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府。

議事廳。

“在下恭喜隱吞大師修為大進,神功大成。”李延顯現出一張諂媚的笑臉,討好地說道。隱吞眸子中閃爍著血晶光芒,麵無表情,隻是冷酷地點點頭,算所回應那李延。枯血穀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冷漠無情,冷血嗜殺,與他們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李延一直小心翼翼地防守,生怕枯血穀在其背後捅一刀,讓李家墮入深淵,四五葬身之地。

明知道是與虎謀皮,李延還要大獻殷勤,為的是枯血穀的一個承諾,讓李延成為大秦國皇帝,九五之尊,人間帝王。這是一個多麽瘋狂的念頭...正所謂不想到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不想當九五之尊的人,都是白癡。

李延狼子野心,心中覬覦大秦這張龍椅,自然很願意被枯血穀利用,作為他們手中的傀儡。

二者是互利互用的關係。

既然如此,李延自然不能夠輕易開罪隱吞大師。對於後者冷漠的態度,他倒不如何在意,經過這麽久的相處,他很清楚枯血穀的人的怪異脾氣,尷尬地笑了兩聲後,目光轉向秦圖身上,笑著說道:“我想這位一定是隱吞大師新收的親傳弟子藍少吧。嘖嘖,一看便知道,器宇不凡,一表人才,來日必定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李大人過獎了。”秦圖拱著手說道。

“好了,少說廢話。你這就去通知邙燮,讓他速來見我。”隱吞冷冷地吩咐一聲。

“是。隱吞大人。”李延恭敬地一行禮。而後皺著眉頭退出去,心中疑惑一歎,為什麽隱吞大師這次出現,對我李家的態度如此冷漠?難道是隱吞大師修煉精進而導致性情大變?還是枯血穀高層中的大人物對我李家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李延腦海中閃過千般念頭,心中算計著是時候動用一下潛伏的暗棋了。

待李延走後,隱吞冷漠倨傲的麵孔刹那間消失不見,與秦圖相視一笑,頗有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隱吞被血晶蠱吞噬靈魂本源光團煉製成傀儡,這尊軀體相當於秦圖的一個分身,一絲靈魂存於其中控製。這次,秦圖根據從隱吞記憶中得到的訊息,來兵部尚書府有兩層意思。

隱吞生前那是枯血穀的首席藥劑師,地位與血蠱婆相差不多,一聲沉積於藥劑煉製中,成就極高。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聲無息地慘死在他煉製的藥劑之下。此次來兵部尚書府,一來為的是取走一部分早已煉製好的藥劑。二來,借助隱吞的身份,鏟除掉大國師邙燮這個禍害。

轟隆隆。

隱吞枯瘦手掌在書櫃的一個暗格上叩五下,輕重有致,轟隆一聲巨響,書櫃自動移開,石牆上顯現出一堵密室石門。秦圖與隱吞二人魚貫而入,密道石壁上每隔十步插著一個燃燒的火炬,照亮密道。一路上隱吞輕車駕熟地避開無數機關暗道,暗藏殺機,來到一處秘殿外,隱吞手掌一翻,取出一枚嬰兒手掌大小的血石頭,在石壁上一處陷落處一按,秘殿石門打開。頓時,一股濃鬱的血煞之氣撲麵而來。這裏便是隱吞的老巢,煉製藥劑的地方。

二人踏入秘殿。

秦圖嘴角扯起一抹篤定的弧度,輕車駕熟地來到置放無數珍貴藥劑的暗格,鴻蒙戒上光芒閃爍,無數珍貴藥劑像瘋魔散,血晶散,迷魂散等等,皆被掃蕩而空。時間不大,原本放置的無數藥瓶如今是空空如也。

一番風卷殘雲的掃蕩之後,秦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意念一動,隱吞引路,而來順著原道,回到議事廳。

恰好這個時候,李延踏入議事廳,對隱吞恭敬一禮,說道:“大人,飛鴿傳書,國師邙燮已經知曉。”

“甚好。”隱吞冷漠地點點頭,手掌一翻,取出一個紫色藥瓶,遞到李延麵前,冷冷地道:“李大人,這是穀主大人賞賜給你的。小壽元丹,有延長一甲子的神效。”

“多謝穀主大人賞賜。”李振顫抖著手接過來。

“還不快快服下。”隱吞冷漠地道。

“這...”李延遲疑一聲,他生性奸詐多疑,就連至親之人都信不過,更何況枯血穀賞賜的東西。

“哼,難道你懷疑這是毒藥,吃不得?”隱吞散發出一絲威嚴。

李延嚇得麵無人色,他知道對方要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再不敢遲疑,打開紫色藥瓶,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吞入腹中。隱吞這才冷冷地點點頭,長袖一甩,消失在原地。待隱吞走後,李延冷汗滲滲,連忙來到一間密室,用手指扣喉嚨,企圖將吞服的小壽元丹弄出來。不過,扣了半天,卻絲毫不見動靜。李延麵如死灰,呆呆地坐在地上。

李延壓根兒就不相信這是小壽元丹。

與此同時,在通往神都北門的官道之上,一匹高頭駿馬飛馳而行,一名翩翩少年策馬而行,嘴角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冷哼一聲:“哼哼,李延,我就不相信,這次你吞下七日散命丹,你還能不死?”

這少年正是秦圖。他巧借枯血穀穀主之名賞賜李延丹藥。但是,那並不是延長壽命的小壽元丹,而後穿腸爛肚的七日散命散。

“李延命不久矣。接下來,就是邙燮那老狗了。”秦圖目光中掠過一抹寒光,猛的踢夾馬腹,深棕馬長嘶一聲,馬蹄飛濺,快若疾風。

......

......

官道之上,兩名青衣少女策馬而行,這二女麵容有七分相似,隻不過二人的氣質卻相差很大,一個看起來古靈精怪,一個看起來恬靜似水。

這二女自然是到天陵城尋找秦圖的羅浮羅桑姐妹二人。

“姐姐,沿著這官道一直到子周城,到子周城之後再一直向東,便能直達天陵城了。”羅桑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

“嗯。”羅浮輕輕地點點頭,心中想著快點見到那個人,絕美的嬌顏上顯現出一抹緋紅。自從幾年前被人擄走,被那個人所救,在之後一個月的相處,那個人的影子不不可磨滅地烙印在他心中,揮之不去,抹殺不掉。

“嘻嘻。”羅桑看著羅浮嬌笑不已。

“死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羅浮嬌羞不已,嗔怪一笑。

“噔噔蹬蹬!”

這時,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騎著高頭駿馬飛奔而來,從二女身旁飛馳而過,當餘光看清楚二女的麵容之時,那白衣少年神情出現一絲驚訝,但卻沒有停留,策馬而行,飛奔而去,揚起一陣煙塵。

“咳咳咳,會騎馬有什麽了不起的。姐,要不要追上去,教訓那小子一頓。囂張,太囂張了。姐,姐,你看什麽呢?”煙塵嗆得羅桑直咳嗽,目光帶著一絲憤怒,一連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前者的回應,羅桑扭過頭看過來,見到前者蹙著黛眉深深地望向那個背影。

“桑兒,你覺不覺的剛才那個人的背影好熟悉?”羅浮輕聲說道。

“熟悉?”羅桑皺起眉頭,回憶剛才的那一幕。半響後,皓亮的大眼睛中掠過一抹茫然,搖了搖頭道:“我怎麽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這人?”

“哎,算了。或許是我太多心了吧。走,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到達子周城,不然咱們要露宿深山野林了。”羅浮一揚鞭,立馬長嘶,竄了出去。

“姐姐,等等我。”

......

......

“浮兒,桑兒,不是秦大哥不肯與你們相認,而是我身負血海深仇,此刻不能與你們相認。”秦圖在心中低歎一聲,消失在一個拐彎處。

“隱吞大人,邙燮大人早已等候多時。”

秘密據點門庭大開,那個黑鬥篷男子閃現而出,態度恭敬。

“讓他去煉血殿。”隱吞吩咐一聲,便帶著秦圖消失在原地。

轟隆隆。

“隱吞大人,你尋我何事?是不是虛血長老有新的法旨?”煉血殿石門轟隆而開,走進來一個身穿帶有枯血穀徽記的血色長袍的男人走進來,徑直來到煉血殿主殿,對著端坐在石座上的隱吞拱手行禮。

“虛血被鏡無涯擊傷,而後損失了血魁,元氣大傷,段時日內恐怕無暇下達指令了。今日讓你來,是要取你的性命。”端坐在石座上的隱吞冷喝一聲,驀然間大手一揮,煉血殿的石門轟然關上,暗藏在四周的五行鎖空陣刹那間激發,五行鎖空,將煉血殿四周的空間完全鎖死,不能傳出一絲空間波動。

“隱吞大人,你這是何意?”邙燮臉色一變,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何意?”這時,秦圖顯現而出,臉上肌肉骨骼一動蠕動,顯現出本來的摸樣,嗤笑一聲:“國師邙燮大人,你還認得我麽?”

“秦圖,怎麽是你?”邙燮臉色駭然,忍不住驚呼出聲,體內真元暗暗運轉,時刻警戒。

“怎麽不能是我?”秦圖冷笑著打量著驚愕中的邙燮。

“怎麽不可能是我?”更讓邙燮心驚的是,端坐在石座上的隱吞,也站起身,冷笑地看著他,與秦圖所說的話如出一轍,連語氣音調都絲毫不差。

“邙燮,今日,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