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孫小沫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麽就對不起男神用心良苦的把天天安排給她。

明明是為了防著她被別人惦記,咳,反正孫小沫是這麽理解楊戩的用意的,雖然男神各方麵一向很放得開,不過某些方麵卻是個名符其實的……悶騷。

口嫌體正直什麽的。

盡管聽不懂天天和哮天犬的對話,孫小沫也知道哮天犬一定誤會什麽了。

天天偶爾神助攻一次,助的竟然是別人的攻,翹的分明是自家主人的牆腳。

簡直不忍直視。

孫小沫深吸一口氣,鎮定的說道:“你等一等。”

轎子中傳出來的輕柔嗓音成功地讓哮天犬再次駐足,哮天犬撓了撓頭,湊過去問道,“那個,您還有什麽吩咐?”

“跟我來,有些話我想單獨對你講。大桃子,天天,你們兩個留下。”孫小沫平靜的吩咐,“小司小五,起轎。”

大桃子很想一起去,但直到轎子和哮天犬都走遠了她也沒等到島主改變主意,沮喪的垂下雙手,無可奈何的看著天天:“你對哮天犬說了什麽呀,天天,主人一定生氣了。”

天天委屈的“嗚咽”一聲,小眼神特別無辜的看著大桃子。

“哎,算啦。”大桃子進了神廟,喊道,“胖大神,你在哪裏啊?”

豬八戒現身,非常有意見的對大桃子說:“能不能別叫老豬我胖大神,聽著跟胖大嬸似的。喂,小姑娘你過來,老豬有話問你,你家島主究竟是什麽來曆?這漫天神佛還沒我老豬不認識的,和二郎神關係匪淺的就那幾個,老豬怎麽沒聽說過你家島主?”

大桃子看他半晌,一臉好奇和無知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二郎神是誰呀?”

豬八戒:“……”

轎子到了樹林裏停下來,孫小沫掀開轎子,輕輕地從裏麵走了出來,哮天犬看到她的模樣,張大嘴巴,傻了——小狗向天道發誓證明它所言非虛的“主人的最喜歡最喜歡喜歡得不得了”的正牌妻子就長這個模樣?

你特麽逗我?

哮天犬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明明小狗告訴他的是論美貌也就比主人差了那麽一丁點,根本沒可比性好吧!

哮天犬誤了:難怪主人從來沒有提起自己這位少年時期就相識的妻子,要是他喜歡的姑娘也這麽金燦燦閃瞎狗眼,他也絕對會認為太丟臉不給任何人提起的!

——二郎神給你定位成這麽個拋棄妻子(並沒)的好色之徒,你這麽想他,你家主人知道嗎?

哮天犬發呆的時候,孫小沫的手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他,她在哮天犬身上某個地方點了一下,逐漸能夠使用的靈力順著指尖渡給了哮天犬,哮天犬再也無法維持人形,不受控製的變成了一條細腰黑犬。

孫小沫笑道:“在你主人找來之前,麻煩你跟在我身邊了。”

有孫小沫的靈力壓製,哮天犬既不能變成人形,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它沒想到孫小沫這樣容易就把自己給製服了,憤怒又驚慌的看著她,孫小沫嘻嘻一笑,不慌不忙的解下楊戩讚助的、曾經裝過三首蛟的乾坤袋把哮天犬給塞了進去,接著沒事人一樣讓轎子抬回了淨壇廟。

豬八戒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把孫小沫和哮天犬那段不同尋常的事由給隱瞞了下來,隻對沉香他們說是自己嚇跑了哮天犬。

沉香對他感激不已,提出想拜他為師學習法術,寶蓮燈失去了燈芯,就是一盞廢燈,沉香沒選擇,他是絕對不會放棄救母的。

至於豬八戒,收留這些孩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他又不是自家猴哥,趕著上著和二郎神作對,師兄弟裏最怕麻煩的就是他,自然不會答應沉香,但他素來是個圓滑的性子,沒把話說太絕,直說自己法力不夠,就算教了沉香也萬萬不是二郎神的對手,另外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這天底下若說能與二郎神匹敵的,隻有我那神通廣大的大師兄——鬥戰勝佛孫悟空,你找他準沒錯!”

猴哥知道你這麽念著他一定會感動的哭的。

沉香決定拜孫悟空為師,問題是,豬八戒隻願意幫他到這裏,說什麽也不肯和他一起去找孫悟空,眾人費盡口舌也不能讓豬八戒改變主意,幾個孩子對油鹽不進的豬八戒束手無策,又想不到好辦法讓豬八戒答應他們,隻能留在淨壇廟一個勁兒的和他磨,而白天從不露麵的孫小沫一行人自然而然的被忽略了。

孫小沫樂得清閑,等太陽落山後借用廚房開始做菜,四溢的香氣傳到豬八戒鼻子裏,勾的他垂涎三尺,但一想到出門就會被幾個小鬼纏,豬八戒生生的忍住,滿臉隻能聞不能吃的痛苦,忍不住怨恨起自己靈敏過分的鼻子。

香味折磨著豬八戒,也把幾個好些天沒好好進食的少年們給吸引過來,丁香滿臉興奮的衝進來,一臉崇拜的看著孫小沫:“神仙是不是什麽都會啊,大仙你好厲害,真的不能收我為徒嗎?”

孫小沫一臉嚴肅的胡扯:“能是能,不過做我的徒弟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辟穀,辟穀之後還要學我通過烹飪美食來磨練心境和意誌力,也就是說飯菜再香,你也隻能看不能吃,隻能看著別人吃,必須看著別人吃,嗯,這麽你還要拜師嗎?”

丁香:“……”

小玉本來也想進來的,但看到一臉別扭的沉香,掙紮了一下,還是選擇留下來陪沉香。

敖春呢,又被大桃子纏住了。

孫小沫做好了飯菜,自己隻取了半隻烤鴨,剩下的全部留給丁香:“你們拿去吃吧。”

丁香不敢相信道:“大仙,你做給我們吃的?”她一臉感動,“大仙,你真是太好了。”

孫小沫神秘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記得在豬八戒的房門外吃,大聲吃,不要客氣。”

丁香秒懂,遞給孫小沫一個“竟然是同道中人”的眼神,對孫小沫內心的感覺比以前更加親近了,敖春得知此事後也是一臉感慨:“前輩真的很好啊,一直在不動聲色的幫著我們。”

沉香表情複雜,手裏握著失去了燈芯的寶蓮燈,悶悶不樂。

不說豬八戒怎麽被這群突然開竅的小混蛋折磨的撓心撓肺幾次忍不住要從房間裏出來,孫小沫沒讓桃子們跟著,隻領著天天一個到了後庭的院子裏,她把半隻噴香的烤鴨放在地上,天天忍耐了一路,立刻歡天喜地的奔了過去,嘴巴就要碰到肉肉了,後頸被孫小沫拎了起來,孫小沫罕見的露出了很久都不曾有過的賤兮兮的笑容,慢條斯理的說道:

“天天,不是給你的。”

她放出哮天犬,報複似的惡劣的盯著天天呆滯的眼睛說道:“你隻能看。”

天天:晴、天、霹、靂!

嚶,壞人!

孫小沫把倒黴催的小奶狗抱在懷裏使勁兒揉,哮天犬肚子也真是餓了,見孫小沫隻是和小奶狗玩,便不客氣的開吃了。

孫小沫抬頭看著月亮,歎了一口氣:“就算把三聖母救出來又能怎樣?那些孩子連誰是敵人都沒搞清楚啊,以為打敗了二郎神就算完事了嗎?真是太天真了。同樣是救母,沉香和大哥真是差太遠了。”

天天被孫小沫揉的呆毛亂翹,好不容易從她的胸口掙紮出來,吐著舌頭大喘氣,聽到孫小沫的感歎它努力把頭點了點,主人最厲害了!

“其實實力不夠、沒計謀不要緊,如果沉香夠明白,就應該乖乖的去找他的舅舅二郎神,可惜這孩子竟然天真到認為他的舅舅會傷害他,身為司法天神,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對手,他若是想殺一個法力低微的凡人,哪裏用得著費這麽多周折?”孫小沫意味深長的說道,“天天,你說,這位司法天神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說完這句話,抬起頭來。

對麵的屋脊上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個人,此人身長玉立,一身白衣似雪,端的是風姿卓絕,月光冷冷的灑在他身上,為他添上了幾分靜謐、清冷的氣質。

不一樣。

見到這人的第一眼孫小沫就知道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認識的楊戩,盡管冷傲,但身上絕沒有眼前這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孤寂,仿佛天大地大,唯有他一人而已。

他站在那裏,就是一個“獨”字。

時隔多年,孫小沫好像終於見到了那曾經令年少的她魂牽夢繞、喜怒哀樂皆不能自已的影子。

她心裏想著也許和她一樣也正想著她的楊戩,竟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平靜,時至今日,她再也不會弄錯自己的感情,孫小沫的內心豁然開朗,她毫無障礙的叫出了對方的名號:

“二郎真君。”孫小沫絕對沒有一點促狹的意思,她百分百真心、語氣誠懇、眼神敬慕,朗聲說道,“久仰大名。”

二郎神:“……”對方的態度和說話的內容明明很正常,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哮天犬一見到二郎神就激動起來,連鴨子都不吃了,眼巴巴的看著二郎神,二郎神一從屋頂上下來,它就“嗷嗚”一聲迫不及待的衝過去,學著天天每次見到孫小沫時做的,身體立起來,兩隻前爪撲到了二郎神身上。

豬八戒學天天的時候,被桃子們嚇出了心理陰影,哪怕孫小沫比他的嫦娥妹妹還,呃,差那麽一點,他也堅決不肯靠近孫小沫半步。

哮天犬也學天天,不過對象不是孫小沫,而是自家主人……下場更慘。

它顯然忘記了自己剛剛正在吃烤鴨來著,嘴巴、爪子上都是油,接著又在地上跑了那麽一段,直接按到主人幹幹淨淨的白衣上,會有什麽結果可想而知。

二郎神直接把這隻犯蠢的大黑狗給丟進了池子裏。

變成落水狗的哮天犬真的特別想問一問孫小沫,她準備了鴨子還特意把它帶到有水池的後庭用餐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出?

天天同情的看著它,很早很早以前,它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你不夠幹淨,也不是孫小沫,那麽最好不要往主人身上蹭。

孫小沫:我就知道隻要叫楊戩的就沒有不愛幹淨的,穿白衣有可能是騷包,但能把白衣穿的這麽幹淨一塵不染的肯定有潔癖!

但這位二郎真君顯然沒有另外一個世界的楊戩隨身帶著乾坤袋,乾坤袋裏衣服無數,潔癖發作可以隨時隨地換的習慣,他皺眉看著衣服上黑乎乎黏糊糊的印子,有些難以忍受。

這時候,一件衣服被遞到了他的麵前。

孫小沫微笑著:“這是我大哥的衣服,從未穿過的。”

二郎神隻當她的“大哥”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如果他知道孫小沫遞過來的這身份衣服是她道侶的衣服,無論如何都不會接的,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很自然的接了過來,並且道了聲謝。

神仙穿衣服自然有神仙的辦法,孫小沫無須回避,眼睛一眨,二郎神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身古風蔚然的飄逸道袍。

二郎神心中略顯詫異,這種樣式的水合服如今已經看不到了,月光下,胸前與衣襟、袖子幾處隱隱能夠看到奇特的紋路,是源自上古的一種效果極強的防禦符咒,十分晦澀複雜,二郎神有所涉獵,然而像這件水合服上這樣完整的符咒他從未見過。

她究竟是什麽人?和幾天前出現的與他交手的那名少年有什麽關係?

二郎神想到少年怒氣衝衝的麵容:“你是什麽人,也敢冒充我楊師兄!”少年實力之強,自孫悟空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遇到過了,而那名少年用的法寶又的確是哪吒的法寶。

他後來去找了哪吒,乾坤圈、混天綾都好好地在哪吒手邊,從未丟失過。

真是匪夷所思。

二郎神垂下眼睛,對上一雙濕漉漉的、黝黑透亮的眸子。

二郎神盯著孫小沫懷裏的小奶狗,眼睛裏浮現出一絲奇異的色彩,心情微妙的想,為什麽有種看到哮天犬的熟悉感覺?

天天:“汪!”為什麽會覺得他比主人更溫柔?qaq

嚶,主人我不要背叛你。

二郎神:“……”

他一直以為這麽蠢的表情也隻有在哮天犬臉上才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