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看著走了的溟淵,急忙調整氣息,等到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也還是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皇上最近在做什麽?”溟淵呼吸著新鮮空氣,問道。
“屬下不知,不過根據暗衛來報,皇上似乎又受傷了……”無言話還沒說完,一股強大的氣力朝無言襲來。
溟淵一把拎起無言,聲音陰沉的問道:“誰幹的?”
“屬下不知!”無言看著瞬息萬變的溟淵,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溟淵一把放開無言,朝著皇宮走去。
“皇後娘娘,大統領有令,不能放任何人進去啊!娘娘,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奴才也是不敢……”徐若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離愁打斷。
“徐公公這是在忽悠本宮?誰不知道那大統領清風已經死在了江東?再者,皇上在裏麵,本宮隻是來請安罷了。”離愁雖然性子軟弱,但多日受到的冷淡已經磨礪了離愁的性子。
“哎呦喂我的娘娘,您這就冤枉奴才了,奴才絕對不敢忽悠您啊,隻是這大統領突然出現,奴才也不知道啊。再說了,這皇上也睡下了,這……”徐若海一個勁的哭訴道,卻依舊忘不了往清風身上潑髒水。
離愁看著徐若海,心裏將信將疑,身後的小葉忍不住說道:“就算是那大統領下的命令,但我家娘娘可是皇後娘娘,前來探望皇上有何不可?再說了,我家娘娘也不過聽說皇上已經罷朝多日,心下關心,所以才在這三伏天頂著烈陽來看望皇上,怎的你就這般不是好歹?”
徐若海看著牙尖嘴利的小葉,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篤,語氣有些硬了的說道:“咱家也不是不放皇後娘娘進去,隻是大統領他下了命令,若是娘娘強闖的話,咱家也沒辦法。”
離愁聽著徐若海說出這話,心裏更是猶豫不決,若是強闖,自己固然能看到皇上,卻也會得罪清風,父親在自己進宮前就已經說過了,萬萬不能招惹那清風,而看著樣子皇上應該是在午睡,自己又何必自尋不痛快?
“既然這樣,本宮還是先回去吧,皇上醒了,還勞煩徐公公通報一聲。”離愁笑靨如花的輕聲說道,然後喚上小葉,小葉朝著徐若海做了個鬼臉,隨即小跑著跟了上去。
“娘娘慢走,老奴定當稟告。”徐若海朝著離愁說道,然後笑眯眯的回到了崗位上,一旁的小太監見著徐若海如此高興,不由得拍馬屁道:“皇後娘娘身邊的小葉姑姑似乎對徐公公您有意思啊。”
“小雜種,有些話你能說麽?給我滾去站好,不然定叫你去挑糞!”徐若海突然變了張臉說道,然後拂塵一甩,卻是暗自偷笑。
京城,斐府。
斐府內外籠罩著一片悲傷的氣息,四處湧動著殺機,人群眾一位頭戴鬥笠的男子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袖子下的手早已經不停的顫抖。
斐府的大門大開,按照斐府的規矩,死者次日就要出棺,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眾人的目光集聚斐府大門,帶頭的便是斐府大小姐斐思,而似流年作為斐府的常客,自然一同陪去。
斐思穿著白衣,頭上帶著幡布,眼睛明顯的紅腫起來,而身旁的似流年也穿著一身白衣,隻是因為不是斐府的人,而沒有帶幡布,身後一堆婢女皆白衣披身,抬著斐老爺子的棺木這才慢慢顯露出來,瞬間人群一片唏噓。
“你們聽說了沒,那斐老爺子得罪了貴人,然後暴病而亡啊!”一位相信鬼神之說的老人說道。
“不對不對,聽說這斐老爺子是被自己培養的滅幫殺了的。”另外一個彪頭大漢誇張的說道。
“不會吧,滅幫可是……”一位說書人正要說道,另一位書生連忙捂嘴他的嘴,小聲說道:“你們都說錯了,斐老爺子是被自己的兒子殺了的,滅幫的人就在附近呢,你們說話注意點。”
“不會吧……不過斐大公子好像是沒有出來。”老人家東張西望地說道。
這一下消息不脛而走,人的言語大抵是最惡毒的,便演變成了斐大公子為了奪取滅幫幫主之位,殺了自己的父親。
躲在人群中的斐玨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抬出了郊外,而自己卻再也無法盡孝,心中一片淒涼,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郊外追去。
“不要!”狐塵突然驚醒,額頭流層層細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回想起剛剛
做的噩夢,狐塵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乾狐宮,自己明明是在斐府啊?然後被斐玨一掌打暈,自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怎麽會躺在乾狐宮?
狐塵掀被準備下床,突然腹部傳來陣痛,狐塵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腹部受傷。
“徐若海!徐若海!”狐塵在房間裏大聲喊道,自己這情況一看就是不能胡亂跑,索性扯開嗓子將那徐若海叫進來問清楚先的罷。
“皇上,來了來了。”徐若海正打著燉兒,突然被狐塵一叫嚇得麻溜的滾到了地上,連忙爬起來,推門進去,撲通跪在狐塵腳哭天喊地道:“哎呦喂我的皇上啊,您終於醒了,可擔心死老奴了……”
“得得得,朕先問你一個問題,朕怎麽回來的?”狐塵打斷徐若海的話,一動不動的看著徐若海問道,一雙眸子帶著疑惑。
“老奴也不知道,好像是位俊俏公子,那日是大統領發現皇上身受重傷,然後房間裏隻剩下皇上和那位公子,於是大統領便叫人將那位公子下獄,宣了太醫為皇上看病,幸好皇上您洪福齊天,不然老奴,老奴都不想活了!”徐若海跪在地上磕著頭說道,一副要死不的樣子。
狐塵見著徐若海就覺得心煩,想著從徐若海身上也問不出什麽,索性對著徐若海說道:“你去把清風給朕叫來,快點快點。”
“諾,奴才這就去叫大統領過來,皇上你要好生休息。”徐若海站了起來說道,然後退了出去。
狐塵看著徐若海終於走了出去,心裏呼了一口氣,開始回想自己昏倒前的最後一幕。
狐塵似乎看到了斐玨眼睛裏帶著一絲孤寂和無奈,卻又夾雜著朦朧情緒,狐塵想著想著,覺得腦袋疼,於是便不再想靠在床頭上等著清風,隻是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郊外。
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似流年連忙脫下外衣為斐思擋雨,卻因著雨下的過大,依舊毫無作用,不一會兒眾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大小姐,車輪陷進去了。”身後拉車的車夫突然說道,斐思回頭望去,果然因為下雨,小水窪變得越來越多,車輪也陷了進去。
“似流年,我們一起去幫忙吧。”斐思對這身邊的似流年說道,似流年點了點頭,斐思頓時心裏不禁欣慰。
斐玨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自然免不了被雨水淋濕,單薄的長衫已經被淋得濕透了,貼在胸口上,隨意挽起的長發也是雨水,臉色更加慘白。
“一二……推!一二……推!”兩個大漢在前麵拉車,似流年站在左邊的重要位置,其他人站在後麵,導致了右邊無人。
“右邊右邊!要掉下去了!”不知道誰嚷嚷了一句,果然右邊已經極度傾斜,一些丫鬟急忙跑過去抵著卻依舊沒有用。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衝了過來,一手托住右側,衝著斐思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來幫大哥!”
斐思看著雨水中臉色慘白,衣衫淩亂的斐玨,心裏湧起一股暖意,卻又瞬間撲滅。
斐玨自然看懂了斐思的變化,但此時這些都不重要,斐玨帶著乞求的語氣說道:“思兒,先將父親的後事辦好,不要讓父親死了也不安寧,好嗎?”
“好。”斐思閉上眼睛說道,然後和婢女換了個位置,兩兄妹齊心協力將右側固定好,一直支撐到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斐玨這才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斐思,隻見一陣掌風襲來,斐玨本能躲閃,卻一動不動,結結實實的挨了斐思一巴掌。
“你殺了父親!你竟然為了狐塵殺了父親!你不配做我大哥!”斐思怒目圓睜的看著斐玨吼道,一幹家奴見了此情此景,皆一片驚愕,要知道這大少爺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就連大小姐平日裏都是唯命是從,而今日大小姐竟然打了大少爺一巴掌,而大少爺竟然也不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