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簾畫將煉製好的丹藥放入南宮星良身體的口中,助他服下。

隻見南宮星良的肉身忽明忽暗、忽冷忽熱一時之間,變化多端。

白簾畫本想上前,卻被陽川攔在身後。

“南宮他……”

白簾畫手指南宮星良,一副擔憂之色。

陽川淡定道:“歸魂本就如此,無需多心。”

白簾畫聽了陽川的話,心才稍稍落下來。

眼看著南宮的臉色由黑轉白,再由白轉成正常人的膚色之時,白簾畫稍稍探出靈識,心中一喜,南宮果然歸魂成功了,她連忙上前,準備將南宮星良扶起。

“南宮,你感覺怎麽樣?”

南宮星良稍稍晃動了一下脖子,轉來“哢嚓”的聲響,“很久沒活動,似乎僵硬了許多,不多能歸魂已是最好!”

“那真是太好了。”白簾畫差點激動的跳起來,不過剛蹦躂了一下,扯動了剛才的傷勢,不禁咳了兩下:“咳咳……”

陽川皺眉:“有傷在身就不要蹦了。”

南宮星良從那大石頭上起身,氣衝衝的來到尤凝芙麵前,快速行了一禮道:“我們還有事情要忙,恐怕照顧不了尤姑娘,還請尤姑娘回天庸劍派吧。”

言罷,南宮星良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南宮星良心道:這尤凝芙才跟了我們幾天就到處添麻煩,這尋找神器本就是個麻煩又危險的事情,再加上她這個被寵壞了的麻煩精,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無法預料的事情,還不如早早的給她攆走的好。

尤凝芙一聽有些害怕了,爹爹可是交代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白簾畫,這可是和天庸劍派的生死存亡有關,她若是這麽灰溜溜的回去怎麽和父親交代?

“我不用你們照顧我,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白簾畫歎了口氣:“尤姑娘,尋找神器危險重重,你還是請回吧。”

南宮星良率先沉不住氣道:“尤姑娘還沒聽懂我們的話麽?我們是不想你再跟著我們了。”

白簾畫沒想到南宮星良會這麽直接,可尤凝芙的存在直接威脅到了白簾畫的安全,他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原則,觸犯到原則和底線的事情他決不讓步。

他本以為依照尤凝芙大小姐的脾氣肯定受不了這種話的刺激,誰知道尤凝芙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無論他怎麽說她都不聲不響,也不還嘴,害的南宮星良以為她魔怔了,差點要給她把脈。

誰知尤凝芙一把甩開南宮星良探過來的手臂,道:“我保證自己以後不任性妄為,隻求你們能帶著我。”

“可是……我們也不敢保證你的安全,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沒辦法向天庸劍派交代啊。”白簾畫無不擔憂的說道。

就在此時,白簾畫突然感覺身後中軟輕鬆了許多。

開始也便沒在意,幾息之後,她忽然驚醒,大喊道:“有人偷神器!”

南宮、陽川、尤凝芙同時回頭。

卻看見一個長滿樹葉的蔓藤扯著白簾畫的儲物袋,迅速收縮,眼看就要消失在幾人視野範圍之外。

陽川提步飛速上前,單腳落在那條藤曼上,使其動彈不得。

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白簾畫已經趕來。

藤蔓的樹枝一時之間被陽川踩著動彈不得,惱羞成怒以鋪天蓋地的樹枝藤蔓朝著陽川打去。

陽川翻身而起,卻被那條條枝條籠罩。

幾息之間,連同白簾畫在內的幾人皆已被這藤蔓的樹枝捆綁起來,並且這樹枝還有越收越緊的趨勢。

“怎麽辦?”

白簾畫已被樹枝捆綁的動彈不得,就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要是再想不出辦法,幾個人就會被樹枝勒死。

“這裏怎麽會有成精的大樹?”尤凝芙抱怨道:“要是我能動,看我不一把火燒了它!”

“這樹不但越收越緊,連帶著體內的魔氣也迅速消逝……”陽川冷聲提醒。

就在白簾畫等人已經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這藤蔓突然漏出了人形麵孔,大笑道:“哈哈哈哈,等我把你們都殺死,再奪了神器,便可以向邪帝領賞了。”

尤凝芙已經被這藤蔓勒的翻了白眼,南宮也未曾修習什麽仙法,顯然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唯有陽川和白簾畫還能夠保持一絲清醒,隻是這一絲清醒白簾畫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何時。

“就這樣死了麽?”

“一切都結束了麽?”

白簾畫心中質問,體內的靈力飛速流逝,卻緩緩的閉上雙眼。

藤蔓緊緊的捆住白簾畫嬌小的身體,藤枝上的倒刺劃破了她的外衣,刺進她的皮膚內,鮮血橫流。

那千年樹精觸碰到白簾畫鮮血的時候,突然哀嚎一聲,緊接著那被鮮血滴落的藤蔓迅速變黑、枯萎。

原本捆綁在白簾畫身上的藤蔓迅速收縮,白簾畫直接從半空中墜落下來,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使得已經快昏迷的她恢複了一絲神智。

白簾畫愣了愣神,她看了看迅速收縮的藤蔓枝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流出的鮮血:“難道我的血可以克製這千年樹精?”

沒時間猶豫了,不管這方法管不管用她都要一試,南宮和尤凝芙已經昏死過去了。

白簾畫劍氣一指,對準自己的掌心,掌心之處立刻殷出紅色**。

她疾步而飛,取掌心之血集於指尖,對準南宮、尤凝芙和陽川的位置,蘭指輕彈。

如她所想,那千年樹精發出了比剛才還要痛苦的哀嚎聲,迅速枯萎的藤枝已經沒有辦法在捆綁住三人,隻能暫時鬆綁。

千年樹精已經急不可怒,它萬沒想到一個區區女娃竟然能夠傷了它這千年藤枝,不禁氣怒攻心,控製所有的藤枝對準幾人鋪天蓋地襲來。

“我就不信,你能毀我一枝藤蔓,毀我兩枝藤蔓,你能來得及毀我千萬藤蔓!”

就在此時,白簾畫已無他法,準備割腕放血之時,一個白色身影驟然憑空飛躍。

隻見無數光點從女子掌心飛出,化為千萬蝴蝶朝著那千年樹精的萬千藤枝徐徐飛去,每一隻蝴蝶都纏住一條藤蔓。

女子化指為蘭,玉璧輕張,蘭氣輕吐:“化!”

那千年樹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連句話都沒來的說出,隻是睜著眼睛驚恐的看著水色衣裙的女子,最後化為萬千藤枝靜靜的躺在土地上。

白簾畫已經將女子看呆了,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女子。

水色的長裙隨風舞動,那些燦若芳華的繁花讓人原本以為是技藝超群的繡娘刺上去的,臨近了才發現,那本就是真正的百花,隨著她一舉一動,都會散發出陣陣幽香,周身皆被水霧包圍,一頭波浪般的長發如銀河落九天般傾瀉下來,新月般美麗的秀眉,一雙麗目顧盼生輝,挺秀的瑤鼻,香腮嫣紅,點絳般的櫻唇,不施脂粉的嬌靨甚是美豔,晶瑩剔透勝雪般的肌膚嫩澤如柔蜜。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女子?”

白簾畫已然看呆了,全然顧不上自己手心的傷痛。

已經轉醒的南宮星良快步跑來白簾畫身旁,心疼又責備的說道:“阿畫,你怎麽可以這麽隨意傷害自己呢?”

然後小心翼翼拿起她受傷的手掌,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為她簡單的包紮,時不時還對著白簾畫呃手掌嗬著氣,生怕自己弄疼了她,哪知道這丫頭全部心神全都放在了對麵那個白衣女子的身上。

“南宮,你說是她美還是大妖美?”

南宮星良滿臉黑線,這家夥都受傷了怎麽心還是這麽大?

一旁的尤凝芙看到南宮星良替白簾畫包紮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吃味不已,連忙趕過來將南宮星良推到一旁:“這種女孩子幹的細活還是我來好了,你去一旁呆著好了。”

南宮星良措不及防的被尤凝芙推到一旁,沒有快速反擊反而在一旁看著她:“我說你怎麽突然轉性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南宮星良心中忍不住嘀咕:難道說是因為阿畫的話真的將這大小姐給嚇唬住了?

白簾畫看了半天那水衣女子,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她的眼神一直在看她身後的方向。

她轉過頭,順著那名女子的目光尋去,那裏除了陽川之外再無他人。

陽川望著眼前這個令他曾經魂牽夢繞,熟悉到骨髓中的女子……

千年了!他獨自一人呆在那暗無天日的魔戒中一千年了,那無數個不眠之夜,回憶幾乎變成了他的全部聲……

他似乎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她被蛇嚇的跳出來的場景,她就是那樣突然的闖入了他的心扉;第一次抱她,她靠在他肩上的滿足,他甚至有為她放棄當魔尊的衝動;第一次吻她,那纏繞在鼻尖那百花的幽香,讓他難以自拔……不過,好像這一切都太久遠太久遠了,遠的讓他都忘記了那種心跳的感覺!不,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本以為再一次見到她會欣喜若狂?可他竟靜靜地呆立在原地,身體就那樣僵在那裏,動彈不得。

那傾城絕世,宛若仙子的女子,輕抬蓮步,緩緩走進,聖潔如冰的臉上勾起一抹絕色的淺笑,似俏皮,似嫵媚。她輕啟朱唇,整個空間中傳來令人沉醉的聲音:

“陽川,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