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兩,不是個小數目。

昌明侯府表麵看著風光,可五百萬了對昌明侯府來說,是一筆巨大的天文數字。

沈氏雙手緊抓著椅子站起身,進了裏間,走到梳妝鏡前。

轉動了下梳妝鏡上的一枚玉柿子,梳妝鏡竟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不大的儲藏室。

她隨手拿了兩樣東西遞給李嬤嬤,“拿去當了,換成銀子,先把那幾人應付過去。”

李嬤嬤驚訝,“夫人這些可是......”

是那位留下來的遺物。

沈氏眼神發狠,聲音尖利,“人都已經死了,這些東西現如今都是本夫人的,本夫人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李嬤嬤不敢反駁,“方然,這些都是夫人的。”

“快點把事去辦利索,這些拿出來的動作,本夫人最後還要一樣不落都收回來。”

李嬤嬤應下,便再次匆匆出了府。

她按照對方說的,把銀票放在了那個洞裏,然後又讓人暗處埋伏,隻要有人接近,就將對方一網打盡。

然後殺人滅口。

神不知鬼不覺。

然,李嬤嬤帶來的人守了好久,也沒有蹲到那幾個綁匪。

他們不知道,蘇楚熹讓人安排了一個小乞丐,小乞丐早就已經將大把的銀票拿到了手。

這破廟平日裏本就有不少乞丐借住。

小乞丐出入並未引起別人懷疑。

楚墨將拿到手的銀票交給了蘇楚熹,如實匯報,“銀票已經到手,但屬下發現,李嬤嬤帶人藏在了暗處,那些人身上殺氣極重,似乎衝綁匪而來。”

蘇楚熹早就料帶了沈氏會殺人滅口。

“楚墨,對付那些人,你有幾分把握?”蘇楚熹理智問。

楚墨麵無表情,“九成,屬下有華公子給的毒藥,十拿九穩。”

蘇楚熹嘴角翹起,“把綁匪老二放了,暗中跟著,那些人動手的時候再出現,把人救回來。到時候再報官,讓他們狗咬狗。”

“是,明白。”

蘇楚熹捏著銀票笑容燦爛。

春秀一路小跑著從外麵進來,一臉八卦模樣,“小姐,有八卦要不要聽啊。”

“什麽八卦?”

“小姐,我剛才出去一趟,回來路過臨風院,就聽見裏麵一群女人在哭。”起初,春秀還以為是謝長宴又出意外,噶了呢。

隨後找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謝長宴把院子裏的女人都打發了。

這可是驚天的大八卦啊。

現如今這件事都在府上傳來了。

蘇楚熹聽後,一臉懷疑,“謝長宴把院子裏的女人都遣散了?”

他為什麽這麽做?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誤會他了?

他今天回去就把女人們都遣散了?

他說自己和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看來是真的。

蘇楚熹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裏冒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春秀在旁邊剝著橘子,“聽府上的丫鬟說,是因為謝世子在意和秦學士府的婚約,怕日後秦小姐嫁到府上會誤會,便提前把女人都遣散了。”

蘇楚熹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方才收到銀票的喜悅大打折扣。

將幾個橘子瓣一口都塞進嘴裏,“他的事和咱們也沒什麽關係,不用理會。一會兒你把這些銀票去送給莊叔,後續鋪子的事就辛苦莊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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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宴任職大理寺少卿,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還和秦學士府定下了婚約,算是三喜臨門。

侯府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一起用過膳了。

為了給謝長宴慶祝,昌明侯發話,今晚在宴客廳全府上下一同用膳,誰也不得缺席。

今日昌明侯高興,還在外麵請來了歌姬在府上奏樂舞曲,好不熱鬧。

蘇楚熹陪同在謝長安身邊到了宴客廳,一眼就見到了坐在餐桌最中間的謝長宴。

兩人四目相對,一瞬,蘇楚熹就移開了視線。

謝長安的手搭在蘇楚熹肩膀上,扮演著深情夫君,“熹熹,今日府上熱鬧,可以小酌幾杯。喝醉了也沒關係,有夫君在呢。”

蘇楚熹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語氣透著敷衍,“嗯,我知道了。”

謝長宴陰鶩的眸子盯著兩人,眸子沁出寒意,冷笑一聲,收回視線。

謝長安還沒歇了圓房的心思。

越是得不到,越心癢難耐。

就連沈薇薇都被他遺忘在了身後。

沈薇薇是沈氏的侄女,經常做客昌明侯府,也算半個昌明侯府的人。

今日家宴,她也一樣來了。

沈薇薇挽著沈氏的胳膊走在後麵,看到前麵謝長安和蘇楚熹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恨得雙眼發紅。

她指甲掐緊肉裏都沒察覺,委屈地晃動沈氏的胳膊,“姑母,如今表哥的眼裏越來越沒有我了。再這樣下去,表哥就要被蘇楚熹把魂都勾走了。”

“表哥是不是不要薇薇了。”她聲音漸漸哽咽,委屈至極。

沈氏瞅著蘇楚熹的背影,不屑輕笑:“放心,你表哥和蘇楚熹不過就是演戲。有姑母在,誰也動搖不了薇薇的位置。”

即使沈氏這樣說,沈薇薇心裏依舊惶恐不安。

最近的表哥對她太冷淡了,她必須做些什麽才行。

幾人都落座,昌明侯姍姍來遲。

他落座主位,看著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起,心中甚慰。

率先提起酒杯道:“我們一家人許久沒坐下來好好吃頓飯了。今日是家宴,都不要拘謹。平日裏沒機會說的話,今日坐下來慢慢聊。”

昌明侯視線看向長安,簡單關心了句,“長安今日氣色看著不錯,身體都恢複了?”

謝長安雙手捧起酒杯和他碰杯,“多謝父親關心,兒子身體已經恢複了。”

“嗯,恢複了就好。”

昌明侯喜歡掌控全局,他又看向謝長宴,命令的語氣,“你該給你弟弟敬一杯酒,不是他,你早就被毒死了。”

謝長安表現的兄友弟恭,“父親,救兄長我是心甘情願的,從未想過讓兄長感謝。”

這話聽在昌明侯耳中格外滿意,點頭誇讚,“還是長安懂事。”

“謝長宴,你還愣住幹什麽呢?還不趁這個機會好好謝謝你弟弟。和長安比,你這個兄長實在太差勁了。”昌明侯嚴厲教訓。

然,他的話謝長宴一字都沒當回事。

男人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了酒杯,雙眸含笑看向了蘇楚熹。

“我的確該感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