是別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還不懂得反擊,那孩子才叫沒用。”
東東媽要氣炸了,憤怒地揮著拳頭想反駁。
季沫看了看她,轉過身,把背對著她,指著小晨說:“當然,我也理解東東媽,如果我的孩子被打成這樣,我也生氣。小晨你記著,大家都是同學,如果可以和平解決的事,就不用動手。但是如果實在欺負你欺負得厲害了,請先報告老師是怎麽回事,然後再去打回來。這叫明人不做暗事。”
“啊?”小晨楞了一下。
“什麽?”老師也楞了一下。
“你看看,你們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你們這是什麽家長?”東東媽暴跳如雷。
“好了,小晨,先向薛東道歉,現在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季沫坐下來,看著小晨說道。
“他每天都追著我說我媽……是雞,我是雞生的,還有好多難聽的話。我隻要進了籃球館,他就來挑釁我,一天罵不知道罵我多少回。你媽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小晨瞪著薛東,大聲說道。
薛東臉色有些不自然,躲開了季沫的視線。
“你這孩子……怎麽罵人哪,你怎麽罵人哪?”東東媽更火了,撲過來,衝著小晨的鼻子抖手指。
“東東媽,薛東平常也就是這樣指著銘銘的鼻子罵的吧,難怪要打嘴。”季沫冷笑著說。
“都冷靜一點吧,反正打人是不對的。”老師趕緊起來勸架,拉開二人之後,又去說薛東,“薛東同學,你也有錯,不可以這樣侮辱同學。”
“他媽本來就是雞,我在東天娛
樂城看到她了,跟男人抱在一起……”薛東聳聳肩,不屑一顧地說道。
“東天那種地方,你可以去嗎?那可是成
年人才去的地方,那地方特別亂。”季沫驚訝地看著他問。
薛東楞了一下,趕緊抿緊了嘴。
“什麽,什麽地方?”東東媽趕緊問。
“薛東同學,你怎麽能去那種地方?”老師擰緊了眉,小聲說:“前幾天新聞裏播的,那地方查出有新型
毒
品!”
“我就路過,好奇看了一眼。”薛東趕緊辯解道。
“以後不要再去了,薛先生,薛女士,這件事,你們最好要了解清楚。”老師嚴肅地說道。
“了解什麽,我是去找爸的……”薛東小聲嘀咕道。
“什麽?”東東媽一聽就炸了,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薛爸爸。
“算了,就這樣吧。”薛東的爸爸一直沒出聲,一聽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了,趕緊跳起來揮了揮手,“孩子們打架而已,別鬧了。”
他說完就走,東東媽拔腿就追,拽著他要問清楚。
薛東一瞧,撓撓腦袋,也走了。
“老師,我看這事能不能不要牽扯到籃球隊?銘銘很喜歡打籃球,我會教育他的,不讓他再打架。”季沫走到老師麵前,誠懇地說道。
“小晨的就是性格太內向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家是怎麽回事,每回想聯絡他媽媽,他媽媽不是忙,就是找不到人。”
“他父親去世得早,媽媽身體不好,有嚴重的心髒病,經常會住進醫院裏,所以什麽事直接和我聯係吧,我是他的監護人。”季沫遞上名片,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老師接過名片,拍了拍小晨的肩說:“以後不要再打架了,去吧。”
小晨點點頭,跟著季沫出來。
“小嬸嬸你又撒謊。”他停下腳步,輕聲說道。
“哎,人生在世,總要說幾句謊話的。不過,撒謊不對,我承認。你是孩子,你不可以撒謊。”季沫揉了揉他的腦袋,小聲歎氣。
“那長大了就能撒謊了?你這樣,媽媽這樣,都愛撒謊。”小晨扒開她的手,悶悶地說道。
“嗯……那我以後在小晨麵前都不撒謊了。”季沫攬住他的肩,舉著左手發誓,“要是我再在小晨麵前撒謊,我就變成醜八怪,小晨監督我。”
小晨看了看她,小聲說:“算了,你就這樣……挺好看的。”
季沫忍不住好笑,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說:“小晨,你小叔叔很喜歡你,不要和他吵架。”
小晨沉默不語。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小晨突然問:“你呢?”
“我什麽?”季沫楞了一下。
小晨推開她,粗聲粗氣地說:“沒什麽。”
“哎哎,什麽呀……”季沫追上他的腳步,不解地問道。
“就是沒什麽。”小晨埋頭往前走。
“哎,那個……”季沫突然停下來,笑著說:“我也很喜歡你。”
小晨的臉頓時脹得通紅,胡嚷道:“撒謊,你又撒謊。”
“哎,人確實不能撒謊,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了。”季沫拖著他往前走,微笑著說:“行了,去上課吧。別聽你小叔的,不上學去給他做事。你得打起精神,以後從他手裏把麋鹿島接下來。”
“你們不是自己有兒子嘛……”小晨抿唇。
“他啊,他太小了。”季沫笑了笑,把他推向教學校,衝他揮了揮手。
樓上又有大孩子衝季沫吹口哨,大喊,“好漂亮啊。”
季沫抬頭看樓上,大聲說:“歡迎來奕銘家裏來玩。”
小晨跑出大門,衝樓上比了個鄙視的手勢,然後埋頭衝向了教室。
季沫微微一笑,轉身往停車場走。
小孩子們的世界其實真的很簡單,你對他好,他會回報你的好。他們的心很柔軟,不像有些成
人的世界,看似在陽光下,其實灰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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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景宸等了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樊依終於出現了。
她一進來,看到客廳坐的人時,連忙想退出去。
“進來。”奕景宸抬頭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樊依咬牙,關門想走。門外守著的保鏢立刻從暗處出來,把她推回了客廳。
這是奕景宸給小晨的公寓,奕景宸以小晨的名義給樊依留了言,讓她回來一趟,不然就離開這裏。
奕景宸是做好打算了,若樊依不來,那他也就不客氣了,會把她抓回來解決這件事。
“幹什麽?”樊依坐下來,冷著臉問道。
“簽字。”奕景宸把一份文件往她身上丟。
“什麽東西……”樊依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這是斷絕母子關係、放棄監護權的法律文書。
“你……”她猛地抬頭看向奕景宸,大聲說道:“你為什麽要這樣!”
“你管他了嗎?”奕景宸臉色鐵青地盯著她問:“你現在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麽?你敢說嗎?”
“你管不著。”樊依咬咬牙,從包裏拿出了筆,把文件攤開,一個一個地簽字,“他是你們家的,還給你們。”
奕景宸臉色難看至極,他以為樊依至少會爭上一會兒,沒想到她會這麽幹淨利落地簽字!
“樊依,我看你是走火入魔,瘋了!”他抓過了文件,猛地往她臉上砸
去。
樊依垂下眸子,任文件紛紛揚揚地撒落。
客廳裏靜了會兒,她慢慢抬頭,啞聲說:“我早就為你走火入魔了。”
“借口!”奕景宸咬牙,額角青筋直跳,“若不是為了小晨,我早就把你……”
“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我是小晨的母親,永遠不會變。”她瞪著通紅的眼睛,盯著他問道。
“我會讓他永遠不知道他母親去了哪裏!”奕景宸怒斥道。
樊依往後靠了靠,慘笑道:“隨便你,反正我是這條路走到底了,隨便你去。”
“你現在是越來越像瘋婆子了。”奕景宸指著她,幾乎快氣爆炸了。
“是啊,我是瘋婆子。沒事了吧,我走了。”樊依站起來,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被文件打亂的劉海,轉身要走。
“坐下。”奕景宸低吼道。
“對不起,你再也沒辦法命令我了。”樊依扭頭看了看他,小聲笑,“奕景宸,你們兄弟兩個,是我這一生的魔障。如果再讓我來一次,我還是這樣做。我得不到的,那就毀了的好。”
“你想毀誰?我?”奕景宸冷笑道。
“你猜呢,毀你有什麽意思?毀你喜歡的那才有趣。”樊依笑著說道。
“你找死?”奕景宸臉色大變,猛地抓住了她的肩,死死掐住。
樊依痛得眉頭擰了擰,卻還是輕輕地笑,“奕景宸,我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幕。”
“神經病,我看你也不要走了,就在這裏呆著。”奕景宸黑著臉,把她往旁邊一推,大聲說道:“給我看著她,不許她踏出這裏半步。”
“嗬……”樊依死死盯著他的,尖叫道:“你關得住我?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我看你怎麽向小晨解釋。”
“我用得著向他解釋嗎?”奕景宸推開了窗子,指著下麵說:“跳吧,跳給我看,我向你保證,你死了的新聞,不會有任何地方刊發出來。小晨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死了,他隻會知道你就這樣跑了。”
樊依臉色變白了,恨恨地瞪著他,好半天之後,用盡力氣尖叫道:“奕景宸,你幹嗎和我做對?我過我的,你過你的,你跑來教訓我算什麽?你知道我遇上什麽事了嗎……我……”
“你遇上什麽事?”奕景宸憤怒地問道。
“奕磊……奕磊他把我賣了……”樊依捂著臉,滑倒在地上,大哭道:“他讓他的那些人……欺負了我……然後把我帶去拍了幾支電影……我若不肯幫他們做事,我就……那些東西如果流傳出來,我和死有什麽區別?”
“他們讓你做什麽?”奕景宸忍住氣,走到了她麵前。
“他們要運一批古董和名畫離開這邊,要我給他們帶出去。”樊依哭著說道。
“就這樣?還不說實話,到底是什麽東西!”
“還有毒……品……小晨跟著我沒有前途了,你好好帶著他吧,當我死了就行了。我剛剛說毀了季沫,是氣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倒是要小心那個林卡思,他不是好人。”樊依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
奕景宸擰擰眉,把她拉了起來,沉聲說:“說清楚。”
“林卡思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無惡不作。”樊依小聲說道。
“幕後是奕磊?他已經牢裏了,怎麽能指揮你們?”奕景宸盯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道。
“不是奕磊,是奕磊一直以來合作的一個人,我也沒見過他。”樊依吸了吸鼻子,從茶幾上抓了一團紙巾擦臉。
“畫什麽時候運出去,和海哥他們有沒有聯係。”奕景宸追問道。
“海哥隻是仰仗李家父子的勢力,做做灰色生意,和這些事沒聯係。我也隻是借助他的影響,把貨偷運過海關。”樊依哽咽著說道。
“你現在是在找死,你知不知道!”奕景宸臉色鐵青,大聲責罵,“那些是什麽人?你就這樣一頭栽進去給他們辦事?不知死活。”
“我有什麽辦法?我反正破罐子破摔了,你管我幹什麽?”樊依哭哭啼啼地說道。
“你以為我想管你?若這事牽累到小晨,我看你怎麽辦!你死一萬次也抵不上小晨的命。”奕景宸冷冷地瞪她一眼,起身就走。
“景宸,我好害怕,你救救我。”樊依眼神一閃,連忙跳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