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準備就緒

我和戴維斯走出f2,回到露天場地時,心裏著實有些茫然,接下來該怎麽辦?回事務所,告訴譚刃和周玄業,幫忙去給我逮旱魃?

這會兒周玄業在北京,譚刃在三清宮,我如果把事情一說,二人不知道會不會跳腳。

戴維斯態度已然大變,笑嘻嘻的請我上車,直接上了國道,往市內開去。我正琢磨著怎麽聯係二人,戴維斯便道:“你那兩位老板,現在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江西,明天中午就會回深圳。所有人的人員,也會在明天中午匯合。”

我懵了一下,道:“等等,你怎麽知道他們的行蹤?”

戴維斯道:“這很困難嗎?”

我道:“對,這對你們來說並不困難。但是,你們……已經聯係過他們了?”

戴維斯道:“當然,他們明天就會回深圳。”

我道:“你們難道還能未卜先知,就那麽自信,我會跟你們合作。”

戴維斯透過車前鏡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當然有這個自信,因為,人都是自私的。能活下來,為什麽要選擇死呢?李妙和你相處了半個多月,你逃命的時候,都沒有管過他的死活,更何況隻是一具屍體?你會為了一具屍體,讓你自己過得痛苦不堪,讓你的朋友們陷入險境嗎?你又不傻,怎麽可能不答應。”

這一刻,我心服口服的認栽了。

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沒有麵麵俱到,選擇無處不在,取舍也無處不在。

生和死,朋友和一具說了沒幾句話的屍體,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這幫人雖然是瘋子,但他們太可怕,也太了解人的劣根性了。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事務所的門口,戴維斯並沒有跟我多說,揮了揮手,就驅車離開了。

唐琳琳顯然是事先收到過消息的,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撲上來,而是極為憂傷的看著我,道:“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也沒有想到。”

唐琳琳道:“如果,一切都像兩年前該有多好。”

是啊,如果一切都像兩年前該有多好。那時候,我不知道周玄業有人格分裂,不知道譚刃是屍王,不知道自己和傅家的關係,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去過林回雪的包子鋪了。

所有的一切,變得太快,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該來的,始終都要麵對。

我拍了拍唐琳琳的肩膀,道:“笑一個吧,最近天天對著那些瘋子,沒一個正常人,都是苦大仇深的臉,好久沒看到你笑了。”

唐琳琳聞言,咧嘴一笑,順便嘟嘴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隻要大家在一起,齊心協力,什麽困難都能闖過去!我聽周狐狸打電話說了,隻要抓住那個什麽旱魃,那個組織就不會再找咱們麻煩了。不就是一隻旱魃嘛,小意思!”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唐琳琳摸了摸下巴,道:“天天,雖然你總是惹麻煩,但嚴格來說,這一次不是你的錯,是周狐狸的錯。”

我懵了一下,道:“跟他有什麽關係?”

唐琳琳哼了一聲,道:“我以前就覺得他像隻狐狸,現在我才發現,他還是個色狼。咱們平時幹活幹的好好的,哪有招惹這麽多事情。要不是他看上了柯仙姑的美色,跑去幫人家轉山,還轉到古墓裏去了,你會遇上水家的人嗎?你和譚刃是好心去救他的,說來說去,這件事情的根源,就是他惹出來的!”

我想了想,不由歎了口氣,隻覺得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在操控著一樣。

周玄業去轉山,老屍卻突然受到吸引,跑到了古墓裏去,我們去救人,又和水雨霜狹路相逢,水雨霜偏偏又是那個組織的人。

這也就罷了,問題是,我剛好還是金肌玉骨。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即便是在古墓中與水雨霜狹路相逢,對方也不可能盯上我吧?

但偏偏,我不是普通人,而她,也不僅僅是個單純的盜墓賊。

一個金肌玉骨,剛好撞見了一個變態研究所的眼線。

後麵的事情順理成章。

想到此處,我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有香嗎?”

唐琳琳道:“香?有啊,怎麽了?”

我道:“我要去沐浴更衣,然後給祖師爺上香……不,我要跪香。”這麽巧合的一切,隻能說是我的運氣差到了極點,還是多給祖師爺上上香,這比什麽都靠譜。

唐琳琳捧腹大笑,道:“讓你平時不燒香,臨時抱祖師爺的腳。仔細一想,你還真是挺倒黴的,你平時做慈善,做的也挺多的,你說,老天爺,怎麽這麽不給你麵子?”

我其實也很鬱悶,周玄業之前就提醒過我,我的命是用禁術偷的,老天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收了我,要想活得長久,活的好,必須得多積德,否則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也會處處倒黴。

跟著周玄業幹活這幾次,我也發了不少的橫財,要說行善積德,我可是一點兒也沒有落下,連傅老頭留給我的遺產,都被我散的差不多了,都這樣了,老天爺怎麽還這麽擋我路呢?

我積的那些德,都跑哪兒去了?被狗吃了?怎麽一點兒用都沒有?

洗漱完畢,我進了祖師爺的供堂,開始跪香。

跪香有兩種意思,一種是懲罰性的跪香,一種是儀式祭祀性的跪香。第一種是過去一些人家用來罰小孩子的,第二種則帶有宗教色彩。

簡單來講,就是點香跪拜,一直跪到香燭燃盡時為止,並且跪香之時,要心態虔誠,才能上達神明,下達地音。

可惜,我跪香的願望沒有達成,因為譚刃養的那隻靈寵,直接跳到了我的頭上,貓尾巴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反而讓我對著祖師爺的神像打了個噴嚏,此乃大不敬。

這瞬間,我有種想掐死這隻貓的願望。

“祖師爺,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這隻貓幹的,我這就幫您擦幹淨,您庇佑庇佑我,別再讓我這麽倒黴了成不?我發誓,以後早中晚三炷香,外加夜宵。您喜歡吃什麽?我以後每天給您上供,天天吃香燭,肯定也特別膩對不對?想吃什麽就給我托夢。”

唐琳琳在門口看著,一臉同情的看著我,說:“天天,你真可憐,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你精神失常了,祖師爺是不會回你話的。放心吧,就算你精神病了我也不嫌棄你,誰讓你長得帥,身材又好呢。”

“你做夢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唐琳琳大怒,跳過來抓著我肩膀直搖:“好哇你,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什麽姓水的?”

我道:“瞎扯淡,這次她落在我手裏,你看我怎麽收拾她。”

“那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林回雪?”

“沒有!”

“難道、難道你喜歡那個左岩柏的師妹?”

我道:“你看不出來,那個秋櫻暗戀她師兄嗎?我怎麽會喜歡她,再說了,我跟她沒說上幾句話。”

唐琳琳道:“那我為什麽不能得逞?”

我道:“因為你是個花心大蘿卜,而且是花成調色盤的那種。”

唐琳琳道:“借口!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難道……難道你喜歡男人?我告訴你,不準!”

我道:“你再瞎扯,信不信我現在就強奸你?”

唐琳琳愣了一下,低下頭嘿嘿一笑,磨蹭著腳尖道:“那不要在這裏行不行,去那個大沙發上。”

“……”我張了張嘴,蹦不出一個字,隻能默默的表示認輸,但跟她瞎扯了一會兒,心情也沒那麽沉重。

接下來的一下午都很平靜,期間我聯絡了一下譚刃和周玄業,譚刃正在往回趕,因為他是在深山裏,周玄業則還在北京。

譚刃那邊我沒什麽疑問,到是這半個多月,第一次跟周玄業搭上話,我腦子裏有一大堆問題,最後轉來轉去,還是先問了個最重要的:“周哥,你被顓家的人抓去,他們怎麽對你的?”

周玄業道:“顓家的手下,又不是咱們害死,他們能對我怎麽樣。顓家的家主,是個愛才的人,他請我到北京幫忙而已。”至於幫的什麽忙,周玄業顯然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要擱在以前,我肯定就要刨根問底了,但經曆了這麽多事,我也知道,有些問題,並不需要問的那麽深。

“那你在北京,有見過朔舒嗎?”

周玄業道:“我聽師兄說了,他突然不告而別,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京城那麽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找他。”頓了頓,周玄業又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然他想走,就別多想了。”

我張了張嘴,本想說自己答應了天然呆母親要照應他的,但轉念一想,我黴運連連,天然呆跟著我,別說照應他,反而是一直倒黴。

走了也好,沒準兒他自己一個人混,還混的好一些。

想到此處,我歎了口氣,囑咐周玄業路上小心,便掛了電話。

這世界上,哪有什麽永遠,人心瞬息萬變,人事浮動,聚散無常,再好的筵席,始終都有要散場的時候。

ps:什麽都別說,今天很不開心,快,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