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指了指薑且左側的腰,淡淡道:“那裏傷更重。”

薑且笑著點頭,佯裝輕鬆的模樣,實則半夜迷迷糊糊疼了許久,最後是實在太困昏睡過去的。

知知滿眼都是心疼,嚷著要收拾那個家夥。

“那你可能沒機會了。”薑且微笑著麵露遺憾。

“什麽意思?嘎了?用不上我這……”知知捏著拳頭在半空中揮打,“高低打得他半身不遂。”

“半身遂不遂不好說,不過他後半生確實不遂了。”沈硯倒了茶水給到知知。

“這我聽說了,”知知立刻搶答,“據說他手裏有條人命。花錢堵過女孩家裏人的嘴,但那家有個嗜賭的弟弟手裏有證據,一直逼著江林海給錢,大概是把江林海要煩了,把人打了一頓,昨晚聽說把人逼急了跑去警察局舉報。”

“你這消息,都上哪聽的?”薑且靜靜聽完,有些詫異知知獲取消息的速度。

“那不開玩笑,我能給你做商務經理,都是有實力的好吧!”知知一臉驕傲。

薑且抿唇不語,淺淺微笑。

“不過話說,”知知正色道,“你這樣子一個人住太不方便了,這幾天你就和我一塊住吧。”

“不方便。”薑且不願意。

知知知道她什麽意思,又礙於沈硯在一旁,附耳低聲道,“最近我和他吵架,他不會來我家。”

看薑且還是不太願意,幹脆抱著她手臂撒嬌:“求求你了,我一個人住著特無聊,你就當陪陪我唄。”

知知又看向沈硯,使勁眨眼睛,“沈五爺,你覺得呢,她是不是被有人陪著?”

“我能行!”薑且強著脾氣堅定地說道。

“是,能行,就是扣不上扣子。”沈硯語氣淡淡,眼裏帶著深意。

薑且瞬間感覺耳朵發燙,猛得站起身,又牽動傷口,皺著眉緩了緩說道:“住就住!走吧,去你就。”

知知終於笑著站起身,跟在薑且身後,路過沈硯旁邊時被他叫住,傳達關於醫囑的內容,叮囑她明天帶她去醫院換藥。

知知聽完後,滿眼八卦地問道:“你們剛剛說扣子的事,我能聽聽嗎?”

沈硯嘴角扯了抹笑,然後冷臉拒絕:“不能。”

“哼,我問薑薑。”

“我也不說。”薑且站在門口,甜甜的笑帶著威脅的意味。

“你們!”知知摟上薑且的胳膊,佯裝抹淚哭唧唧,“嗚嗚~你們背著我有秘密了~”

“走不走?”薑且可不吃她這套,扣扣子的事她決定帶入土裏。

“走!”

知知識相地恢複笑臉,扶著薑且,和沈硯告別離開。

……

車上,薑且默默坐在後座。

她現在悲催地連副座的安全帶都沒法係。

“先去趟工作室吧,昨天也沒收拾完。”

“哦對,我還得去買個手機。”

“然後回家拿些東西。”

薑且一邊思考著一邊說著今天要做的事。

“我說姐姐,你這兩天呢就好好在家養著,少折騰傷口才能好的快。”

知知無奈,她身後這位真是工作狂,她還記得已知薑且連續工作時間三天沒合眼,那次可把她嚇壞了。

“工作室呢,有倆實習生在,我再盯著,不用太擔心。至於要交的貨呢,我一會就幫你買手機去,然後咱們就視頻驗收行不?”

薑且湊到她側邊,抬手摸摸她頭,夾著甜甜的嗓音道:“不行哦,我明天得親自驗,視頻看不細致。”

“行吧,那就明天去工作室。現在我先送你回家那些東西,然後去商場買手機順帶也差不多能吃午飯了。”

一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沒多久就到了薑且的住處。

知知沒讓薑且上樓,她家住五樓,也沒個電梯,不得折騰死她,幹脆讓她在車裏呆著。

她沒少來薑且家,什麽東西在哪還是有所了解,薑且又仔細說了一遍,因此沒等多久,知知就拎著一大個包下樓。

下樓扔垃圾的老奶奶看到薑且,打了聲招呼,又想起什麽,走了回來問道:“丫頭,你昨晚沒回來嗎?”

薑且疑惑點頭,老奶奶平時也就打聲招呼的關係,怎麽今天問上了?

雖然疑惑但依舊點頭應道:“嗯,昨晚沒回。”

“哦~我看今早你那個對象吧,高高瘦瘦,總是微笑著挺和善的小夥子,他在這等了挺久的。”

薑且想,奶奶說的應該是穆漢升,也沒多說,隻微笑點頭,“好的奶奶,我知道了,謝謝。”

奶奶這才離開。

恰好知知下樓,聽到一半,將東西放好坐會駕駛座,才好奇開口:“穆漢升來幹嘛?”

她自從今天見了沈硯後,決定猛猛磕沈硯和薑且。

現在聽到穆漢升的名字,她就想到商場站在一起的那兩人,即便薑且沒直說她也猜到,他們之間出問題了。

“不清楚。”薑且麵無表情的回答。

“剛剛電話裏,穆漢升的事你不方便說,現在和我說是唄。到底怎麽了?”知知開著車問道。

見薑且沉默不語,她不由歎氣:

“你這人呐,就是有事愛自己別在心裏。”

薑且知道,今天若是不說些什麽,恐怕過不去。

她思索片刻,才堪堪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若不是穆漢升,我不會來B市。”

“我知道,你會在你老家呆著吧。”知知接話。

薑且搖了搖頭:“也不會在老家。若不來B市,我可能,現在不知道在哪裏。”

她看著車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人往,繼續道:“我都快忘了什麽時候開始對穆漢升有了極度的依戀,但是你知道那種驟然割裂的感覺嗎?”

知知沒有聽懂,搖搖頭,隻有靜靜繼續聽著。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母親和穆漢升的父親在一起了。”

薑且頓了頓,“你應該知道吧?”

知知點點頭,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她也是無意間發現的——穆漢升父親的新妻子是薑且的母親。

“可是,他們如今決定公開,還要在穆漢升爺爺的大壽宴會上介紹我的身份,美其名曰給我一個正式的身份。”

薑且冷笑,“誰要這**份。”

“我原以為穆漢升會站在我這邊的。”

她說著,不由哽咽,搖頭自嘲,笑自己,竟是個可憐的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