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道路兩旁路燈上和樹上掛滿各種彩燈,看起來增添了濃鬱的喜慶氣息。

B市是個外地人許多的城市,一到過年都早早回了老家,加上當地的年輕人都喜歡旅遊跨年,因為路上的車輛反倒比往日少了許多,人氣也不如往日。

薑且的小區比較老除了一些老人住這裏就是一些住戶,這一過年更是寂靜得很。

沈硯的商務車停在薑且樓下比往日更為顯眼。

“零。”沈硯淡淡開口,駕駛座上的人應聲,“查一下趙科,薑且的表弟。”

“是!對了您讓我調查薑且失憶的事,我查到一家心理研究中心,她這幾年去這個中心的次數很頻繁。”

零將心理研究中心的資料遞給沈硯,正猶豫有件事是否要說。

沈硯微微抬過眼眸,“還有什麽要說的?”

零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薑小姐,可能有精神類疾病。”眼睛下意識看向後視鏡裏的老板,看他麵無表情的樣子,猜到老板大概是知道的。

沈硯低頭翻看著資料,關於這家公司是一家外資公司,法人是加拿大籍,相關人員裏粗看下也看不出和穆漢升有什麽關係。

他合上文件,麵無表情道:“你多注意這家公司,仔細查看是否有和穆漢升有關的人。”

零應下。薑且也在此時匆匆下樓,披著一身寒意哆哆嗦嗦縮進車裏。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零打了聲招呼便將擋板升起,發車離開。

沈硯將暖氣開高,看著薑且隻穿了一件黑色針織連衣裙,外麵套了件羊毛大衣,微微皺眉,“怎麽不多穿點,晚上零下三度。”

薑且打了個冷顫,無所謂道:“沒事,我抗凍。”

說著伸出冷得發紅的手對著暖氣處烤,下一秒手被寬厚滾燙的手掌包裹住,薑且心頭一緊,看向沈硯,語氣低緩了許多,“我吹會兒暖氣就行。”

沈硯沒吱聲,用手給她暖著,身體往她那裏挪了兩下,隨即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外套裏。

薑且見沈硯穿得也不多,嘴裏小聲嘟囔:“明明都穿得差不多,怎麽你就這麽暖和。”

“我正是男性血氣方剛的年紀。”沈硯懶懶回複。

薑且麵露困惑,眼裏透出狡黠:“那也不對啊,血氣方剛都是形容十八九歲的青年。”

沈硯聞言臉色一僵,幽怨地看向薑且,說話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我身體狀態很好。”

薑且憋著笑,敷衍點頭:“是是是,好好好。”

他見薑且一臉笑意,眼眸一沉,捏住她手臂一拽,伸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送。

兩人離得極近,幾乎是臉貼著臉的距離,沈硯眼神幽暗地描摹著她的唇形,嗓音低沉誘蠱,“不信?”

此刻的薑且心情不錯,也起了調戲之心,她毫不閃躲地挑眉回看他,勾唇淺笑,“我信不信重要嗎?”

“重要。”

他看著她的眼神異常認真,那樣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吸進去,盯得薑且想要退縮。

她覺得沈硯真是個高深莫測的狼人,這清冷禁欲的男人裝起來真是容易讓人當真淪陷。

車內溫度還在上升,薑且熱得後背微微發汗,她快速抽回衣兜中的手推開沈硯,貼著車門坐,手撐著車窗沿,清了清嗓,“不如把暖氣調低些呢,好熱哦,”她看向沈硯訕笑道,“你覺得呢,我都出汗了。”

此刻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沈硯眼裏看起來是忙碌的多麽的多餘。

沈硯神色無恙,嘴角噙著笑意,心底卻泛起一絲苦澀,勸自己還是要慢慢來。

“確實有些熱。”他應和一聲將暖氣調低。

“怎麽還帶了東西?”沈硯目光落在薑且放在腳邊大大小小的袋子上,他剛剛第一眼看到時就想問。

“正經禮物都是你準備的,但我畢竟第一次去你家還是跨年一點不帶說不還沒過去,就是一些小禮物。”

薑且還是挺不好意思的,大過年假扮情侶去人家家裏,換個思路,就當提前賠禮道歉了。

“我能知道是什麽嗎?”沈硯好奇問道。

她想了想回答:“是我的一些雕刻作品,不過還不能給你看。話說,你家人有對琉璃木料這些有排斥的嗎?”

“那倒是沒有。”沈硯思索著,“真不能提前看?”

“不能。”薑且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沈硯也隻能麵露遺憾。

之後,一路無言,直到車停在山下,下了車看著寂靜幽深的山林,薑且還是有些詫異的。

“這是要走山路嗎?”

經薑且疑問,沈硯才反應過來,薑且的記憶是缺失的,別的事不確定,但對於他的事,她能記住的很少。

或許就像穆漢升說的那樣,她是在選擇性忘記痛苦的事,就好比有關於他的過去,

沈硯耐心將曾經和她解釋的內容再次解釋了一遍。

薑且一直以為像沈家這種地步的有錢人,過年這樣的節日,肯定也會把山裏的夜晚布置得看上去就很熱鬧。

她聽完沈硯的解釋好奇問道:“這過年不像外頭一樣布置得喜慶一些,也是為了環保嗎?”

“是的。”沈硯回答。

他們很快到達半山腰的老宅,瞬間門口開始便熱鬧起來。

今晚跨年,大門口停著十幾輛豪車,看上去來了不少人。

沈硯和零拎著東西走在前頭,薑且看著這陣仗有些怯懦,慢慢挪著跟在後頭。

直到走到門口,沈硯停住腳步,回身看向薑且,靜靜等她,她這才腳下加速走了過去。

“哇!是漂亮姐姐來啦!”

突然一個奶團子衝出來抱著薑且的腿,薑且嚇了一跳,低頭便看到一個小丫頭紮著兩個可愛小辮仰頭看著她,小臉圓圓白白的,可愛極了。

不過這小丫頭看起來好像認識她,薑且在心裏犯嘀咕,她努力回憶著,卻一點記不起來。

這次的治療怎麽副作用這麽大,好多記憶都忘記了,她該抽空打個電話問問醫生是什麽原因。

“怎麽這麽冷的天,嘟寶怎麽跑出來了?”沈硯半彎下身子寵溺地看著小可愛。

“和哥哥們出來玩兒。”嘟寶乖乖回答。

“那哥哥們呢?”沈硯問道。

“不知道,跑丟了。”嘟寶也苦惱搖頭。

嘟寶,原來這小可愛叫這個名字。薑且想著。

“嘟寶,來姐姐抱你。”

薑且彎腰伸出手,卻見小可愛撅著嘴氣呼呼將她手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