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闊天空憑欄躍 377.第377章 執掌登州(六)

“身為一縣父母官,隻知道求神拜佛,卻不知道在大旱之年,多派勞役疏通河道、尋找水源,你這縣令當的可真舒服”,李燁冷笑道。

“啊”,狄慶江的眼睛都傻了,今天來找李燁,一是來探探李燁的口風,二是想推卸責任,萬一事後追究起來,自己也好有一個說辭。

刁朗給狄慶江許諾下許多的好處,可是狄慶江並沒有死心塌地的跟著刁朗,刁朗能不能扳倒李燁,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李燁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就算扳倒了李燁,狄慶江就能升官發財不成,萬一刁朗翻臉不認人,第一個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狄慶江第一個跑到李燁這裏打探消息。

往往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是立場不堅定的人,或者是心裏有鬼的人,狄慶江屬於兩者都有。

李燁每到一地,身邊的學員第一件事情就是繪製當地的地圖、調查當地的環境,李燁現在比狄慶江更加清楚蓬萊的情況,這些天李燁看似在府衙中快活,還帶女眷到山上打獵、野炊,其實是在觀察地形,製訂方案。

登州的旱災並沒有狄慶江說的那麽嚴重,這些說辭不過是想讓朝廷減免賦稅,然後再中飽私囊罷了,百姓並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

“狄明府要是拿不出來救災的方案,不如退位讓賢,讓有能力的人來救災”,李燁淡淡的說道。

狄慶江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李燁這話可不僅是敲打狄慶江,更是在警告狄慶江,“某這就回去考慮救災的辦法”,狄慶江說完就想告辭。

“狄明府回去不妨再考慮一下蓬萊縣賦稅的事情,某聽說蓬萊縣的商戶集體抗稅,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李燁看著狄慶江,麵帶陰冷的說道。

“某知道,某這就去派人催繳”,狄慶江感覺自己已經掉入了冰窟之中,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落荒而走。

身後的楊悅嵐看見狄慶江失魂的樣子,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夫君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狄明府嚇住了”,楊悅嵐得意的說道。

“狄明府不過是來探探某的口風,敲打一下,希望狄明府能好自為之,不要一條路走到黑”,狄慶江雖然是刁朗一夥,並不屬於核心成員,李燁已經調查過狄慶江,為人雖然有些迂腐,並非是狡詐之徒,還是可以爭取的。

楊悅嵐不關心什麽國家大事,隻希望能依偎在李燁的身邊,雙手從李燁的身後摟著李燁道:“夫君,我們什麽時候去遼東半島,小蘭姐什麽時候到登州”。

“等處理完登州的事情才能去遼東半島,小蘭快到登州了,這幾天你到外麵轉轉,看有沒有商鋪要賣,某準備在蓬萊建立一家匯兌商鋪”,李燁說道。

李燁口中的匯兌商鋪其實就是唐代商賈之間兌換“飛錢”的票號,“飛錢”實質上隻是一種匯兌業務,它本身不介入流通,不行使貨幣的職能,因此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紙幣。“飛錢”又稱“便換”,是中國曆史上早期的匯兌業務形式。

“飛錢”始於唐憲宗元和初年,有兩種形式:一是官辦,商人在京城把錢交給諸軍、諸使或諸道設於京城的“進奏院”,攜券到其它地區的指定地方取錢;二是私辦,大商人在各道或主要城市有聯號或交易往來,代營“便換”,以此牟利。這種匯兌方式一方麵減低了銅錢的需求,緩和錢幣的不足,同時商人前往各地進行貿易活動時,亦減輕了攜帶大量錢幣的不便。

李燁不可能在登州和萊州開設新城銀行,但是隨著新城和遼東半島的商品流通,一些商品和商賈會在新城、遼東半島以外的地方流通,給新城銀行匯兌的業務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李燁已經在幾個重要的州縣建立了匯兌業務,蓬萊的業務也準備建立起來。

楊悅嵐被李燁帶到遼東半島,就是要完善大行城銀行,並在大行城和新城之間建立匯兌業務。“汝知道了,夫君什麽時候才能與汝青春之夜、紅緯之下,成秦晉之好”,楊悅嵐依然抱著李燁不肯鬆手。

這小妮子是不是**了,還說的挺有詩意、情調的,不愧是名門大家調教出來的。李燁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楊悅嵐做到自己的大腿上,楊悅嵐扭扭捏捏的還不好意思,被李燁半拉半拽的拉到大腿上,摟著楊悅嵐的楊柳小蠻腰,壞笑的把臉慢慢的靠近楊悅嵐。

楊悅嵐不知道李燁想做什麽,緊張的睜大雙眼看著李燁,隨著李燁和楊悅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楊悅嵐嚇得趕緊閉上了雙眼,感覺到一雙炙熱的嘴唇,緊緊的吮吸著自己的雙唇。很快楊悅嵐緊閉的雙唇被李燁的香舌撬開,一條香舌在楊悅嵐口中四處遊蕩,楊悅嵐全身微微的顫抖起來,情不自禁的抱緊李燁。

兩人唇舌不停的來往,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激起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通過雙方唇角的銀液牽扯泄露出來,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楊悅嵐感到全身漸漸發熱發燙,身體中的氧氣好像已經被李燁吸幹,全身慢慢變得的酥軟下來,要不是李燁抱著楊悅嵐,楊悅嵐就會癱軟下去。

楊悅嵐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榻上,李燁早已經不知去向。

在離李燁府邸幾條街的一座府邸中,燭光下登州別駕刁朗和登州水師牙將莘勝悠閑的喝著茶水,莘勝秘密的潛回登州,就是找刁朗商量對策。

莘勝並不著急,雖然李燁已經到登州有一段時間了,莘勝避而不見,推脫說海上有強盜騷擾來往的商旅,躲上三四個月沒有問題。

刁朗也不著急,自己瞞著前任姚刺史把府庫中的錢糧全部發放給軍營,就是想得到軍隊的支持,拉攏登州水師牙將莘勝,作為自己的後援。

莘勝之所以跟刁朗合作,完全是擔心李燁帶來的東海海上民團,借機吞並自己的登州水師。莘勝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東海海上民團,有多少人、幾艘船、戰鬥力如何,莘勝都還不清楚,準備看看情況的發展再說。

兩人都沒有說話,莘勝擔心李燁搶了自己的水師,刁朗恨李燁搶了自己刺史的位子,李燁沒來之前,姚刺史並不怎麽管登州的事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刁朗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李燁,自己的位子受到了威脅,讓刁朗如何不記恨李燁。

又過了一會,刁朗喝了一口已經冰涼的茶水,歎了一口氣道:“莘牙將,李刺史已經到登州有一段時間了,你想什麽時候去見李刺史”。現在兩人雖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刁朗並不清楚莘勝是怎麽想的,會不會跟著自己把李燁趕走。

莘勝見刁朗開口說話,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某準備過幾日就帶兵回登州,還怕李刺史能把某怎麽樣”。莘勝想清楚了,自己手下好歹有三千水軍,十幾艘戰艦,東海海上民團難道還有自己的實力強,就算李刺史要把東海海上民團和登州水師合並,最後還不是李燁要看自己的臉色行事,完全沒有必要跟李燁撕破臉皮。

“莘牙將就不怕李刺史把你的登州水師吃了”,刁朗問道。

“把登州水師吃了”,莘勝鼻子哼了一聲道:“他要有一付鋼牙才行,就怕到時沒有吞下登州水師,把自己的牙齒崩壞了”。

刁朗見莘勝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鄙視莘勝,這些武將就知道拿著手中的兵權耀武揚威,如果不是自己把府庫中的錢糧發給莘勝,莘勝現在恐怕還在海上吃海鮮呢?“不識好歹的東西”,刁朗在心裏罵道。

“莘牙將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刺史一聲不響的躲在府衙中不知道做什麽,還是等事情明朗後再做打算”,刁朗勸告道。

莘勝其實並不想與李燁做對,如果沒有東海海上民團的事情,莘勝很願意跟李燁合作,畢竟一般官員對水師都不重視,也沒有覺得水師能起到什麽作用,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把氣氛搞的劍拔弩張。

“一個十來歲的娃娃還能有什麽計謀,刁別駕也太看得起李刺史了,不如某先去會一會李刺史,看看李刺史有什麽本事,也好給刁別駕打聽一下消息”,莘勝滿不在乎的說道。

見莘勝一意孤行,不停自己的勸告,刁朗也隻好作罷,畢竟現在自己還需要莘勝的支持,於是說道:“那好吧,不知莘牙將準備什麽時候去見李刺史,要不要某陪同,彼此也好有一個照應”。刁朗那裏有什麽好心陪著莘勝,還是擔心莘勝在李燁那裏說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也害怕莘勝調轉槍口對付自己。

莘勝那裏有刁朗的花花腸子,還真的以為刁朗關心自己,便答應讓刁朗和自己一起去李燁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