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約莫有五六十歲的樣子,臉色紅潤,氣度沉凝,氣質不凡,隱約間有種大人物的氣場。他名為周嘉興,原本為當朝的兵部尚書,因得罪朝中皇親權貴,被罷官還鄉,從此在天陵城安養天年。見到周三慌慌忙忙的模樣,他眉頭一皺,略顯不悅,他對子女要求極為嚴格,嗬斥道:“小三子,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大伯。三哥,三哥他要殺我...”周三眼圈一紅,拽著周嘉興的衣角,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般的,低聲哭泣起來。看這態勢,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弄虛作假,換取後者的同情,增加其活命的砝碼。

“哼,沒出息的東西,哭哭啼啼的像個小女子,能成什麽大事。”周嘉興出聲嗬斥,皺著眉頭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三哥怎麽會殺你?走,帶我去見周洪那混小子。”

周嘉興說話語氣雖不強留,其中卻充斥著一種讓人難以反抗的威嚴。周三猶如喪家之犬,耷拉著腦海,神色驚恐,帶著老人來到香閣。

這時,秦圖靈魂一掃,臉色陰沉下來,帶著周洪等人向外走去...於此同時,他在心中安安地道,周三,這個潑皮無賴,竟然把鹹豬爪伸到月兒的頭上,一定得死。

恰好與碰到一頭霧水的周嘉興。

周洪一見到周嘉興,臉色變了變,似乎對他這個父親極為敬畏,躬身一禮,說道:“父親大人,這位是秦圖大人。”

“大人,這是家父。”周洪互相介紹雙方身份,以免發生一些沒有必要的衝突。

秦圖隻是朝著周嘉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殺人般的目光,死死地地盯著神色驚恐的周三,而後者在這般目光下,猶如芒刺在背,脖頸上涼氣嗖嗖,猶如懸了一口刀,身子下意識地向後退縮。

周嘉興見到秦圖如此倨傲,臉色陰沉下來,目光轉向周洪,沉聲問道:“洪兒,小三子說你要殺他,可有此事?”

“父親大人,小三子對大人的妹妹圖謀不軌,意圖...幸好大人神兵天將,才為釀成大禍。否則,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啊。這廝十惡不赦,死有餘辜。”周洪一聽,心中咯噔一下,還真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二叔臨走之時,將周三托付給父親,以父親護短的性格,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周三死去。可是,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所擁有的能量,連城主大人退避三舍的大人物啊。

“什麽?小三子,可有此事?”周嘉興一聽,身子一顫,隨即虎目一瞪,那蘊含一絲威懾的目光,如同一把刀投向周三。

“你若敢偷奸耍滑,我定將其碎屍萬段。”秦圖臉色陰沉,在一旁厲喝一聲。

周三渾身一陣顫抖,麵若死灰,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大伯,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啪!

周嘉興伸手便是一巴掌,將周三抽飛出七八丈,低吼大罵:“你這個畜生,竟敢做這等有辱門風的行跡,真是罪有應得。”隨即,周嘉興轉身看向秦圖,老臉一紅,說道:“這位小兄弟,出此惡賊,實在是家門不幸啊。依老夫看,念在這個畜生是初犯,對令妹還為釀成慘禍,就請高抬貴手,繞過他一次吧。老夫願意作出賠償。”

“果然是個老狐狸。”

秦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麵無表情,一字一頓地道:“賠償,你賠償的起麽?你全家性命,都沒有我妹妹一個手指頭金貴。哼哼,他——必——須——死——”

“你...你是什麽身份?就算小三子犯法,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周洪,將這狂妄的小廝,給我亂棍打出。”周嘉興氣得渾身直哆嗦,像頭憤怒的雄獅,對著秦圖嘶吼一聲。

“大人,家父不知道你的身份,還請恕罪。”一聽到周嘉興出言不遜,大罵秦圖。周洪渾身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在秦圖麵前,磕頭如搗蒜,請罪討饒。

一名眼尖的護衛,快步走到周嘉興身旁,低聲在其耳畔說了幾句。後者聽罷,臉色大變,額頭冷汗嗖嗖,虎眸中掠過一抹驚駭,連忙躬身,說道:“老朽不知大人的身份,還請大人恕罪。”

“都起來吧。”秦圖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他的親人,日後都生活在這,因此,他才不敢把事做得太絕。但是,也不能讓人認為他秦家是好欺負的,殺周三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殺雞儆猴,震懾其他人而已。

所以說,這個周三必須死。

周洪臉色一緩,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等待秦圖命令。

“這個周三,必須死。”秦圖眼中寒光一閃,大手一揮,一道真元迸發而出,轟擊在周三胸膛之上。

蓬!

哢嚓,哢嚓,哢嚓......

周三胸骨粉碎,慘叫一聲,如同被踢飛的沙袋,跌落在十丈之外,夾雜著內髒碎片的鮮血,狂噴而出。在地上掙紮半天,斷斷續續地呻吟一聲,“我死不瞑目——”,瞪大雙目,瞳孔收縮,生機消亡。

啊!

見到周三悲慘死狀,眾人不由倒吸口涼氣,脖子都下意識縮了縮,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周嘉興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很快反應過來,望著周三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靜!

寂靜!

場上之人,無一不被那白衣少年雷霆血腥的手段,給完全震懾住了,大都屏住呼吸,不敢大聲喘氣,等待那白衣少年動作。

“還有,告訴周大小姐,若是膽敢動什麽歪腦筋,周家就沒必要存在了。”

“月兒,我們走。”

秦圖在周三臨死前,對其施展讀心術。從中知道,此次針對秦如月的算計,周三乃是主謀,他垂涎秦如月的美貌,便與周大小姐共同設定此計。臨時決定放過周大小姐,也是為了他爺爺等人的日後所想。

“看來,是時候傳授二叔他們一些修煉秘典了。”秦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一把拉起秦如月,六合身法,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冰冷的話語,和一群呆若木雞的眾人。

“小然,竟然也陪著這廝一起鬧騰,這是把周家往火坑裏推啊。來人,將屍體抬出去。”周洪率先反應過來,秦圖冰冷的話音,還在他耳邊回蕩,看著東北角方位的一處樓閣,忿怒地道。

守衛抬著周三屍體離開,隻剩下周嘉興父子二人,氣氛略顯沉悶。

“是啊。此人來頭不小。洪兒,你隨我即刻去城主府,向張青詢問下此人的底細。走。”周嘉興長歎一聲,眼中掠過一抹決斷。

“父親大人,您和城主大人......”周洪麵色一詫,看向父親。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走吧。”周嘉興父子二人快馬來到城主府。半個時辰之後,這父子二人皆是麵若死灰,猶如丟了魂一般,行屍走肉般走出城主府。

直到回到周府之後,這父子二人才從極度震驚中緩過神來,一想到“黑魘軍”這三個字眼兒,周嘉興渾身顫抖...他原本是大秦國的兵部尚書,對黑魘軍的了解,自然比尋常人多一些。他很清楚地直到,黑魘軍這些人都是瘋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周家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一想到此,他冷汗直流,脊背冷颼颼的,如墜冰窟。

且說,秦圖帶著秦如月回到絲羅布莊後,便將眾人聚集起來,宣布了一項重大的決定。絲羅布莊內的所有人,都將會得到一部真元秘典,各自修煉,用以對抗惡人。

眾人一聽,心中激動不已。

真元秘典,那可是千金難換的真元秘典啊。

秦震北修習的是一部修身養氣的神通,有益於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名為《生生造化功》;秦雲力修習的是一門名為《爆裂神槍》的神通;水香雲修習的是《玄冰掌》,玄水玄冰,掌裂山河;秦如月修習的是《大玲瓏天》,玲瓏格局,指天畫地;千鈞的是一套《風雷刀法》,快若風雷,絕世無雙;屠城的是一套完整的《天罡地煞斧法》,總共一百零八式,暗含天罡地煞之意,撕天裂地,無所不能;而絲羅布莊其餘閑雜人,所修習的是迦葉學院尋常弟子修煉的,一部名為《真元心經》的功法,有煉氣築基的功效。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秦圖除了睡覺吃飯修煉之外,就是指點眾人修煉,待眾人都領悟修煉法門,初窺門徑之後,他便決定離開天陵城,去迦葉學院一趟。

三日後,秦圖告別眾人,離開絲羅布莊,朝著迦界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浮兒,桑兒,你們這連個小丫頭,現在都還好吧。”秦圖策馬來到迦界山下的河陽城,目光投向那龍飛鳳舞的潦草字體,心中一蕩,兩個粉雕玉琢的可愛身影,浮現他的腦海。不知不覺間,他俊朗的麵龐上浮現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