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殿,是大秦商議決策國家大事的軍機要地。
大秦皇帝正在神武殿與眾大臣商議迎陽公主被劫事件之時,一名太監總管打扮麵淨無須的中年人彎著身子快步走進去,態度恭敬無比,尖銳嘶啞的聲音:“啟稟陛下,剛接到崇陽門來報,大禹國使節來訪。”
“大禹國使節?”
大秦皇帝是一個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身穿一襲五爪金龍袍,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他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美髯輕垂,眉如遠山,目光深邃,恍如星辰,深不可測;眉宇間顯現出一種威嚴無邊的王者氣息,氣宇軒昂,不怒自威,殺伐果斷。
天生的王者,崛起的梟雄。
“大禹國,他們倒主動送上門來了。”
大秦皇帝微微蹙了下眉頭,眼中掠過一抹寒光,站起身大手一揮,聲如洪鍾:“車騎王,你率領三千禁衛軍,將大禹使節團給朕拿下。甕中捉鱉,絕不能放走一人。否則,拿你是問。”
“臣弟領旨。”車騎王出列躬身恭敬地道。
“陛下,此舉恐怕不妥!上古有雲,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大禹國雖說是番邦小國,可畢竟遠來我朝。若是就這樣斬殺,流傳出去,恐怕有損我大秦的威名啊。”車騎王還未退回去,左相班魯走出列,手執玉簡,聲音嘹亮地道。
“左相有所不知。西和大離,南聯大封,北滅大禹。這是老祖宗的旨意,誰也違反不得?”大秦皇帝皺了皺眉,略有些不悅地道。
“既然是老祖宗的意思,老臣自當遵從,絕無異議。”聽到‘老祖宗’三個字,左相班魯渾身一個激靈,眼中掠過一抹驚詫,似乎對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極為忌憚,乖乖地退回原位,不敢再多言。
“眾卿家隨我一同前往轅門,觀摩我大秦的無上軍威。”大秦皇帝站起身,意氣風發,威嚴無比,似乎看到禁衛軍所向披靡大殺四方的場景,氣壯山河。
“臣等遵旨。”眾位大臣皆是躬身行禮齊聲說道。
......
......
崇陽門外,足有千人的使節團迎風而立,為首的是三人,兩男一女。其中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名表情木訥的少年,手執一柄折扇,身穿一襲暗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一尊騰雲駕霧的蛟龍,威猛異常,烏黑如墨的頭發披散在背後一絲不亂,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圓潤篤定的氣息,讓人無法看透。
這木訥少年正是秦圖。
秦圖的左後方穿著一襲宮裝的仿佛女神降臨的妙齡少女,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似乎是一片雲,與世無爭,淡然而立,美得不可方物。
這妙齡少女正是一向古靈精怪的澹台依依。
另外一個身穿一襲黑色皮質衣袍身高二米體魄魁梧壯碩滿臉虯髯的男子,表情憨傻,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這連綿不絕的宮闕樓宇。這廝正是大地之熊——熊戰。
早在秦圖幾人離開大禹國之時,大禹國皇帝便在天蛇長老的安排下,派遣出使節團日夜兼程來到大秦國。昨日,熊戰在驛館找到原地待命的使節團,待與大秦國通氣之後,秦圖這才搖身一變成為大禹國的使節大臣,名正言順,掩蓋身份,滴水不漏。
秦圖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現在刀尖上跳舞,虎口狼窩裏掙紮,處境極為危急,命懸一線。早在很久以前,大秦國的那位老祖宗,那位神秘的大人物便懷疑起大禹國的來曆,這才勒令大秦皇帝西和大離,南聯大封,北滅大禹,探尋出一絲蛛絲馬跡,以便尋到千百年流傳的傳說。
秦圖率領熊戰襲擊劫走迎陽公主,原本是投鼠忌器,增加營救青石老人藍江的籌碼。從父親秦雲峰口中得知,青石老人藍江被囚禁在有著“紅蓮業火”之稱的藍家。藍家是大離國幾大鼎力的世家之一,簡直是龍潭虎穴,僅憑秦圖一個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是十死無生。這時,正遇到迎陽公主的鑾駕,秦圖心中一轉,一個天大的陰謀躍然於心,劫持迎陽公主,作為營救青石老人的籌碼。殊不知,陰差陽錯之下,卻破壞了大秦大離兩國的聯合,為大禹國得到一絲生機。
後來。事實證明,正是這個“陰差陽錯”拯救了大禹國,避免了千萬生靈遭到塗炭。
轟隆隆——
崇陽門大開。
鍾鼓齊鳴,號角嘹亮,蘊含著肅殺之意,響徹雲霄。
隨即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三千身穿明晃晃戰甲腰掛戰刀的禁衛軍如潮水般湧出,戰意盎然,氣勢洶洶,將秦圖的千人使節團團團包圍。從中走出一名高瘦男子,身穿一襲紫金色蟒袍,長相陰翳奸詐,目光狠毒,手執一柄銀色長劍。
車騎王,贏天奉,大秦皇帝第七個弟弟,為人陰狠,好殺伐。
“少爺,我心中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站在秦圖身旁身穿一襲大禹官服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低聲在秦圖耳邊說道。辰宜良,四象城辰家的後代,現為皇帝謀臣,善言辨外交辭令,官拜大司馬。天蛇長老派遣其作為秦圖的左膀右臂。
“靜觀其變。”秦圖望著來勢洶洶地三千禁衛軍,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暗自猜測,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低聲吩咐道:“傳令下去,切不可輕舉妄動。”
“是。”辰宜良吩咐下去。
車騎王贏天奉走近,狠辣的目光掃過秦圖一行人,還未說話,大司馬辰宜良走過去,拱手一禮,不卑不亢地道:“這位大人,我大禹國使節來訪,大秦非但沒有依仗迎接,反而派遣出禁衛軍?這是何用意?”
辰宜良言語中透著一絲怒氣。
車騎王贏天奉瞥了一眼辰宜良,而後大手一揮,冷酷地道:“這些反賊意圖行刺皇上,給我拿下。”
鏗鏗鏗...
三千禁衛軍齊刷刷地拔出戰刀,寒光爍爍,殺意連連。
“殺殺殺。”
“拿下——”
.........
三千呐喊,聲威震天,如同虎狼般衝殺過來。
“大人,不好。快退——”大司馬辰宜良回過神來,大吼一聲,轉身朝著使節團狂奔而去。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如光似電,速度極快,重重地衝辰宜良胸口貫穿而過,一聲慘呼,鮮血飛濺。大司馬辰宜良應聲倒地,由於慣性帶動搽著地麵十餘丈,血跡斑斑,觸目驚心。一代良臣辰宜良,就這樣慘死在大秦國的冷箭之下。
“好一個恃顛黑倒白的大秦國。”
“殺——”秦圖見到辰宜良被一箭射死,心中狂怒,鴻蒙之氣模擬出火係真元,瞬間燃燒起來,一馬當先,衝殺出去。
烈火拳,狂暴猛烈,威力強橫,一拳炸飛十來個禁衛軍。
參悟三千尊通天玉柱,秦圖領悟出鴻蒙之氣的一絲奧秘,返本歸元,模擬出五係真元。
熊戰怒吼一聲,腳下踐踏,身前十丈,大地震裂,殺死三名禁衛軍。而後如同一亮坦克衝入敵人陣中,舉手抬足之間取人性命,泰然自若。哢嚓——熊戰這廝一爪抓過去,生生地將一個禁衛軍的頭顱擰下來,血柱噴射,慘烈之極。
澹台依依召喚出一柄蛇形長劍,身法靈妙,麵對幾名禁衛軍的圍攻,卻絲毫不弱於下風,斬殺過後,且戰且退,朝著秦圖方向靠攏。
“殺。為辰大人報仇——”
“大秦國背信棄義,要絞殺我們。兄弟們,給我殺。給我撕裂個口子,保護大人安全撤離。”
“辰大人——”
“殺!”
“殺!”
“殺!”
使節團中不知道誰大喊一聲,而後群情激奮,雲集響應,與三千禁衛軍戰成一團,場麵混亂。
鮮血伴隨著血腥,流淌一地。
殘肢斷骸,隨地可見。
哀嚎慘叫,不絕於耳。
禁衛軍乃是大秦國精銳中的精銳,乃是從百萬紫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擔負著守衛大秦神器的重任,豈能是大禹國使節團能夠相提並論的?時間不大,一千名使節團便被殺的潰不成軍,死傷無數,活著的寥寥無幾,不到一百人,而且個個都是身受重傷,瀕臨危亡。
而大秦禁衛軍一方,傷亡的隻有百十人左右,是使節團的十分之一。
秦圖見到己方傷亡如此慘重,他的心在滴血,這些人都是跟隨自己出來的,卻命葬他鄉,死無葬身之地。
“啊啊啊——”秦圖險些瘋魔起來,雙眸充斥猩紅,鴻蒙之氣瘋狂燃燒,戰場上彌漫出殺伐毀滅的氣息,疊煙掌浩瀚打出,撕裂空氣,掀裂大地,帶著無上的威勢,朝著車騎王贏天奉襲殺而去。
蛇打七丈,擒賊先擒王。
“啊——”車騎王贏天奉見對方攻勢來勢洶洶,不可抵擋,連忙大喝一聲,“擋住,給我擋住。”
他一邊叫嚷著,一邊暴退。
幾十名禁衛軍衝上去攔截,全都被這強橫的波動直接抹殺,震飛出去。
“大人,救我——”車騎王贏天奉早年身受重創,傷到了本命元氣,修為一直停留在四葉真靈級別,麵對死亡追擊,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身形瘋一般地朝前彪射,欲要擺脫追殺。
疊煙掌震殺幾十名禁衛軍後,威勢不減,快若閃電,擊殺向車騎王贏天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