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
秦軍大營之中。
蒙恬披甲持劍,坐在帳中,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自從數月之前從桑海城撤離之後,他便率領大軍往西北而來,抵禦匈奴的進攻。
他憑借黃金火騎兵的強悍,一路連戰連勝,將匈奴擊退七百裏,收複河套之地。
在這之後,他便將大軍駐紮在上郡。
一方麵繼續防守匈奴,防止匈奴反撲。
另一方麵則是繼續修築長城。
因為惠民利民的政令頒布,大量民夫得以返回原籍,休養生息。
可修築長城之事不能停歇。
所以蒙恬不得不以長城軍團的精銳將士來填補民夫離開的空缺,幫助修築長城。
在最近這段時間裏倒也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可就在兩天之前,匈奴大軍突然來了!
原本蒙恬以為這隻不過是匈奴的一場反撲而已。
隻要以正常的作戰之法應對,必定可以戰勝匈奴,將匈奴再次擊退。
可是這一次他錯了。
他小瞧了匈奴這一次反撲。
又或者說,是匈奴的反撲完全超出了匈奴本身應有的水平!
當蒙恬列好軍陣,準備衝鋒時。
他看到了那黑壓壓的一片,渾身上下都在逸散著森森黑紫色氣焰的匈奴騎兵。
蒙恬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匈奴騎兵一向是穿著簡陋,大多披著羊皮裘,看起來就像是野人一樣。
今日的匈奴騎兵與往常的穿著並無不同。
但是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卻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他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
匈奴騎兵也並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去思考。
當匈奴騎兵發起衝鋒,大地在鐵蹄之下震顫時,蒙恬不得不指揮黃金火騎兵在同時發起衝鋒。
如果是在過去,在雙方的衝鋒碰撞之中,匈奴騎兵休想在黃金火騎兵的麵前占到任何的便宜。
但是這一次麵對變得和以往大大不同的匈奴騎兵,一向驍勇善戰的黃金火麒麟就彷佛陶瓷做的一樣,一觸即潰!
黃金火麒麟幾乎全軍覆滅。
匈奴騎兵大獲全勝。
如果不是蒙恬身為天人,武功高強,見勢不妙及時撤退的話,就連蒙恬也要死在匈奴騎兵的鐵蹄之下。
這是蒙恬自成立黃金火騎兵以來打的最慘的一仗。
他並不畏懼失敗。
可是這一戰,他連自己是怎麽敗的都不知道!
應該勢均力敵的碰撞,莫名其妙就成了兵敗如山倒的狀況。
蒙恬看著那在戰場之上耀武揚威的匈奴騎兵,看著匈奴騎兵身上散發出的那妖異的黑紫色氣焰,臉上的神色極為難看。
他知道匈奴騎兵之所以變得如此強悍,一定和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妖異的黑紫色氣焰相關。
隻是他並不知道這黑紫色氣焰的來源。
在沒有調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前,他們絕對不是匈奴騎兵的對手!
就在蒙恬想到這些的時候,又有噩耗傳來。
西方犬戎一族也對他們發起了進攻!
他的副將王離率軍迎戰,大敗而歸!
據王黎那邊傳來消息,犬戎騎兵的身上同樣散發著黑紫色的氣焰,極為妖異!
聽聞這個消息,蒙恬的臉色不禁變得更為難看了。
如今他手中的長城軍團已經完全不是匈奴騎兵以及犬戎騎兵的對手。
如果不能破解匈奴騎兵和犬戎騎兵身上的黑紫色氣焰,邊關恐怕永無寧日。
甚至就連關中以及中原大地也都將受到威脅!
麵對這種情況,蒙恬別無選擇,隻能將今日軍情上報鹹陽,向嬴政求援。
在援軍沒有到來之前,他所能做的隻有堅守營地不出。
另一邊。
陸言和謝卓顏,直奔上郡而去。
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過去,他們便來到上郡。
他們本想直接去蒙恬軍營,與蒙恬會合,然後打聽具體的情況。
不過一支正在清掃戰場的犬戎騎兵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些犬戎騎兵和之前與蒙恬作戰的匈奴騎兵一樣,身上都散發著黑紫色的氣焰,看起來極為詭異。
同時他們打掃戰場的方式也極為詭異。
他們竟是在剖挖大秦陣亡將士們的五髒六腑!
謝卓顏看著戰場之上那血淋淋的一幕幕,忍不住對陸言問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陸言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犬戎騎兵在做什麽。
不過不管犬戎騎兵在做什麽,這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好事。
“走!”
說話間陸言已經朝著戰場那邊落去。
當陸言落在地上之後,很快就引起了犬戎騎兵們的注意。
他們一個個轉頭將目光看向陸言,臉上的神色凶神惡煞。
幾乎沒有任何指揮,沒有任何溝通的所有犬戎騎兵齊齊衝向了陸言。
陸言抬手一揮,隨手將這些犬戎騎兵擊退。
原本他以為自己展現出的身手可以將這些犬戎騎兵威懾住,使他們不敢再有什麽行動。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犬戎騎兵完全沒有因此就感到害怕,一個個調整好狀態之後,便再一次對他發起了衝鋒。
麵對犬戎騎兵無比凶悍的進攻,陸言臉色一沉,當即將其中半數犬戎騎兵斬殺。
當看到同伴慘死在陸言的手中之後,犬戎騎兵為了對抗陸言做出了極為特別的舉動。
他們紛紛趴在同伴的屍體上,一呼一吸,竟是將同伴屍體上的黑紫色氣焰吸入了口中!
而隨著他們吸收了同伴屍體上的黑紫色氣焰,他們身上的黑紫色氣焰也變得愈發囂張起來!
當這黑紫色氣焰變得囂張之後,這些犬戎騎兵的實力似乎也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陸言看到這一幕,不禁狠狠皺眉。
“這是什麽邪術?”
謝卓顏站在陸言的身邊,皺眉看著前方的犬戎騎兵。
陸言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他們是幹什麽的,抓一個回去看看!”
說著陸言就再次動起手來。
這些犬戎騎兵的實力雖然得到一次增強,但是依然並非陸言的對手。
不過片刻功夫,陸言便將這些犬戎騎兵殺的僅存兩個活口。
他將這兩個活口擊倒,略做檢查,確定他們身上的黑紫色氣焰並不具備什麽殺傷力之後,便將他們都抓了起來。
陸言和謝卓顏一人抓住一個還在拚死掙紮的犬戎騎兵,轉身朝著蒙恬軍營飛去。
當陸妍和謝卓顏來到蒙恬軍營的時候,軍營之中愁雲慘澹,所有將士們的狀態看起來都很不好。
對於此,陸言也可以理解。
長城軍團一向驍勇善戰,悍不畏死。
可這是在麵對正常的匈奴和犬戎騎兵的情況之下。
如今讓他們麵對彷佛得到神魔加持的匈奴和犬戎騎兵,他們真的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再加上這兩場大戰都是以慘敗告終。
損兵折將近十萬。
軍營之中的氣氛自然不會特別的融洽。
陸言沒有過多關注將士們的情況。
他和謝卓顏徑直去了蒙恬的帥帳。
正在發愁的蒙恬看到陸言和謝卓顏的到來,當即臉上便露出了驚喜之色。
“陸先生!”
蒙恬站起身來迎向陸言。
他沒想到自己焦急等待的援軍竟會是陸言。
當看到陸言時,他心裏的所有擔憂都在此刻放了下來。
他相信不管匈奴和犬戎有什麽陰謀詭計,都一定不是陸言的對手。
他對陸言有著絕對的信心。
陸言隨手將手裏的犬戎騎兵丟在地上,說道:“蒙將軍,這是我和卓顏在來時的路上抓到的犬戎騎兵。”
陸言說話時謝卓顏也將手中的犬戎騎兵丟在地上。
犬戎騎兵才剛剛落地,便迫不及待的爬了起來,再次撲向了陸言。
陸言看著犬戎騎兵的凶神惡煞的樣子,猛的一把抽出了蒙恬挎在腰間的配劍,狠狠一劍刺向犬戎騎兵的肩膀。
噗!
鋒利的長劍貫穿了犬戎騎兵的肩膀,將犬戎騎兵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烏黑的血液從犬戎騎兵的傷口迸濺出來,而犬戎騎兵卻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依舊在拚死的掙紮,想要撲咬陸言。
看到這一幕,蒙恬的臉色不禁變得極為吃驚。
“這些犬戎騎兵莫不是真的變成了魔鬼,一個個都不怕死的嗎?”
以蒙恬的眼力可以看得出來,陸言這一劍極狠,尋常人若是中了這一劍,早該哀嚎不已。
可是這犬戎騎兵卻像是精鐵打造的身軀一般,絲毫不知疼痛。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陸言聽到蒙恬的驚呼聲,說道:“這些犬戎騎兵之所以會有這樣古怪的表現,應該和他們身上的黑紫色氣焰有關。”
蒙恬聽到陸言的話,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
“之前末將和他們交戰的時候,他們的身上並沒有這種黑紫色氣焰。”
“是在今天早上他們卷土重來時,身上才出現了這種黑紫色氣焰。”
“若非如此,末將的黃金火騎兵也不會大敗!”
提及黃金火騎兵的大敗,蒙恬的臉色便變得有些陰鬱。
匈奴和犬戎借助這種黑紫色氣焰強化他們的騎兵,因此使得他損失了數萬精銳將士,他當真是無比的心痛和難過。
若是可以得到破除這種黑紫色氣焰的方法,他一定要讓匈奴和犬戎血債血償!
陸言看了一眼被長劍釘在地上的犬戎騎兵,又看了一眼被分筋錯骨的犬戎騎兵。
此時此刻,這兩個犬戎騎兵身上的黑紫色氣焰還在如同火焰一般飄**。
在來的路上,他抓著犬戎騎兵的時候,手掌曾經和這種黑紫色氣焰有親密的接觸。
這一路走來並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種形似火焰的黑色氣焰應該是某種外放的氣息。
或者類似氣運之類的東西。
它雖然是看得見的,但是卻並非可以觸摸到的實質。
用比較現代通俗的話來說,這就是一種buff。
正是因為這種buff的加持,所以匈奴和犬戎的騎兵才會變得無比凶猛。
這讓陸言想到匈奴和犬戎這種蠻族部落之中,一向都是有祭司之類的人存在。
也許這些黑紫色氣焰的出現,就和這些祭司有關。
陸言略作回憶。
他記得匈奴所信仰的是薩滿教。
而犬戎所信仰的則是白狼。
兩者之間並無什麽特別的關聯,但是兩方騎兵的身上卻都是出現了相同的黑紫色氣焰。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想到這些路言對蒙恬問道:“匈奴大軍如今駐紮在何處?”
蒙恬回答道:“就在自此地向西三十裏外。”
“我之前率領黃金火騎兵和匈奴就在那裏大戰,他們在獲勝之後便在那裏駐紮下來。”
聽到蒙恬的話,陸言不由的想到了犬戎騎兵剖挖大秦戰死將士們的五髒六腑的事情。
他們也許是需要這些五髒六腑去進行一些十分邪惡的祭祀。
蒙恬繼續說道:“他們駐紮在戰場上,我想要為戰死的將士們收屍都做不到。”
說著蒙恬的臉上便露出一抹憤恨之色。
他深知,大秦戰死的將士們的屍體落入匈奴人的手中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可是他對此卻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陸言的身上。
隻要陸言可以找到破除這種黑紫色氣焰的方法,他立刻便會揮軍西上,從匈奴人的手中將戰死將士們的屍體奪回來,好生安葬。
陸言看了一眼天色對蒙恬說道:“你且按兵不動,晚上我會去匈奴大營看看情況。”
說著陸言又對謝卓顏說道:“你就留在軍營之中哪裏都不要去,以防對方襲營。”
謝卓顏點頭答應下來。
……
當夜幕降臨之後。
陸言便動身前往匈奴大營。
三十裏外,匈奴大營燈火通明。
陸言來到匈奴大營上空,向下俯瞰。
大營之中,無數匈奴人匯聚在一起。
他們的身上無一例外全部都有著黑紫色的氣焰存在。
中央的空地上點燃了一堆又一堆篝火。
穿著奇裝異服,嘴中發出怪異叫聲的祭司正在圍著篝火跳舞。
祭司的動作十分誇張,並不美,但是卻充滿了野性。
甚至還有些許的陰森和詭異。
匈奴人圍繞在四周,看著祭司的動作興奮的大吼著一些陸言完全聽不懂的言語。
片刻之後人群忽然分開。
數十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抬著一架巨大的木床從人群之間穿行而過。
木床之上堆積著大量的散發著濃鬱血腥味的東西。
仔細一看,那竟是一個個的心肝脾肺腎!
看到這一幕,陸言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
匈奴人將大秦戰死將士們的五髒六腑都剖挖出來,實在是太殘忍也太血腥了。
就在陸言想到這些的時候,那十幾個魁梧壯漢已經將木床抬到了中央空地上。
那原本在圍著篝火跳舞的祭司轉過身來,開始圍著木床來回跳躍。
他們搖動手中的鈴鐺,嘴裏發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
可圍在四周的匈奴人非但不覺得這聲音恐怖,反而一個個都是興奮起來。
興奮之中,所有在場的匈奴人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熱熱鬧鬧的匈奴營地在刹那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唯有篝火之中的木炭在劈啪作響。
一陣陰風呼嘯著吹過匈奴大營。
匈奴人身上的黑紫色氣焰也被吹動。
把黑紫色氣焰化作一縷一縷,隨著陰風朝著中央的木床飛去。
它們在木床之上盤繞。
彷佛在進行某種極為特別的儀式。
而隨著儀式的進行,那些堆積在木床之上的五髒六腑也隨之變得枯萎幹癟,最後竟是都化作石頭一樣的東西。
而那些黑紫色氣焰此時就彷佛吃飽了一樣,又紛紛四散飛回到匈奴人的身上。
時再看匈奴人身上的黑紫色氣焰比先前似乎要旺盛了不少。
此時此刻陸言終於明白了那些犬戎人為什麽要剖挖大秦戰死將士們的五髒六腑。
而在陸言想到這些的時候,那十幾個魁梧壯漢已經將這一床“石頭”抬了下去。
大營之中又一次變得熱鬧起來。
很快又有一床新鮮的五髒六腑被抬了上來。
繼而便是新一輪的祭祀,新一輪的吞噬。
陸言沒有再繼續看下去。
他的目光在大營之中來回掃動,想要尋找匈奴人的高層。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匈奴營地之中一個並不算起眼的帳篷上。
起初這個帳篷並沒有引起陸言的關注。
不過當他發現匈奴的巡邏衛兵都在刻意的避開這座帳篷時,他便意識到這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帳篷其實並不簡單。
念及此,陸言便朝著那帳篷所在的地方落。
帳篷之中。
一個身著五顏六色的奇異服飾的老嫗端坐在地毯之上。
她的膚色黝黑,臉上滿是褶皺。
一雙眼睛細小而渾濁。
看起來詭異醜陋。
在她的麵前擺放著整整一盤五髒六腑。
她的身上同樣有著紫黑色氣焰在跳動。
隻是她身上的紫黑色氣焰要更加的旺盛。
即便是十幾個匈奴人身上的紫黑色氣焰加在一起,也未必有她一半旺盛。
那一盤五髒六腑全部都被她身上的紫黑色氣焰所吞噬。
一盤接著一盤。
她已經連續吞噬了三盤。
正當她想要去端第四盤的時候。
營帳的門簾忽然被人掀開。
她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然後便看到陸言緩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