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鼠輩,竟敢覬覦我的焰冧狐?”老人眼中的精光一閃,烈火真元融入道聲音之中,如怒雷般滾滾傳至遠方,隱於紫竹林中的眾人急忙捂住耳朵,可還是把耳膜震得生疼。
“哦,原來這畜生叫焰冧狐,竟還是有主之物。”老人的話音剛落,虛空之中便傳來一聲霸道的暴喝,“不過,這畜生,今天我是要定了。”
話落,一道火紅光線閃電劃過,一眨眼的功夫,無人居庭院中便多了一人,來人約莫著有四十歲左右,身高八尺有餘,如杆標槍般立於庭院之中,身披一襲火紅色長袍,一絲不亂的黑色長發如瀑布般披在身後,模樣儒雅,麵龐白皙,五官端正,臉上始終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卻讓人心生一絲寒意。
“閣下是誰?”神秘怪醫感應到來人氣息,頗為熟悉,心中暗暗吃驚,看此人模樣,年歲不過四十歲左右,竟然達到了“黑環”巔峰的境界,真是不可思議?
“我叫孫離。”孫離眯起眼睛,淡然道。
“你是烽煙城孫家的人?”神秘怪醫略微沉吟一下,凝重地道。
孫離目光中的驚訝一閃而逝,此人竟然能一眼識破我的身份,不可小覷。
不過,孫離心中雖然驚訝,可臉色仍是絲毫不變,囂張的態度卻是悄然收斂幾分,拱手道:“然也,我正是烽煙城孫家的人,老先生能夠一口道破我的身份,才讓孫某佩服。不知老先生名諱?”
“嗬嗬...老夫隱居山中已經多年,那些俗世那些糟糕東西早就淡忘了,不提也罷。當然,現在你可以稱我為青石老人。”神秘怪醫嗬嗬一笑,道。
“青石老先生,孫某這廂有禮了。”
孫離躬身一禮,道:“孫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老先生成全。”
“如果你的那個‘不情之請’,與我那焰冧狐有關,就不必開口了。”青石老人眉毛一掀,沉聲道。
心中打算的意圖被人點破,就像被剝的赤裸裸的羔羊,那種感覺讓孫離很是不爽,他已經有些憤怒了。
孫離臉色有些不自然,強擠出一抹笑容,道:“老先生,今日為七月二十,再過五日,便是小女十歲的生辰。我曾答應過她,要在他十歲生辰那日,親手捉一頭火屬性妖獸作為她的玩物,孫某便深入大山之中,苦苦尋了半月,仍沒有碰到像樣兒的火屬性妖獸。恰巧今日路過青石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烈火真元,心中甚是歡喜...”
孫離口中的那股“烈火真元”,所指的自然是焰冧狐。
“所以,為了不讓一個慈愛的父親對他的女兒食言,還望老先生忍痛割愛,將這焰冧狐讓與孫某,孫某願意拿出五十萬兩黃金作為交換。您看如何?”
孫離很客氣地道,可總給人種盛氣淩人的味道,感覺那種囂張就好像每天要喝水一樣,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似乎祖祖輩輩欠都欠他家一樣——
“呔,孫大爺我能夠看得上你的東西,那是你祖上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愣著幹啥,還不趕快把寶貝給爺送來,指不定爺一高興,就賞你三兩銅錢什麽的,就足夠你吃一輩子的了。”
這些大家族子弟,個個心高氣傲,總覺得高人一等,茫茫眾生在他們眼中如螻蟻般,不值一提。
“唧唧,喳喳,嗷嗷。”
焰冧狐似乎通靈人性,聽到孫離的話,頓時狂躁不已,堂堂的七階巔峰的妖獸,竟然被人家當做玩物?
這是恥辱,赤裸裸的恥辱,以焰冧狐狂傲的心性,自然不幹了,對著後者呲牙裂嘴,一陣惡狠狠的尖嘯。
妖獸雖狂暴,嗜殺,卻恩怨是非分明。這一點,有時候比人還強那麽不止一點兒半點兒。
“火兒,安靜。”青石老人感應到焰冧狐體內狂暴的能量,眉頭一皺,偏頭低喝道。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老人的話剛落,焰冧狐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對著青石老人嗚嗚地傾訴著心中委屈。
“老先生,賣我孫家個麵子,如何?”孫離心中暗喜,這妖獸竟然達到了通靈的地步,若加以馴養,日後必當成為一大助力,幾乎無恥地把焰冧狐當成他的囊中之物了。
水至清無魚,人無恥無敵。這句話,正是孫離的寫照。
“回去吧。想要火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青石老人長歎一口氣,對著孫離揮了揮衣袖,淡淡地道。
“嗯?”孫離很生氣,如變臉一般,臉色陰沉下來,陰仄仄地道:“老先生,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將這妖獸贈與我,算我烽煙孫家欠先生一個人情,如何?”
哼,老家夥,我就不信,為了一個區區的妖獸,你敢得罪烽煙城孫家?孫離很臭屁的想著。
“無論是誰,今日都休想把火兒帶走。”
青石老人似乎很有耐心,甩了甩衣袖,依舊麵帶微笑,不溫不火地道:“我奉勸閣下一句,莫要在此消磨光陰,還是盡早快快離去,你尚有五日時間,以閣下的本領,尋找一頭稱心如意的火屬性妖獸,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何必在這浪費時間?”
“這麽說,你是不給我孫家這個麵子了,難道你不怕與我孫家為敵嗎?”孫離聽得青石老人的話後,陰沉的臉上掛滿冰霜,冷笑一聲,威脅道。
“哼。”
老人似乎也有些怒了,冷哼一聲,道“閣下還請自重,並非老朽有意要折損你孫家的顏麵,隻是你如此作為,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況且,就算你孫家勢力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因此,還望閣下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免得丟了孫家的顏麵,讓旁人笑話。”
“哼,不知好歹山野老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文的不行,咱就用武的,說不過你,我還搶不過你嗎?孫離霸道的想。
孫離渾身一顫,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而出,向四周席卷而去,將方圓一裏全部籠罩於內,隱藏在紫竹林的眾人氣息頓時一滯,都感覺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連空氣中的水分,都以一種能夠感覺到的速度陡然流逝。
“真是世風日下啊。如今的家族子弟,竟與草莽土匪為伍,囂張跋扈,無恥搶掠,真是世風日下啊。”青石老人冷哼一聲,雲淡風輕地淡然而立,毫不客氣地地諷刺道。
“哼,冥頑不靈的老家夥,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孫離冷哼一聲,心想著速戰速決,盡早擊敗眼前的老者,將焰冧狐速帶回天淩城。雙手化作幻影,在虛空中快速舞動,空氣中的水分似乎被完全蒸幹,周圍溫度更是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猛然飆升,讓人鼻息之間燥疼,滲出一絲絲殷紅鮮血。
“哼,無知的山野村夫,看招。火蛇亂舞——”
突然,孫離暴喝一聲,雙手齊向神秘怪醫推去,一股猛烈地“烈火真元”如海潮般從其體內暴湧而出,幻化為四條長約七米,足有大腿粗細的火紅色巨蟒,懸浮在虛空之中,而後猙獰嘶鳴一聲,懸浮在空中四個不同的方位,孫離並沒有著急進攻,看樣子好像在示威。
“哼,無知的老頭兒,不見棺材不掉淚,非給你點顏色看看不可。”孫離心中打算著,嚇唬嚇唬這老頭,達到搶掠的目的就行了,他靈魂之力運轉,感應到紫竹林中隱藏的眾人,眉頭一皺,心中打算,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隻要能唬住就行,所以一出手便是一記大招,火蛇亂舞。
“要說到玩起火來,你先祖孫侑空倒是把好手,而你似乎還稚嫩那麽一點點。哈哈。”
“呔,無知的山野匹夫,我家先祖的名諱豈是你這等下裏巴人能夠呼喊的。看招。”
孫離動怒了,四記火蛇瘋狂向青石老人暴掠而去。
“大火焱盾。”
青石老人雲淡風輕的聲音響徹,隻見他單手輕抬,手指之上湧現出絲絲火光,輕鬆寫意、不急不緩地在虛空中畫一個圈,隻是眨眼間的功夫,那個圈便化為一枚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盾,護在其身前。
就在老人身形變幻的那一刻起,一道驚天嘶吼聲響徹——
“吼——”
焰冧狐仰天嘶吼一聲,身形瞬間暴漲,須臾之間,就變幻成一個身長足有五米,高二米五的龐然大物,妖獸巨擘,其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那火焰足有一尺多高。突然,焰冧狐猛一張口,咻的一聲,一道火焰噴射而出,足有嬰兒手臂粗細,朝孫離方向暴射而去。
同一時刻,孫離的四條火蛇幾個閃掠,攜著無以倫比的威勢,以四個不同的刁鑽角度向青石老人轟殺而去,而後者雲淡風輕地將手臂輕輕一甩,火焱盾隨之遊動,二者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似的。
轟!轟!轟!轟!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四道猛烈的爆炸聲響徹,讓紫竹林中的人耳膜一陣轟鳴。
青石老人身化四道幻影,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動作竟然沒有一絲遲滯,看似緩慢,卻每每在火蛇的攻擊到來之前,火焱盾抵擋而至,伴隨著劇烈的爆鳴聲,火蛇湮滅於空中。
孫離見其最得意的一擊——火蛇亂舞,竟然被這看似極其普通的老者如此輕鬆地破解,心中泛起驚濤駭浪,感覺背後冷颼颼的,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如今他孫離乃“紫環”巔峰的存在,距離“黑環”僅有一步之遙,而這老頭兒竟然隨手那麽一擋,便將四條火蛇輕易地化解,他到底是誰,難道是隱世不出的至強者?
即便是像“烽煙孫家”這樣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也不願意輕易得罪一個至強者。
要知道,一個至強者所具有的威能是多麽的恐怖,足以移山倒海,毀天滅地。可是,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們自由自在,無牽無掛,一旦惹怒了他們,對誰而言,無疑都是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情。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更何況這個“賊”還是個絕頂高手,那晚上更不能睡覺了。
萬一那可惡的“賊”潛入你房間,你無力反抗,將你打暈,裸吊到繁榮街頭,那還不羞死了。
孫離心神急速運轉,權衡利弊,家族的利益時至高無上的,遠非個人利益榮辱所能相提並論的,他思量一番之後,家族利益時神聖的,他忍著心中恥辱,還是選擇了退避。
這便是大家族的悲哀,利益至上,冷冰冰的如死人一般,沒有一絲人情味兒。
就在孫離退避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那焰冧狐的火焰攻擊便暴射到其麵前,孫離雖慌不亂,腳尖輕點地,整個人如同大鵬展翅一般,躍向空中,躲開了焰冧狐的火焰攻擊,而後猶如天神般懸浮在虛空之中。
幹柴遇烈火,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局麵?
更何況那“烈火”可不是平常的火焰,那可是從七階妖獸口中吐出的焚燒烈焰!
不用想也知道,紫竹林變成了一片小麵積的火海,黑煙滾滾而起,飄入天空之中,而後隨風而散,四周溫度再次飆升,炙烤的人渾身難受,喉嚨焦幹,仿佛能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