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毫無頭緒

秦隊長滿麵怒容,氣勢洶洶的痕瞪著張齊,沉默,沉默一直持續了約五分鍾。秦隊長臉上的怒氣才慢慢減退。

“你說真的?”

“不是我杜撰。”

“詳細說說,盡管交警部門跟我們沒有交集,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在說出這句話後,秦隊長不禁問自己,他幹嘛要說給張齊一個交代,一定是怒氣衝昏了頭腦。

“好,我信您,希望您給我一個滿意答複。”

“醜話說到前頭,如果是你無中生有,我可不饒你。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讓肇事者盡早給受害人一個恰當的補償。”

放下這個問題,秦隊長將重點拉回來。槍擊案是他的重心,校園裏已經沒有更多線索,張齊也不能再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

秦隊長決定去找彭浩對質,他是第一嫌疑人,當然要重點盤查。

據張齊掌握的信息是彭浩還在住院,但兩個人到了醫院後,醫生說彭浩沒有辦出院手續,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回醫院,也就是說失蹤了。他們打過電話,彭浩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據醫生說自從彭浩家出事後,負責看護他的人就走了,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聯係上彭浩本人,也不知道誰還知道彭浩的下落。

張齊所知道的就是張濤跟彭浩的關係不錯,但給張濤打了電話,張濤說不知道,他有兩天沒見過彭浩了。

正這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說有一個人躺在附近公園的垃圾桶邊昏迷不醒。報事人是根據手機上最後顯示的號碼回撥的。

彭浩手機裏最後的號碼是醫院打過去的,所以那人就打進來了。

秦大隊長和張齊急忙跟著救護車過去,見到彭浩的時候,張齊大吃一驚。

彭浩一身都是傷,雖然都是拳腳傷,但那人出手狠辣,能看的出來彭浩應該是全身多處骨折,至於有沒有內髒受損暫時看不出來。

什麽人如此狠毒,對一個傷殘人士竟然下如此重的手。

秦隊長試探了一下鼻息。

“沒死,看他身上的傷,像是職業打手幹的。攻擊的都是重要部位,力度把握精準,重傷但不致命,這是教訓他的意思,沒想傷他性命。一定是這家夥惹到人家,自找的。”

張齊望著彭浩的臉,問:“現在怎麽辦?”

“我把他弄醒問問情況。你兩個勢同水火,他醒來見到你情緒一定非常激動,多半不肯配好,你先躲一邊去。”

秦隊長考慮周全,張齊讚同,閃身躲到了一棵樹後麵。

秦大隊長一掐彭浩的人中,果然彭浩猛的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想跳起來,但是他在地上躺了很久,身體僵硬,腦子是醒來了,四肢還沒有恢複,也就把頭抬起了一點,其他都沒動成。

彭浩露出極度驚恐的模樣還以為自己徹底癱瘓了,眼中升起無限絕望之色。

秦隊長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胸口的警員編號。

“不用擔心,我是警察,第一刑警總隊秦煥武,你有什麽事隻管對我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彭浩驚恐緊張之色稍稍舒緩,僵硬的四肢也漸漸恢複,費力的動動胳膊,胳膊還是舊傷,但是一條腿不能動了,呼吸的時候一側胸部疼痛劇烈。

“我,我要看醫生,不想回答問題。”

秦大隊長秦煥武最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因為他是急性子,遇上事情就想第一時間掌握盡可能多的信息。

“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也可以,但是我不保證在你想說的時候,有人願意聽。”

秦煥武站起來作勢要走,彭浩眼珠轉了一轉。雖然他全身是傷,但是腦袋還是靈光的。現在他家已經沒有勢力了,所以再任性就是自己給自己找堵。現在他傷成這個樣子,想自己報仇絕不可能,要他忍下這口氣他也做不到。因此不借助警察的力量肯定不行。

“等一下,同誌,您看我都傷成這個樣子了。您總要讓我喘口氣吧。”

秦煥武站住,麵容冷峻:“有什麽話快點說,我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沒時間跟你一個人耗下去。”

如今的彭浩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想怎樣就怎樣,所謂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不乖不行。

“警察同誌,昨晚打的我的人外號叫手雷,真實名字我也不知道。”

“他為什麽打你?”

這是彭浩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本來他是雇了手雷去砍張齊,要求是砍傷,砍死也行。他大氣的允諾事成後給手雷二十萬,如果是砍死另加十萬跑路費。誰知道手雷出去沒兩小時,就約他在這個公園相見。

彭浩還以為手雷是得手了,正在考慮該如何賴掉二十萬。打定主意出現在公園的時候,結果沒說一句話,藏身在暗處的手雷就衝出來二話不說拳腳相加。

彭浩當時就蒙了,大叫為什麽。手雷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把他踹翻在地,大罵他是騙子,根本沒錢付賬。

彭浩自知理虧,請求手雷暫緩,他一定會把那筆錢還上的,絕不賴賬。

手雷氣壞了,說老子為你提腦袋幹違法的事,圖的就是錢,沒錢還敢裝大瓣蒜,就是找死不挑日子。

暴怒下的手雷將他一頓狂揍,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真相當然不能對警察說,他買凶殺人是違法的。所以彭浩說他在公園散步,撞上了手雷。他跟手雷以前有仇,說是在外麵喝酒,手雷欺負一個賣酒的女孩,他看不過眼就帶人把手雷打了。因此手雷對他恨之入骨,這次看他一個人落單,才對他痛下殺手的。

秦煥武點點頭,聽起來很有道理,若非之前聽過張齊的話,他會深信不疑。

“你說的這個手雷,我也認識。今天早上我看見他斷了一隻手,見了我神色慌張,出於職業敏感性,我堵住了他。經過一番盤問,他告訴我昨天晚上他被人買通要殺一個人,結果那人非常強,他沒得手。後來知道叫他殺人的人其實在開空頭支票,所以非常生氣之下揍了一個人。這就是為什麽現在我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你為什麽撒謊?”

最後的一句斷喝嚇的彭浩一哆嗦,本來就蒼白無色的臉更加難看。

秦煥武緊盯他的雙眼,“老實交代或可寬大處理。”

“我,我,我也是一時衝動。”

“你是承認買凶殺人了?”

彭浩驚慌失措:“人又沒死,不能算是買凶殺人。”

“你又不良動機,像你這樣的是危險分子,對他人的生命安全構成威脅,我有義務將你帶回去好好教育。”

“警察同誌,我……”

彭浩嚇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現在這個樣子,自然不能帶回警局去,隻是驚慌中的人沒想到。秦煥武也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以後不敢隨便動害人的念頭。

“你聽好了,作為一個大學生,將來不管怎樣找份工作都能養活自己。要是因為自家的惡事敗落了,就記恨上別人,千方百計的要置人於死地,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你還年輕,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

聽到這個彭浩偷偷舒出一口氣,“是是是,我絕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保證。”

秦煥武點點頭,衝等在一邊的救護人員點點手。救護人員這才趕忙過來把彭浩抬上擔架。

張齊從樹後走出來,同情的望著彭浩。躺在擔架上的彭浩猛的看見張齊,兩隻眼睛猛的就瞪大了,滿心的恨火從眼睛裏噴射出來。

“你,你……”

他想說的是你怎麽也在這裏,目光轉向秦煥武的時候,彭浩似乎明白了什麽。難怪警察知道內情,原來是張齊提前做了手腳。他恨,恨的咬牙切齒。

“張齊,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償還。”這句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張齊無語,這一刻他清楚說什麽都沒用,如果一個人要恨你,能化解他仇恨的隻有讓他報仇了,或者讓他再也沒有能力報仇了,而這兩者張齊都做不到。

秦煥武非常生氣:“彭浩,你說什麽?還要糾纏不放,是不是?”

彭浩惡狠狠的瞪向秦煥武,嘴裏迸出幾個字:“一丘之貉。”

秦煥武瞬間石化,這是第一次有人用一丘之貉來形容他。腦子被仇恨衝昏的人不可理喻,他並不計較。他煩惱的是剛才還以為可以轉變這個人,但現在看來他失敗了。

“張齊,”秦煥武憂心忡忡的說,“你的麻煩還沒有結束。”

張齊的眼眸越發深沉,“我知道。”

“他不可能是雇傭槍手的人,雇傭槍手的人另有其人。你覺得是誰?”

張齊想都不想的答:“不知道。”

秦煥武用我服了眼神看著他:“你有本事,是惹禍的本事。誰要殺你,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命很硬,槍炮都拿你沒辦法。”

“沒有。”

“好,一副你很牛的樣子,希望****運總是跟著你。”氣衝衝的說完這句話後,還不死心,“好好想想,把所有可能的人在腦子中過一遍,然後告訴我你想到了誰。”

張齊非常佩服秦隊長這種永不放棄的精神,事關自己的安危,他也不是完全無所謂。認真的將所有可能的人順了一遍,想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