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場飯局,謝長宴雖然不在,但卻很順利。

飯後,昌明侯又和秦學士暢談了兩刻鍾,秦學士提起家中還有事,便帶著女兒準備回府。

昌明侯和沈氏親自將人送出府。

昌明侯和秦學士走在前麵。

沈氏陪著秦雨竹漫步走在外麵。

“秦小姐秀外慧中,才貌無雙,而長宴的性子有些野,平日裏我行我素慣了,日後恐怕要秦小姐多包容他了。秦小姐可會覺得委屈?”沈氏端莊地捏著帕子,聲音慈愛帶著善意。

可實際上,話裏話外都在提醒秦雨竹,謝長宴配不上她。

秦雨竹隻是淡淡淺笑,姿態端莊,挑不出丁點瑕疵,“侯夫人說笑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雞隨雞,夫妻包容是應該的,可談委屈一說。”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府外。

秦雨竹微微向沈氏和昌明侯行禮,便隨著秦學士上了馬車。

兩府的婚事,八字有了一撇。

將人送走,沈氏心情不太爽快,轉身回自己院子時,李嬤嬤匆匆小跑上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嘀咕了句,“夫人,門房的下人剛才過來說,蘇氏帶著那小丫鬟回來了。”

“什麽?”沈氏咬牙,“她竟把人救回來了?”

李嬤嬤心虛,“夫人,您說咱們得事該不會暴露吧?”

沈氏一雙陰毒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五指捏緊了手裏的帕子,“走,去看看長安。”

走到半路,剛好遇上從外麵回來的蘇楚熹和春秀。

一看到兩人,沈氏的眼睛就像是淬了毒的毒蛇,恨不得上去咬死兩人。

春秀看到沈氏,立即擋在了蘇楚熹麵前。

春秀已經找回來了,那這筆賬也該和她好好算算了。

蘇楚熹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眼神銳利將春秀從身前拉開,一步步朝沈氏走近。

她身上無形往外散發出強大氣場,淩厲逼人,殺氣升騰。

沈氏下意識吞咽口水,李嬤嬤不知什麽時候躲到了她身後,心虛地縮起脖子。

“禍害還真是命大,你怎麽沒死在外麵!”沈氏麵目可憎,尖聲叫罵。

也不知是不是心虛,故意拔高了聲調。

蘇楚熹冷笑,沒和她演戲,“我把人完好帶回來,讓你失望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李嬤嬤站在沈氏身後狐假虎威,“你怎麽和夫人說話的?”

“本郡主說話,什麽時候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了。”蘇楚熹淩厲如刃的眸子倏地射過去,嚇了李嬤嬤一個激靈,噤了聲。

“沈氏”,蘇楚熹沒再稱呼沈氏為婆母,聲音冰冷,“你說我能把春秀成功救出來,那能不能找到背後指使之人?”

她嬌嫩的唇瓣上翹,眼底皆是嘲諷,“對方為錢財綁架殺人,那你說,他會不會為錢出賣雇主?”

留下這兩句話,蘇楚熹便帶著春秀回了芙蓉院。

李嬤嬤心虛地眼皮子隻跳,抬頭摸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趁周圍不注意,小聲問沈氏,“夫人,你說咱們該不會真的暴露吧?若是讓侯爺知道了......”

沈氏盯著蘇楚熹離開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銀牙,“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順便把爛攤子收拾幹淨,別留下麻煩。”

這次讓她逃過一劫,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李嬤嬤應聲就匆匆去辦事了。

蘇楚熹回到芙蓉院,還未進屋,便吩咐楚墨,“楚墨,你去盯著李嬤嬤,看她有什麽動作。”

春秀恍然,“小姐方才是故意的?”

這樣沈氏就會心虛的去處理尾巴,楚墨再趁機跟上,就能知道她們原本的算盤了。

蘇楚熹笑容明媚,打了個響指,“沒錯。咱們就等著好了。”

翠屏這時懂事的為蘇楚熹泡上了茶,“小姐,喝茶。”

突然想起一事,她擺擺手讓翠屏坐下,“翠屏你坐,我有事要和你打聽。”

翠屏還是不習慣和主子平起平坐,規矩地在蘇楚熹麵前站定,“小姐想問什麽?”

蘇楚熹依靠在圓椅裏,單手撐著下巴,“你是什麽時候跟著沈氏的,了不了解沈氏年輕時候的事?”

“奴婢是十二歲開始跟著沈氏的,跟了五年,對她年輕時候的事並不了解。”翠屏老實回答。

“那誰是跟在沈氏身邊最久的人?或者說,你可聽說過關於沈氏的八卦?”她想知道謝長安到底是不是昌明侯親生的。

若沈氏給昌明侯帶了綠帽子,那就有意思了。

這對沈氏來說,可是致命的把柄。

翠屏仔細思考了片刻,“奴婢知道的李嬤嬤,李嬤嬤是沈氏從娘家帶回來的下人,沈氏有什麽事都喜歡讓她去做。”

至於八卦......

她們是下人,哪裏敢打聽主子的八卦。

“對了,女婢想起來,沈氏之前發賣過一個丫鬟。那丫鬟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年紀要比她小一些。也在她身邊伺候了很多年。”

聞言,蘇楚熹頓時就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你繼續講。”

翠屏講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蘇楚熹,“那是奴婢剛到沈氏身邊一年時發生的事。當時奴婢就在沈氏身邊伺候,那丫鬟隻是說了句,二少爺長大了,怎麽和世子長得不像呢,便惹怒了沈氏。

沒過幾天,沈氏就找理由把人給發賣了。”

當時她還被這件事給嚇到了,所以,日後跟在沈氏身邊的每一天都小心謹慎,從不多言。

這才漸漸得了沈氏的信任。

蘇楚熹搓著茶盞,嘴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深。

看來,謝長安的身世真的不簡單。

不然,沈氏也不會如此緊張。

蘇楚熹笑得像是隻狡猾的狐狸,“我最愛聽這種八卦了,翠屏,你日後若再想起什麽有趣的事,都可以來和我說說。”

她端起桌上一份從外麵打包回來的糕點,遞給翠屏,“這個糕點你拿著嚐嚐。”

翠屏感激接過,“謝謝小姐。”

她站著一直沒走,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楚熹抬眉,直接問,“怎麽了?你還有話說?”

“小姐這幾日不在府上,還沒見過二公子,現在回來了,可要去看看?”

翠屏如實匯報,“小姐離開這幾天,我有按照小姐的吩咐,一日三趟的去臨風院,替小姐問候。但每次去,都會被沈小姐趕出來了。所以,奴婢這幾日一直沒見到二公子,也不知他的情況。”