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麵的刑架上綁著三個血肉淋淋的男人,被打得奄奄一息,但依舊什麽都不肯說。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漸漸消耗殆盡,修長手指做了個斬殺的動作,聲音如閻羅王轉世,“既然不說,就殺了吧。”

“大人,他們什麽都沒交代,現在殺了,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鄭為擔心提醒。

這幾個黑衣人實則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黑衛閣的殺手。

前幾個月,有不少朝廷官員死於這些人手中,朝廷已派出打量人手前去絞殺。

但黑衛閣的人狡猾奸詐,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到處躲藏。

大理寺已經接受這個任務三月有餘,依舊未能發現這群人的老巢。

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幾個黑衛閣的人,必須從他們口中問出有用的信息。

謝長宴站起身,動作優雅地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髒汙,嗓音低沉冰冷,“這些人是死士,就算扒皮抽筋,他們也不會說。留著他們,還要浪費一間牢房。”

“殺了,把屍體扔到亂葬崗。”他是在命令。

鄭為點頭,轉身,動作幹脆利落,結束了幾人的生命。

“大人,我們現在要去哪兒?”鄭為小心的跟在謝長宴身後。

鄭為在大理寺已經幾年了,也算是大理寺的老人。當初謝長宴空降大理寺,他很不服氣,覺得他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

可一段時間接觸下來。

他才發現,眼前的男人不簡單。

做事雷厲風行,手段狠辣,他似乎對什麽事情都運籌帷幄一般。

“大人,您剛才和那幾人說,你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底細,是真是假?大人打算什麽時候去剿滅黑衛門。”

鄭為自從跟了謝長宴後,便幹勁十足,“大人若能一舉拿下黑衛門,那就是朝廷的大功臣,看日後誰還敢在大理寺給大人臉色。陛下一高興,說不定還會給大人升官呢。”

男人腳下步子未停,聲音淡淡:“本世子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至於剿滅黑衛門......還不是時候。”

鄭為驚喜,“也就是說,大人真的知道那些人的底細?”

謝長宴並未否認。

他修長筆挺的身子站在了一處牢房前,裏麵關著的正是沈氏和李嬤嬤。

沈氏看到他,眼神一瞬間變得狠毒,咬牙切齒就朝著謝長宴撲了過來。

這裏沒有外人,她自然沒有偽裝,尖酸刻薄,張口爬滿:“你個賤種,趕緊放我出去,侯爺最在意臉麵,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這個長輩關在大牢,回去侯爺定饒不了你。”

謝長宴雙手環胸,站在牢房門前,那雙漆黑深邃眸子裏皆是不屑。

“你也說了,在意臉麵的是昌明侯。他在意臉麵,和我何幹?”他唇角往上勾著,笑容似鬼魅一般駭人。

“謝長宴,我平日裏對你不薄,你這麽對我,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沈氏狠狠咬著後槽牙。

“不薄?”男人冷笑出聲,眼神迸發出的寒意像是要殺人一般:“你是說,給我下蠱,還是說算計我母親的遺物,還是說在外壞我名聲。”

他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沈氏不寒而栗,身子踉蹌,麵色周染成慘白。

這些......他怎麽會知道?

難不成這麽多年,他的紈絝都是裝的?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她唇瓣顫抖,竟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沈氏買凶殺人,謀害侯府世子,罪大惡極,證據確鑿,依當朝律法,當判死刑。”鄭為手裏拿著綁匪老二剛剛按下手印的認罪書,冷聲宣布。

這張認罪書足以判定沈氏的罪行。

沈氏一雙眼睛幾乎要怒瞪出來,歇斯底裏,“謝長宴,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的長輩。這不算證據!侯爺是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

“不允許?你覺得他這麽多年,為什麽任由你在侯府為所欲為?你以為他是真的愛你?”謝長宴看著眼前的女人,就像是在看笑話一般。

“當年昌明侯娶你進門,是沈家於他有利可圖。可這麽多年,沈家落寞了,早就不是當年的沈家。”突然想到什麽,他笑出聲,“還是你覺得,他會看著一個野種的麵上,特意救你?”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沈氏頭頂炸開。

她滿臉震驚,瞳孔瞪大。

看到她的表情,謝長宴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再繼續和她廢話,瀟灑轉身。

沈氏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人傻掉了一般,嘴裏不能喋喋自語,“他怎麽會知道,怎麽會......”

李嬤嬤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心痛得眼淚發紅,“夫人,您可不能有事啊。夫人,這一些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認罪。夫人不能有事。”

聞言,沈氏這才回過神來,漸漸有了焦距,一把緊緊抓住了李嬤嬤的手:“李嬤嬤,我現在就隻有你了。你真的願意,願意認罪......”

“夫人,都是老奴沒有把事情辦好,才留下了把柄,這一些都是老奴的錯。老奴願意去死,隻是希望夫人看在老奴伺候夫人半輩子的份上,能照顧我家人。”

沈氏迅速盤算著,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對,沒錯,她還不能死,不能出事。

“李嬤嬤,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的家人。日後他們的家人就是本夫人的家裏人,隻是苦了你了......”

兩人說完,抱頭痛哭。

蘇楚熹今日心情很不錯,她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她要將謝長安和沈氏將欠她的都一筆筆討回來。

洗漱過後,她便美美休息了。

隻是,剛躺下,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蘇楚熹翻了個白眼,衝著門口的人道:“謝世子今天怎麽不走窗戶了?改走門了?”

然而,掀開門簾回頭,卻發現站在門口的人是玄影。

蘇楚熹一下子從**跳了下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怎麽是你?”

玄影大俠怎麽也和謝長宴一樣,有半夜偷襲的愛好。

“玄影大俠,你來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