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清風毫無退步地說道,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停住了腳步,而跟在他後麵老老實實的狐塵因為清風的突然止步,結結實實的撞到了清風後背。
“哎喲,你的背咋這麽個硬啊。”狐塵抱著頭說道,清風被撞的有些許高興,卻依然高冷的說道:“習武之人,自當背部硬朗,太子殿下記住了,我是清風,你的貼身侍衛。”
“啊,好啊,清風。”狐塵摸摸頭,然後跟著清風出了客棧。
“他怎麽會在這裏?”轉角處的一個布衣少年望著清風的背影,眉毛蹙起,隨即轉身離去。
斐子鋪。
庭院裏,一棵衝天古樹下,兩個恍若帝仙的男子對弈,青衣男子拿著折扇輕輕扇風,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衣男子,而白衣男子正專心看著棋盤,眉頭微皺。
細長的手指輕叩石桌,發出清脆的碰擊聲,忽的長指夾起一棵黑子,勾唇淺笑,執子—落。
青衣男子看了落子之處,臉上笑意頓時僵住,“咳咳,斐兄的棋藝隻增不減啊,小弟這廂佩服。”
“你有心事。”斐玨端起一杯茶水,手指頭輕擊純白色翠底的茶杯,輕啄了一口,淡淡的說道,眼神卻是看向那格外綻放的蘭花。
青衣男子淺笑了一聲,也不遮掩,收起折扇,“三日後,我該離京了,隻是流年閣我暫時還未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所以……”似流年欲言又止,他是知道的,斐玨這人不喜麻煩。
“可以,一個月內必須回來!”斐玨深不見底的眼眸看著似流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即一口飲盡茶水。
“啥?你答應了?”似流年一臉驚訝的看著斐玨。
“嗯。”斐玨閉上眼睛,細而白的手指隨意搭在藤椅上,說不出的**與慵懶氣息,一身白衣更顯得一塵不染。
似流年聽了悄悄離開,再不快走,怕是斐玨又要後悔了。
皇宮,太子宮內,來往的宮女絡繹不絕,狐塵低著頭跟在清風身後,宮女小心翼翼的行禮,倒是讓狐塵感覺奇怪,這些宮女是怕自己嗎?
“太……太子。”一個穿著婢女宮服的女孩看著狐塵,手上裝滿水的鐵盆應聲而落,眼裏閃著淚光,哇的一聲就哭了,嚇得狐塵不知所措。
“咳咳,好了錦夕,你先去收拾吧,太子殿下估計累了。”清風適當的出來化解狐塵的尷尬,帶著狐塵去了太子宮。
在錦夕喜極而悲的目光裏,狐塵小跑著追上了清風。
走進了太子宮內,狐塵好奇的看著院子裏的奇珍異草,好多都是在電視裏和手機裏才能看到的花草,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看到,狐塵瞬間興奮了,是不是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偷偷的摸兩下。
“喜歡就叫他們折了給你送房間裏去。”清風看著身後的狐塵說道,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若不仔細觀察,無人看得出清風是在笑。
“不了不了,”狐塵連連擺手,眼睛裏閃現幾絲憐憫,“折了也就活不久了,放在這裏大家一起看多好。”
清風看著狐塵牽強的笑容,心裏有些難過,什麽時候,狐塵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也罷,那就放在這裏吧。”清風故作輕鬆地說道,看著狐塵笑道,“走吧,這兩天在宮外,想必你也累了。”
“倒也不會,其實宮外挺好的。”狐塵笑著說道,一雙眸子如同星光般閃耀,清風看著,輕聲說道:“若是以後,我們能出宮就好了。”隻是聲音太小,狐塵也未聽見。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太子宮,太子宮裝潢並沒有狐塵所想的金碧輝煌,反而很是樸素,讓人看著有股文藝氣息,隻是有些冷色係列,給人一種莊嚴而又壓迫的感覺。
清風推門而入,讓狐塵奇怪的是,常理來說,太子宮內不都是有侍衛的嘛?咋個都是女的?
清風好像看出了狐塵心裏所想,淡淡地說道:“太子宮與曆代是有些不一樣,都是你自己說的不喜歡人多,不喜歡繁華,所以你太子宮內隻有幾個婢女,也重新裝修了一遍,這會兒的嫌棄眼神倒是好笑了。”
“那為什麽不給我安排侍衛啊?”狐塵看著清風撅著嘴巴說道,一群女的,我又不搞基都不給我來兩個養眼的小哥哥。
“侍衛?”清風看著狐塵有些語氣古怪地說道:“當初是你自己選的婢女,說有男的的話,你會覺得不舒服,而且人多口雜,萬一發現你是女兒身就麻煩了。”
頭一次清風發現向來高冷孤傲的太子狐塵竟然也會和他說這麽多話,而他竟然也會和狐塵說這麽多話。
“啊?你知道我是女的啊?”狐塵有些蹩氣了,感情這太子狐塵和清風處的不錯嘛,竟然連女兒身都告訴了清風,看來清風這家夥該是值得信任的。
“太子殿下你似乎失憶了,往事不堪回首,忘了也罷。”清風眼眸裏閃過一絲狠厲,隨即消散,卻依舊讓狐塵捕捉到了,究竟什麽事情讓清風突然變了神情?
清風推門徑直走了進去,很是熟練的在屏風後的衣櫃裏拿出華麗麗的朝服,工工整整的擺在**,看起來似乎做了很多次。
“你先洗漱一下,換套得體的朝服,皇後娘娘很是惦記你,待會我會告訴你如何做的。”清風筆直的站在那裏說道,實在是有些嚴肅了,至少狐塵這麽覺得,難道皇後娘娘很可怕?
狐塵立即想到了那些個蛇蠍心腸,手段陰狠的皇後,瞬間打了個哆嗦,然後打哈哈地說道:“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如此甚好,以後你不能再說我,應該說……咳咳,本宮,本來你該說孤的,隻是你覺得老氣,便向皇帝申請了本宮這個稱呼,可別忘了。”清風看著狐塵,尷尬的吐出了那兩個字,臉上有些不自在,然後替狐塵關上了房門,有些灰溜溜的走了。
狐塵若有所思的坐了一會,這才打了點水,自己清洗了一下,然後看著**的明黃色朝服,平展開來,這才看清楚了明黃色的緞袍,金絲滾邊,繡著蟒身的模樣,卻是有點像龍頭,卻是四爪,狐塵表示不是很清楚這個朝代奇思異想的成品。
不過這朝服摸起來倒是光滑細膩,狐塵三下兩除五的換上朝服,穿上了黑邊白底的長靴,整理好衣冠後,狐塵又表示,其實這個朝代的衣服很簡單,啊哈哈哈~
狐塵換好了後,打開了房門,正好碰見了清風。
清風有些呆呆的看著狐塵,他竟然看到狐塵笑了?!exm?!仿若天仙的身姿,柔美的臉龐,甜美的笑容,若有若無的唇角微勾,看的清風一時間不知所措。
“怎麽樣?我好不好看?”狐塵轉了一圈問道。
“好……好看。”清風有些麵紅臉赤的說道,然後低下頭,正了正音,嚴肅地說道:“太子殿下,我們走吧。”
“皇後娘娘是你的母後,而這一輩就隻有你一個。”清風帶著狐塵朝著鳳禧宮走去,喋喋不休的給狐塵講著。
“皇後娘娘深受劇毒,皇上尋遍了名醫也無果……”清風說完,然後頓了頓,看著狐塵嚴肅地說道:“你失憶了,但也要盡力維持自己的形象,畢竟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確實不同。”
“以前的狐……我是怎麽樣的?”狐塵突然很想知道,太子狐塵是個怎樣的人,不然這樣下去,自己遲早露餡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清風聽了狐塵的話,臉上流露出些許感慨,繼而說道:“以前的你,很嚴肅,也很冰冷,不喜歡生人,除了對我說話溫柔點,對其他人一律惜字如金,即使是對皇後娘娘,你也是沉默寡言。”
狐塵看著清風臉上凝重的表情,不禁為太子狐塵感到悲哀,該是怎樣一個女子,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才會心機如此沉重,如此深沉。
“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高冷一點,話少一點?”狐塵試探性的問道。
清風回過神,嘴角微勾,苦笑著說道:“你現在的樣子確實最好,但日後的事情由不得你,我很欣慰你能像現在這樣,可是,你必須要偽裝,要隱藏內心的想法。”
狐塵看著清風茫然的眼神,劍削般的臉龐上盡是無奈的神情,狐塵輕輕點頭回道:“嗯,我……本宮知道了。”
清風看著狐塵臉上偽裝的嚴肅,不禁皺了眉頭,心道:我也想你一世安康,奈何你出生在帝王家,也是不爭的事實,但願你能安然。
皇後宮內依舊人來人往,見了狐塵連連行禮道,好在清風在身邊,狐塵故作高冷地說道:“嗯,退下吧。”
狐塵踩著青白色的磚塊,進了鳳禧宮,硬生生感受到了一股寒氣撲身而來,不禁打了個哆嗦,殿內的光線有些暗淡,清風輕聲說道,夾雜著一絲安慰:“進去吧,皇後娘娘時間不多了。”
狐塵點了點頭,雖然殿內有些可怕,但狐塵卻是知道,自己既然做了太子狐塵,得了她的好處,自然就該替她盡盡最後的孝道。
狐塵看著淡黃色的帷幔,隱隱約約能看見床榻上嬌瘦的身子,狐塵盡可能的不發出一絲聲音,恐驚著了榻上的人兒。
“塵兒,是你來了嗎?”帷幔裏傳來一聲婉轉的,卻又微弱的聲音。
“啊?母後,是塵兒來了。”狐塵連忙說道,本想再說幾句,又想起了清風說的話,沉默寡言,便住了口。
“塵兒你過來,母後有話與你說。”依稀瞧見女子朝她招手,狐塵立馬走了過去,終於看見了女子的真麵目,不禁由衷感歎,當真是個美人兒啊,原來我的母後是個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